第一百一十章︰比試

隨著海德大吼一聲︰「住手!」,凌赤也是微微一愣,單掌往地上一拍,整個身子在空中轉了一圈,然後停了下來。

凌赤斗志正盛,可這海德卻突然住手,正是讓凌赤心中好不痛快!凌赤登時指著海德罵道︰「你這老流氓,要打便打,還要嗦什麼?」

海德悶哼一聲,鼻孔大大粗氣依然將唇上胡須吹得飛起。海德拱手對著一旁面色難堪的月輪族長說道︰「族長,今日你設宴厚待我等。在下實在是感激不盡,不曾想竟然有這麼一個掃興的中原人,來擾亂了大家的性子,看來在下也不變多陪了!」

凌赤卻是先口發聲︰「你這老流氓,自己打不過還來怪罪我?真是越老越耍無賴,你這國師只怕是耍無賴當上的吧?」

海德臉色鐵青,將目光狠狠地瞪向了月輪族長。海德乃是蒙古的一屆國師,身份之尊崇,自然不能夠與凌赤這般無名小輩斤斤計較,只好以目光給月輪族長施壓,以此解圍。月輪族長果然害怕海德,立刻發話道︰「凌赤少俠,這終究還是我月輪國設宴,還請少俠你要麼安心就坐,要麼就先行退去吧!」

月輪族長此話一出,海德立刻露出了得勝一般的喜色,眉目之間盡是得意,輕蔑地望著面前稍顯狼狽的凌赤。

凌赤听了月輪族長這幾近于逐客令的話語,心中真是氣得火起,心想︰「我凌赤不是為了你們月輪國?現如今卻還把我當作了壞事之貉,真是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凌赤的個性就是如此,別人越是要打壓他,他也便越要反抗。哪怕自己是身處如何為難的險境當中,也就會把自己的脾氣給撒個夠。當初左南天以掌相逼,凌赤寧可受肩傷之罪,也不願就此折腰;于九鵬山頂,寧願叫靜空道人如何折磨,也休能讓凌赤說出半個「不」字;在四方茶館,就算中原武林群起而攻之,凌赤也依舊不卑不亢,不會讓任何人折了他的傲骨!

這就是凌赤,如今哪怕實在月輪國的地界之內,哪怕月輪族長已然發話讓他休得繼續吵鬧。然而凌赤一心一意已然下定決心,又怎麼會輕易讓別人給改變了自己的計劃?

只見得凌赤緩緩轉過腦袋,目光沉沉地落到了月輪族長的身上去。月輪族長被凌赤盯得渾身難受,這年輕人短短數日已然在月輪國之內造成了軒然大波,他唯恐凌赤還會做出什麼舉動叫他這個月輪族長整天里坐立不安。

果然見得凌赤被月輪族長此話說得滿臉不悅,眼皮微微一動。可瞬即凌赤竟然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地樣子︰「好,你是族長,我也應該听你的。既然族長你都已下達了逐客令,那我這麼一個不速之客也實在不方便在這里繼續呆下去了吧?好,我走就是!」

凌赤此話說得月輪族長整張臉都抽搐了起來,如今他已是將凌赤和海德兩人都得罪了大半,兩人背後的就是中原與蒙古,都是他所需要依仗的勢力。月輪族長立足大漠如此之久,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如此艱難的情況,無論如何開口,總會得罪凌赤與海德之間的一方,這樣一來,真是叫他記得直跺腳。

諸國高手的眼神也開始飄忽了起來,都想看看這個月輪族長要如何應對這番危機。當然更多的,也是抱著一副看笑話的神情。

如今月輪族長算是遇到了真正的僵局,打量周圍,竟然沒有一個屬臣可為他所分憂。正是此時,一直勸月輪族長靜靜看戲的「鬼手棋聖」周莫測周老先生終于開口了,只見他緩緩站起身子,一手握著一杯酒,走到了凌赤與海德兩人之間。

海德眼神輕蔑地打量了一下周莫測,然而很快眉頭便不自覺動了動,這周莫測舉手投足之間雖是盡是書生氣,然而走的每一步都似用盡全力一般蹣跚而來,可周遭竟然听不見絲毫腳步之聲。

海德嘴角微微上揚,心想︰「這些中原人就愛好弄武藝!不過這老頭兒功夫自然不差的,否則怎麼能夠坐在月輪族長那老頭子的身邊去呢?」

抱著小心謹慎的心態,海德朝著緩緩而來的周莫測微微一拱手,笑道︰「不知閣下又是哪路的高人?」

周莫測淺笑道︰「雲深書院周莫測,薄名一方,不足掛齒。」

海德故意露出了一副夸張的面孔,驚道︰「閣下竟是‘鬼手棋聖’周老先生,在下實在是三生有幸!」

周莫測涵養頗深,這海德既然率先開口恭維,那麼周莫測也當然也得要禮貌回語一番︰「真是讓國師言笑了,在下不過也只是區區一個讀讀閑書的散懶人罷了。國師抬頭即是草原天空、俯首又自有萬人敬仰,真要說三生有幸,那只怕是在下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吧!」

兩人相互恭維之中,凌赤的上眼皮已經在與下眼皮攪作了一團。他出身山野,這些你來我往的所謂禮貌,他幾近不曾沾身。如今看到「鬼手棋聖」周莫測竟然同敵國國師相互吹噓,那也是心中稍有不悅。

然而凌赤卻並未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看著這兩人言語盡顯笑意的神情,心中無聊之意四起。

周莫測與海德又自寒暄了一陣,便舉起了手中的酒杯,送到了海德的面前,笑道︰「方才我們中原的這位小兄弟與國師稍有嫌隙,佛說相見即緣分,咱們就盡了這杯酒,不枉相見一場。」

海德接過了周莫測手中的酒杯,指尖觸及便覺酒杯之上有一股巨力在組織著海德接過酒杯。海德心中一笑︰「竟然敢來試我的武功,真是不自量力!」

海德手中也是暗暗使勁兒,瞬即,酒杯漸漸發紅,正是海德施展出了「無相大法」的高深內功。這酒杯乃是金銀所制,若非高溫,又豈會發紅?足以可見海德的內功是有多麼高深莫測!

而周莫測也是感到了酒杯之上的溫度劇增,他一雙肉掌又怎會硬抗如此高溫?只見他輕彈二指,酒水唰的便被彈動,飛濺出來。

海德目光一瞪,腳底狠狠一踏,飛濺出來的液體霎時竟然全都化作了煙霧!

「鬼手棋聖!」周莫測見了海德露出一手武功,立刻笑著贊嘆道︰「我中原本有鐵砂掌厲害得緊,今日見了海德國師的‘無相大法’,這才知道什麼叫做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呀!」

海德微微一笑,指尖又在酒杯之上緩緩摩擦了好幾次,酒杯的顏色又恢復了過來,汩汩冒熱氣的酒水也回歸了平靜。海德舉起酒杯,對準凌赤,一飲而盡,道︰「這位小兄弟,在下已然一飲而盡,看你的了。」

周莫測見到海德一出手便能讓酒杯霎時滾燙,指尖微微觸動又能使之降為冰涼,心中對海德國師的武功也是暗暗心驚︰「這海德的‘無相大法’真是好厲害!普天之下的奇異武功莫過于此了吧!」

周莫測轉頭望向了一邊的凌赤,將手中的另一只酒杯遞了過去,然後道︰「凌赤少俠,你看如何?」

凌赤抬眼看了一眼周莫測手中的酒杯,接了過來,卻不急著入口,而是反問了一句︰「你這狗腿子國師真是不要臉,方才我都足足喝了兩壇燒刀子,現如今跟我比酒量,你說你狡猾不狡猾?」

海德國師臉色發白,本以為周莫測來了之後,他與凌赤之間的僵局便能夠借此打破,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凌赤竟然還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他就算是顧及蒙古國師的身份,也再也拉不下臉了。

海德哼了一聲,怒火已然寫在了臉上,嗔道︰「今日族長聚會,我不想動怒,還請你這小子不要太欺人太甚!」

凌赤冷笑一聲︰「怎麼又說到族長身上來了?是不是你在蒙古就得要靠大汗,離開了蒙古來了月輪國,就只會找族長了?說你是狗腿子國師,果然不錯!」

海德濃眉緊皺︰「你!」

月輪族長萬萬想不到凌赤事到如今竟然還要挑釁海德國師,嚇得差點從座椅之上跌落下來。

「鬼手棋聖」周莫測打量二人一圈,然後故作一副腦袋疼痛的模樣,扶了扶額頭,勸解道︰「海德國師、凌赤少俠,這月輪族長親自設宴,大家都要賞賞臉。若是真的要分一個高下的話,我看也不一定非要動武才行的。」

海德自詡清高,因中原文化、武功源遠流長,又是幾番修習中原各項事宜。正是琴棋書畫一概也算了得,至于面前這個稍顯魯莽的少年,海德自是驕傲得很的。只听海德問道︰「好,你說比什麼吧?你們中原人的玩意兒,我海德一應奉陪!」

凌赤卻反問道︰「憑什麼比我中原的?我若是勝了,免得天下人還說我勝之不武,就比你們蒙古的!你們蒙古人又會些什麼?」

海德哈哈大笑︰「騎馬射箭、狩獵打仗,你們中原人能行嗎?」

凌赤冷笑一聲︰「好,騎馬、射箭、狩獵、打仗,咱們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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