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黑鵬

原來當初葵花仙子給「鬼手棋聖」周莫測所下的毒,已經就在「寒雨醫聖」雨瀟寒的客棧當中解除了,而解讀的關鍵便是當時令眾人惡心不已的老鼠湯。

這麼多日以來,周莫測一直佯裝受傷未愈的模樣,便是要再次引出刺殺他的人。而如今周莫測的武功已經恢復到了他的巔峰水平,凌赤也是不由得舒坦了一口氣。

兩人回到了客棧當中,周雨亭和其他雲深書院的弟子早已等候多時,見到凌赤和周莫測安然歸來,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鬼手棋聖」周莫測一回到客棧,立馬吩咐道︰「今晚大家可得輪流守夜了。」

卻是此時,周雨亭立刻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件,遞到了凌赤的手上,說道︰「凌赤少俠,這信是簡女俠托人帶給你的。」

凌赤趕緊打開信件,只見得信中清秀雋永的小字短短地湊成了一句話︰賊漢子,南海拍賣行,危險!勿去!

凌赤也是相當疑惑,但見得這字跡雖然清秀,但是筆畫慌亂,顯是慌忙情急之下寫出。凌赤將信遞給了周莫測,周莫測看罷之後,將信擱在了桌上,問道︰「凌赤少俠,這今夜已見得凶險萬分,不知到時南海拍賣行又是怎樣一番景象。不知道少俠你,是否前去?」

凌赤卻只是朗聲笑道︰「比這凶險數十倍的地方,我凌赤又何曾沒有去過?這南海拍賣行本就是我必行之路,哪怕前途再為艱險,我凌赤照去不誤!」

周莫測見得凌赤如此模樣,心中有些難堪著說道︰「雖說凌赤少俠你同那些人有嫌隙,但這次他們的主要目標終究還是我周某人,這樣豈不是叫我連累了你?」

凌赤卻只是擺了擺手,道︰「什麼連累不連累的?若不是你給了我這麼一個青玉寶象,我壓根連南海拍賣行都進去不了,既是如此,周老先生也無須多言了!」

「鬼手棋聖」周莫測也知道凌赤一旦決心已定,縱是天王老爺來了,也休想要其改變心志,于是乎也不再言語。

這時候,且見得一個雲深書院的弟子走了進來,手中抱著一柄黑鞘長刀,雙手捧到了凌赤的面前,道︰「請少俠接刀!」

凌赤一臉疑惑地望向了周莫測,周莫測淡淡笑道︰「凌赤少俠,你幾番助我一臂之力。這次的青玉寶象你又不肯收,老夫也只好送你這柄刀了!」

「這」

凌赤還欲言語,卻听得周莫測強硬著說道︰「凌赤少俠,你當初為了救我們雨亭才斷了刀,這般也該我們賠償你的!更何況,寶刀配英雄,這柄刀雖說算不得瑯琊寶刀榜上的名刀,但終究也比尋常江湖人所用的單刀要厲害幾分,也唯有你這樣的少年英雄使著,才真正算得上是物有所值了!」

凌赤正愁手中沒有兵刃,見到這「鬼手棋聖」周莫測如此強求,也不好再拒絕,于是接過了黑鞘寶刀,「唰」地拔刀出鞘,只見得刀光爛漫,在出鞘之時,竟將桌上的蠟燭都給熄滅了。

凌赤不由得驚呼道︰「果然是好刀!」

「鬼手棋聖」周莫測見得凌赤面露喜色,心中也是微微得意,捋著胡須說道︰「自古以來,英雄的寶刀都是有名的,既然凌赤少俠如此喜歡,何不給這麼一柄刀取個名字?今後它也算是你闖蕩江湖的好朋友了!」

「好!」凌赤喝喊道,眼見這寶刀之上,刀鋒隱隱似有雲層漫過的刻紋,刀柄純黑,刀身 亮。

凌赤越是把玩,越是愛不釋手,喃喃道︰「刀鋒盡過天涯雲端,黑羽騰飛江湖一番。此刀便叫作‘黑鵬’,周老先生,你看如何?」

「黑鵬?」周莫測微眯著眼,「凌赤少俠你身處九鵬寨,武功又本源自昊天九鵬,寶刀形若大鵬,如此以來,這‘黑鵬’二字,也著實了得!」

兩人哈哈一笑,舉茶代酒,飲後,凌赤歸回自己的房中去了。

凌赤躺在床上,將「黑鵬」置于身側,手掌不住撫模著黑鵬的刀鞘,心中之欣喜,屬實可想而知。

縱是房中灰暗無比,凌赤微微抬起刀鞘,便見得點點的刀身鋒芒掩映著窗外冰涼月光,真是寶刀一柄!

突然窗外一黑,緊隨一記風聲來過!

凌赤立刻翻身下床,卻見得窗外的人影突然消失不見。凌赤急忙披上衣服沖了出去,手中緊握「黑鵬」,心中喃喃道︰「來吧,‘黑鵬’,今夜算得上你陪我戰斗的第一晚了!」

凌赤身形有如是鯉魚一般跳出窗戶,然後單手抓住外邊的木質護欄,一用力,身子直接飛上了樓頂。

凌赤放眼望去,眼見得不遠處一瘦高人影奔逃而去。

凌赤縱腿直追,腳上「秋雨青幽步」何其了得?然而那個人的身法也是快得驚人,凌赤發足狂奔,又追了好一會兒,趕至城牆處,便見得那人翻了一個身,躍上了城牆。

凌赤緊隨其後,卻突然見得不遠處微微火光掠過,原來是城牆之上的守城將士巡邏趕來。凌赤急忙蹲,躲在了城牆上一處刀槍劍戟堆積而成的小樁後面。

卻听得那守城將士慢慢靠近,似乎言語當中還沾染了些許酒氣,一個將士說道︰「嗨,這些天又得辛苦一陣子了!」

「這南海拍賣行一鬧騰起來,過城的人又是平日里的數十倍,真是辛苦極了!」

「不過白天雖是辛苦,但晚上卻放松得多了。這些混江湖的一個個打打殺殺,咱們當兵卒的也實在管不下來,所幸也就不管了。這來的人越多,白天守城也就越累,不過到了晚上,反倒輕松起來了。」

「哎,殊不知今年的南海拍賣行又會有些什麼寶貝出來!」

「什麼寶貝跟你又有什麼關系?你就這麼守城一輩子,里面任意一個寶貝你都買它不起!」

幾個守城將士一邊喝酒,一邊走過了去。

待得火光慢慢走遠,凌赤這才起身,舉目望去,心中也是不由得一陣恍惚︰「竟然就這樣讓人給逃了!」

突然,耳側一道風聲過去,凌赤急忙轉身,伸手借助方才從背後丟過來的暗器。

凌赤卻突然覺得手中東西光滑無比,卻又毫不鋒利,形狀也是奇怪得很,借著月光放在手中一看,竟是一只酒碗!

凌赤抬眼一望,卻見得面前這人腦袋四四方方,面容憨厚,不是牛耿卻又是何人?

牛耿抬了抬左手,示意自己手上的一壇好酒,然後右手指了指別處,示意要凌赤去那邊兒同自己喝酒。

凌赤跟了上去,兩人身法敏捷,一前一後,立刻登上城牆護城指揮哨的頂端。

今夜的月真是大極了,月光明亮得將牛耿面上的泥塵都是照得清晰可見。背後的密密麻麻磚瓦城中,燈火偶有通明,但終歸回歸一片寂靜。而凌赤和牛耿面前的遠處山林之上,偶有驚鳥飛上雲霄。

牛耿給凌赤滿上,道︰「今日恐怕又會是多少人的不眠之夜了。」

凌赤卻將酒碗推到了牛耿邊上去,一把奪過牛耿手中的酒壇子,仰頭便灌,然後說道︰「啊!好酒!」

牛耿也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一口干盡了碗中的酒,然後說道︰「背後城中雖是燈火已滅,但是又有多少人心向瑰寶,在夜里拔刀相向。而面前的林中,還有不知道多少刀槍棍棒的漢子正朝著城中趕來,南海拍賣行,名不虛傳!」

凌赤冷笑道︰「你堂堂靜空道人座下弟子,難不成也會為了這些金銀珠寶前來一趟?」

牛耿搖了搖頭,道︰「家師已經同我失去了聯系,這些日子以來,我四方游歷終究是沒有線索。這才趕來南海拍賣行,便是想要打听打听家師的下落。」

凌赤面色突然凝重了起來,冷冷道︰「我跟你師父可是天大的仇人,你又來找我作甚?」

牛耿又干了一碗酒,然後說道︰「師父于我恩重如山,往後遇到了師父之時,我們便是仇人,但如今師父不在,我想咱們還是可以當朋友的。」

凌赤听了此話,站起身來,面對皓月,卻是緊皺眉頭,嗔道︰「整什麼這些扯不清的關系?既然有朝一日終成敵人,那就早做打算,休要跟我結交什麼關系!」

牛耿也是義正言辭地說道︰「對啊,正是因為遲早有一天我們會刀劍相向,所以在如今我們還能坐下來喝酒之時,不應該倍加珍惜麼?」

凌赤搖了搖頭,眼見自己手中的「黑鵬」還未出鞘,也是喃喃道︰「‘黑鵬’,你是柄快刀,想必你也希望我是個快人快語的好漢!」

牛耿听聞凌赤此話,怎麼會不知這其中意味?只好苦笑著說道︰「凌赤兄,今日算是我牛耿冒昧了。不過南海拍賣行萬加小心,鎮武鏢局的人,目標可不僅僅是雲深書院,還有你。」

凌赤朗聲一笑,與皓月平齊,道︰「他們有何曾沒有把我當過敵人?既然來了,那就要好好鬧騰上一番再走!」

「好!」只見得突然劍光一寒,牛耿拔劍出鞘,「鬧騰一番吧!」

「黑鵬」出鞘,刀光漫漫!

「有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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