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老人家，這蛇的尸體呢？」
諾亞指著地上的蛇尸體，對著老人詢問道。
老蓋爾看向地面。
那條毒蛇的尸體，已經剛被解刨完畢。
內髒和皮，到處都是。
再加上死前還挨過兩槍，簡直叫一個慘不忍睹。
卻听到他神情淡定的說道︰
「這是這個人的頭變的。」
「什麼？」諾亞張了張嘴，看向周圍。
所有人的表情都差不多。
……
大概是沒想到，還有這麼離譜的回答。
就連霍根都忍不住插話道︰
「你是說這個人的內髒和頭，都變成了蛇？」
老人點頭，神情突然出現了一陣恍惚，然後非常肯定，並條例清晰說道︰
「你去找教廷1877年左右的未解密案卷，或者翻閱當年下半年的報紙。」
「就能找到當時，在倫底紐姆有過相同的事情發生，當時辦理案件的人員是聖輪院的七人小隊……」
听到這個名字的艾登像是想起了什麼，他搶著說道︰
「您說的是……聖蘭湖鬼船案？」
眾人的目光看想艾登，大家的年紀都差不多，都是1890年後出生的，1877年的事情沒想到艾登居然知曉。
這時候神智清醒了不少的老人，也點頭說道︰「是的！」
這也就確認了艾登是知道這件時隔多年的案子的。
艾登被這麼多人注視著，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他說道︰
「我家里大多數人都在聖光教廷里供職，以前不止一次听家里的長輩說起過這件懸案……」
隨後艾登陷入回憶，開始侃侃而談︰
「那是1877年秋收節前夜，在這天晚上，農場主和農民按照往年的慣例，都會祭祀在自己農場里的孤魂野鬼，因為他們相信，這能讓自己的糧倉得到這些幽靈的保護……事情就發生在當晚的祭祀儀式上。」
「城里當時最大的糧食商，帶著一家十三口人，全部來到了聖蘭湖，並租用了當時最大水上船只並雇佣了水手，準備在湖中進行祭祀活動，因為當時的聖蘭湖沿岸，基本上都有他們家族修建的糧倉，受邀的還有當時幾個城外的大農場主，一艘船上就聚集了五十余人。」
「當時湖上，還有另外一艘小型船只，正是聖光教廷聖輪院的人，正在調查另外一宗教廷內部的失竊案件，因為他們當時正帶著嫌疑人，在湖上打撈證據。」
「然後在當晚9點50分的時候，湖上突然傳來了一陣詭異的歌聲，隨後湖面上開始起風，浪也越來越大，聖輪院租用的小船在湖上左搖右晃，差點沒翻了。」
「當晚的風也挺怪的，要說他再怎麼吹，不能兩個方向對著吹吧，但是兩艘在湖上的船，就像是被人用手推著，互相朝著對方靠近。」
「眼看著就要在湖中心撞上了，教廷的魔法師們，只好紛紛施展了魔法，將兩艘船推開了一些距離。」
「但是詭異的是，之前還熱鬧的船上，在起風後，竟然就靜悄悄的，連一個人都沒有出現在船艙外。」
「本來他們還想提醒一下，起風了，讓他們祭祀完畢，就趕緊回去，結果發現沒有在船艙外，第一次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他們的注意力，都在手里的案子上，所以也是後知知覺才想起的細節。」
「風沒有持續多久，教廷失竊案的證據，也被打撈了起來，回到岸上後，當眾人發現之前的船只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是二十分鐘後了。」
「畢竟還是太安靜了，五十個人那麼安靜的祭祀，壓根就不可能，並且還是農場主和糧食商人，所以出于職業的關系，當時的聖輪院的人，就打算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于是聖輪院就留下了兩個人，並在岸邊碼頭上，有找了幾個碼頭的稅收，開船去湖心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
「等船到了湖中心後，眾人遠遠地就看到，那首大船一直在湖中心打旋，仿佛是船下面有股力量，不讓船只離開一樣。」
「而且前去查看的船，幾次靠近，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推開，怎麼都靠近不了船舷，沒有辦法，眾人只好對著船只喊話，但是依舊沒有反應。」
「迫不得已，當時的人員，只好使用魔法，將船硬拽了過去。」
「等到他們靠近的船上，才發現，船只上所有人都不見了，就連祭祀儀式也只是進行到一半。」
「眾人在船上尋找，一個人影都沒看到。」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
艾登按照的是之前長輩們講故事的方式，將事情描述出來的，听起來顯得格外的詭異。
不少人在後有墳地身邊有具無頭尸的環境里，听得脖子後面冒冷氣。
諾亞催促道︰
「別賣關子了，趕緊往下面說。」
艾登掏出煙盒，剛想抽一根，听到諾亞的催促，又收了起來。
他模了下鼻子，繼續說道︰
「接下來幾個人都上了船，在船上里里外外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這些人，仿佛他們就像在船上，集體人間蒸發了一樣。」
「隨後在眾人離開船的時候，終于還是有人發現了異樣。」
「一個水手在無意間，發現了在船舷下有些不對勁，于是就讓人用不太亮的燈，朝著湖面下照去……」
「結果當即就發現了有異樣，據他所言，當時看到水里起碼有數十個人頭，在水里舉著手，眼巴巴的瞪著他們，隨著燈光照過去……」
「……」
「照過去的時候，這些人的頭，全部像是泡爛的面團一樣，融化成了一灘灘的黃白色的油脂。」
「接著他們的脖子下，竄出數個蛇頭……」
「一個人的脖子上長出了數個蛇頭，湖面下全是這些怪物。」
「他們就這麼隔著水面，遙遙相對，當時所有人都嚇傻了，還不等聖光教廷的人回過神出手，它們就紛紛沉入了水底，消失在了聖蘭湖中。」
「……」
現場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在中。
諾卡咳了兩聲，他問道︰
「咳咳……所以，然後呢？」
諾亞聳肩攤手，看向諾亞說道︰
「然後就沒了，後續的調查情況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應該是沒有調查出什麼名堂……」
「那些頭變成蛇的人，是之前船上的人嗎？」一直在听的杰克這時候問道。
艾登搖了搖頭，老實回答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如果想知道更加詳細的，你還是去看教廷的案件卷宗比較好。」
現在大家踫到的，是一件歷史悠久的神秘案件。
「那行，我讓人先保護好現場，然後回去翻閱卷宗，有新發現就通知大家。」
說著杰克就已經開始安排起來。
……
老蓋爾看起來有些瘋瘋癲癲，杰克安排人將他先送回去。
而巴里他們的小隊，暫時就跟在這里，直到破案為止。
這家伙今天很少發言，諾亞算是看出來了，他不太想參合進這件事情里。
只是迫于無奈配合一下大家工作罷了。
作為富家子弟，他有自己的生存哲學。
這件案子破了也就那樣，畢竟破了還是人家聖光教廷的功勞。
破不了，他不是主導，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損失。
而且他過來主要還是羅恩主教的意思。
順便看了看曼海姆保衛戰的功臣。
是的，現在銀月教廷中，都管上次的對深淵戰役，叫做曼海姆保衛戰。
打了一天兩夜，以少勝多。
有些故事在教廷內部，傳得神乎其神。
而且還是從羅恩那里傳出來的。
政治神經敏感的巴里，已經猜到了，這次是打算給神選者諾亞造勢了。
畢竟貝狄威爾的月行者那一腳，還沒有派人去上任呢。
只要諾亞他們聖人部，找到貝狄威爾的遺體，之後的安排就順理成章了。
巴里一點都不討厭諾亞，甚至還很欣賞他，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雙方感官都不錯，以後說不定，還需要仰仗諾亞。
只是他不想表現的太故意了。
所以現在他也在糾結，到底兩人該怎麼相處。
至于霍根杰克之流，和諾亞的關系，別看是兩個教廷的人。
但是畢竟是一起在地獄門口晃悠了一圈的。
這都是過命的交情。
人脈啊就是這麼來的。
……
出了這麼一檔子事，諾亞和艾登也完全沒有心思在莊園里住了。
兩人連飯都沒有吃，就直接收拾好後，朝著城里去了。
在車上，艾登對諾亞接下來的安排詢問道︰
「明天才正式入職，還是回港口區的酒店住著？」
諾亞點點頭，他看著窗外繁華的街道，終于驅散了剛才那股繚繞身心的陰冷︰
「到時候看看，看副部長能不能在教廷總部蹭一套房子，或者宿舍也行。」
艾登打開窗點燃了一根煙，狠狠的抽了一口，呼出氣後，似笑非笑道︰
「說的真可憐。」
諾亞知道這家伙是在說自己的莊園不能回，他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頭︰
「那莊園暫時我是打算回去了，上次在曼海姆和一堆海鮮戰斗，這回到了首都，我不想惹什麼蛇大仙，或者土里爬出來會用刀的幽靈了。」
艾登拍了拍諾亞肩膀，沒有多說什麼，他可算是感同身受，這點和他想的不謀而合，讓聖光教廷去查把，城里這麼大，天塌了有的是個高的頂著。
這時候車載電台的音樂結束，開始播放新聞︰
「親愛的听眾朋友們，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秋收節，今晚國營農場，將會在城鎮中舉辦歡迎曼海姆新到的同胞的狂歡會，狂歡會持續到凌晨時分，國營農場歡迎諸位今晚光臨。」
諾亞和艾登臉上的笑容不約而同的消失，變得有些驚疑不定，他們想起之前故事里的時間。
這時候諾亞與艾登對視，並說道︰
「1877年秋收節前夜，就是42年前的今年吧？」
艾登抓亂了自己的頭發，他明白諾亞的意思。
和案發地，隔著一片沼澤的農場，今晚說不準，要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