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懷表上的時間顯示的23點。
夜已深,海風混合這冰雨,吹在玻璃發出 里啪啦的聲音。
屋內,忙活了一天的諾亞和艾登,各自在衛生間洗漱完畢。
洗手台的鏡子上,倒映著兩人。
他們都穿上了國家法師的戰斗服。
皮質的黑色長風衣,釘著一排古海拉米爾密文蝕刻的排扣。
腰上是黃銅制作成的皮帶,雙手穿戴著黑色的防刺皮手套。
風衣里是黑色的貼身馬甲。
加上作戰靴和插在腰上的雙槍,看起來有一股充滿殺戮的美感。
帶上三角狀的防雨帽後,陰影將半張臉遮蔽在黑暗中。
兩人一副活月兌月兌的「生人勿進」。
「子彈、手槍、彈夾、魔杖、真菌療傷藥、魔法石……」
和艾登一樣,諾亞又清點了一上的物件。
確定無誤後,兩人對了一下時間。
整理了身上的衣裝,諾亞說道︰
「那個上岸的深潛者,這會兒已經去玉蘭街的妓院了。」
艾登用手指敲了敲腦袋,朗聲說道︰
「維克.懷亞特,30歲,1889年1月17日出生在康爾港,首都林肯偵探事務所探員,最好抓活的,打起來的話先打四肢對吧?」
「嗯,記性不錯!」諾亞感受著身上的魔力,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月影魔術現在也是能夠使用的狀態了。
然後他又問道︰
「消聲器帶了沒?」
拍了拍身上用來放魔杖的地方,艾登說道︰
「放心,這種好東西怎麼可能沒帶。」
看來兩人的東西都帶齊了,就等著出發了。
他比艾登還要多檢查一樣東西——魔力。
魔力完全恢復時間用了大概9個小時,而月影魔術的冷卻時間在6個小時。
算起來還是恢復三種魔力要的時間更加久一些,特別是聖光魔力,非常的少。
再次檢查了手槍沒有異常後,兩人從二樓後門走了出去。
一開門,寒冷的風帶著冰雨,就吹了過來,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腥味彌散在空氣里,海上的霧氣爬進了曼海姆,又下雨又起霧,寒冷的氣息撲在臉上讓人汗毛倒豎。
從小巷走了出去,海邊的路燈一直隨著海岸線延伸,直到消失在濃霧里。
透過霧氣,能听到海浪有節奏拍打著海邊的礁石的聲音。
里面還夾雜著某種動物的低鳴。
仔細听又會被大雨的嘩嘩聲掩蓋,不注意的時候它才會出現。
防水的三角帽從帽檐的兩個孔里,將雨水排了出來。
剛好落在作戰服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剛好和雨聲融為一體。
加上作戰靴的柔軟低沉,兩人步行在雨中,聲音完全被掩蓋。
他們朝著玉蘭街走去。
今晚的路燈,因為天氣的關系,變得愈發的微弱,發著黃色蒙蒙亮光。
霧氣彌漫的大街小巷里,迷魅鼠們跑在最前面,隨時探查著前方的情況。
諾亞和艾登兩人走在街邊,黑色的作戰服,讓他們和街邊的陰影重疊,偶爾暴露在路燈下,看起來就像兩個時隱時現的幽靈,飄蕩在曼海姆的巷子里。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迷魅鼠沒有預警,就是最好的消息。
艾登似乎又進入了某種狀態中。
他眼神逐漸變冷漠,行動愈發小心了起來。
將身邊的諾亞連帶著,也開始有意的隱藏起自己的身形來。
因為要防御巨人山,所以本來應該出來巡夜的聖光教廷成員,現在沒有了。
現在所謂的宵禁,也就成了一紙空文。
不過普通人還是願意遵守的,走了這麼久,他們連一個人都沒看到。
又轉過了幾個彎,兩人終于來到了玉蘭街。
「怎麼樣,以前來過沒?」諾亞指了指昏黃燈光下的妓院,對著艾登詢問道。
艾登一愣,一臉鄙夷搖頭小聲回應道︰
「這里是交易……」
然後指著自己︰
「我,是短暫的愛情!」
諾亞沒有理會他的貧嘴,而是認真的說道︰
「那我再給你說一遍里面的結構,一共四層樓,因為時間線已經重置,我不知道深潛者會不會來,或者是不是和上次一樣,只來一個。」
他指著門口後二樓,對艾登小聲道︰
「一樓和二樓全是窗簾布置出來的隔間,三樓是這個妓女的住宿休息的地方,一般客人是不會去的,四樓就是豪華包廂……」
「進去後,我們先去找老鴇,控制住她,然後再詢問有沒有外地人來。」
然後他指了指四樓︰
「如果只有一個人,那麼我們就按原計劃行動……」
艾登結果話茬,說道︰
「如果不止一個深潛者,直接上魔法彈,留一個舌頭就行了。」
諾亞點頭,兩人將槍上膛,裝上了消聲器,並選擇好了壓滿魔法子彈的彈夾。
「走!」諾亞直接檢查好後,和艾登朝著門口走去。
艾登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23點34分了。
推門而入,里面是曖昧的粉紅色燈光。
這會兒里面正熱鬧,香水味夾雜著酒精的濃郁味道,還有好不遮掩的男女申吟和低吼聲。
他們一進門,就有兩個小姐走了上來。
不過兩人的裝束,實在不太休閑,風衣和銅扣上反射的光澤,帶著一股嚴肅,早就學會了看人的姑娘們,實在有點難以下手。
只是看清楚兩人的長相後,膽子又大了起來。
這是兩個年輕人,還是兩個俊俏的年輕人。
「兩位小哥,怎麼才來啊……」
說話間兩人面前就多了兩個妖艷的女子。
濃妝艷抹的裝束,外加故意為之的穿著,諾亞只能說,很有反季節的味道。
諾亞皺起了眉頭,他已經聞到空氣里有魚腥味了,他推開了身邊的女子問道︰
「老板在嗎?」
靠在艾登身邊的女人,對著他招了招手︰
「哎呀老板正忙著你,兩位可以先不用給錢,玩完了再給也是一樣的……」
而被諾亞推開的女子有用胸,貼了上來,並調笑道︰
「兩位這麼英俊,給你們打個五折吧……哈哈!」
艾登模出20新便士,給了兩位小姐,然後笑著說道︰
「找老板還有點生意談,听說你們這里藍色夢想不錯。」
這兩個女人也沒想到,他們竟然是打听壯陽藥的。
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番,尋思著也不像用那藥的人,不過還是將錢收了下來。
將錢塞進了胸衣里,轉過身,對這兩人勾了勾手指頭,夸張地扭動著一邊說道︰
「來吧,吧台後面等等,我去給你叫老板……」
同時還給諾亞身邊的女人說道︰
「露西給兩個小哥倒兩杯……」
等到兩人都走了後,艾登說道︰
「你聞到魚腥味沒有?」
諾亞點點頭,並指了指一樓,他已經聞到是從不遠處的房間里傳來的了。
那地方,門外還掛著一件濕噠噠,在流水的灰色西裝。
很快老鴇就過來了,她人都還沒看清,就樂呵呵的說道︰
「兩位小哥是要買藍色夢想啊!」
「實在不好意思,不巧剛才被四位先生先一步,全買光了,這會兒都用完了。」
兩人一听,頓覺有些吃驚。
諾亞沒想到這次竟然來了四個人,並且已經全部將藥喝完了。
這厲害,上次一個人喝,這次帶著同伴一起來喝。
「咦!不是藥店的小哥嗎?」老鴇看清楚諾亞的長相後微微一愣。
她揉了揉眼楮,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諾亞這時候已經站了起來,對老鴇詢問道︰
「剛才那四個人呢?」
老鴇一下警覺起來,感覺到兩人的不尋常︰
「你們要干什麼?」
艾登從後面模出身上的警官證,展示了一下,然後一臉嚴肅的說道︰
「教廷做事……」
同時拉開風衣,展示出配槍,咧嘴笑道︰
「希望您配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