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季‘砰’的一聲,腦殼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應舒才臉紅紅地看著謝緣,無奈中帶著羞澀道︰
「謝叔叔,你別听應季胡說。」
謝緣搖搖頭,他當然不會听應季胡說八道,只不過,讓他奇怪的是,龍涎酒他喝一來,雖然也很烈,但也不會像應家姐弟一樣,一下子就現行,一個胡言亂語,已經不醒神志。
一個臉色漲紅,渾身都是酒意。
謝緣最終想了想,只能想到,這應家姐弟的九品不太好,難怪作為父親的應龍君不將龍涎酒給應家姐弟喝,喝了都這樣了,還喝啥啊。
應舒也知自己失態,想要用法力驅散龍涎酒的酒意,但是發現,頭腦依舊昏昏沉沉的。
再下去,應舒怕自己也像弟弟那般出了洋相,也跟謝叔叔說出求懷孕的話來,因此強制保持清醒,歉意道︰
「謝叔叔,應舒失態了,沒想到,父君釀造的龍涎酒,竟是這般霸烈,我與應季只小酌了一杯,便已經遭受不住,無法招待謝叔叔和敖姑姑,還望謝叔叔,敖姑姑見諒。」
見此,謝緣也是體諒,說道︰「那這樣,你和應季好生休息,我和敖沁這就回淮安。並不急著離去,有時間,我們再敘。」
謝緣說完,便同敖沁一起起身。
應舒起身道︰「謝叔叔,敖姑姑,我送你們。」
當即,應舒壓制著酒意,搖搖晃晃地將謝緣和敖沁送到了岸上,然後就迫不及待地跳入淮江。
謝緣站在岸邊,笑道︰「看來,應龍君不給應舒應季這對姐弟喝酒,是好事,這兩姐弟,酒品堪憂啊。」
敖沁聞言,解釋道︰「尊上,應舒應季姐弟酒品不會差到那里的去的,如果是凡酒,應舒應季法力在身,心念一動便可以祛除,但龍涎酒乃是應龍君釀造,乃是仙酒之類,應舒應季還未成仙,自然扛不住仙酒之威。」
謝緣听了,道︰「原來如此,我一直將自己作為參照物,我想,我都不是真仙,喝了這酒,都沒這般狼狽。」
敖沁看了謝緣一眼,展開眉眼笑道︰「尊上特殊,是旁人不能比的。」
又听到了敖沁的馬屁話,謝緣心中受用,臉上卻是平靜無比,抬起腳步,往淮安郡的方向走去,說道︰「走吧,快酉正了,回淮安郡,跟傅安匯合。」
進入淮安城,謝緣發現,這里的番話程度,比起東亭郡來說,又更加地繁華。
越靠近卞都的郡城,越是繁華。
敖沁作為真龍,要在城里找一個凡人實在是太簡單了,很快,便是找到了傅安。
淮安客棧。
客棧的名字,就取淮安之名。敢取這個名字,肯定是跟淮安官家有關系的,不然,也不會取這個名字。
酒樓很是氣派,竟是罕見地有五層之高。
謝緣他們剛進來大堂,傅安也出來大堂,看到謝緣,立刻跑上前,說道︰「謝先生,敖姑娘,你們回來了。我定好了房間,五樓,最高的一層,想著可以看到更多的風景。」
謝緣點頭,說道︰「五樓挺好的。」
傅安立即喚來一個客棧的伙計,說道︰「伙計,你帶這位先生和小姐去他們的房間,對,就是我定的那三間房。」
伙計連忙點頭。
傅安交代完伙計,又說道︰「我還要去找廚房的大廚,叫他把魚湯弄好。」
「去吧。」
伙計立即帶著謝緣敖沁去房間里。
晚飯,便是魚湯,還有客棧中的一些其他的菜肴。
吃完晚飯,酉正差不多就到了。
不多時,打更人敲鑼的聲音響起。
家家戶戶都相繼關上門。
整個淮安郡,又變成了一座無聲之城。
謝緣來到窗前,打開窗戶,望著這一座無聲之城。
不自禁間,心中閃過諸多感慨,他忽然想念前世的熱鬧的夜晚來,在前世,縱使是夜晚,整座城市也是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白天勞累一天的人,在夜晚,也能找到自己的歸宿。
逛逛夜市,享受勞作後的閑暇時光。
但在這個世界,這一切的安寧與平靜,都被妖魔鬼物破壞了。
現在,雖說謝緣將門神圖剪出來了,現今已經普及到大宋,大宋的百姓,在夜晚,也不用擔心鬼物妖魔的戕害。
但門神圖的作用,也是有局限的,只能保護著家宅範圍之內的。一旦超過了家宅範圍,那便會有一定的危險性。
所以,想要讓百姓在夜晚,也能性命無憂的話,還是得肅清大宋境內的妖魔。
這是根本。
思索著,謝緣將目光看向城內最高的建築,那里,此時已經升起了燈火。
淮安的監天台,從白日的見聞來看,是跟應舒的淮江龍宮有合作,不然,沒有監天台的背書,百姓也不敢去淮江捕魚游玩。
謝緣其實心中並不是一個偏激的人妖不兩立的人,他自己的心中是有一把尺的,這把尺的衡量標準,是與他人族的身份有關,作為人族,最根本的,是絕對不能坐歪的。
妖,是有好的妖,也有壞的妖。
至于怎麼區分,謝緣心中也很明確,與大宋百姓做對的妖,就是壞妖,是要堅決清除的目標。
而站在大宋百姓這一方的妖,則是好妖,是不必清除的,甚至,在有些時候,也是可以坐下來談談合作的。
就比如,大宋四河龍宮所屬勢力,現在就已經跟大宋談起了合作。而且非常愉快。
當然,這種合作,也是基于大宋四河龍君對于大宋一直以來的態度。
如果是換成青丘要來跟大宋合作,大宋肯定是不會答應的。
青丘數次侵犯大宋,青丘的妖仙們,幾次想要置大宋于死地,大宋怎麼可能跟這種合作?
豈不是引狼入室?!
眺望了一陣,天不知不覺就黑了下來。
謝緣關上窗戶,準備休息。
一夜無話。
除了子時,謝緣起床修行了一個時辰。
這是必修課。
「當啷——」
「當啷————」
清晨,打更人的鑼響了。
又是一天。
謝緣起床洗漱完後,便先趁著朝陽之初修行,而後才是去大堂用早餐。
今日傅安起的比較晚,謝緣修行完畢的時候,傅安才起來,這幾日駕車太累,傅安好久沒有攤上床,一睡床,自然要補好覺來。
養好精神,才能讀書。
這個道理,謝緣也是知道的,疲勞教育,瘋狂地做功課,沒有精神,是完全學習不到東西的。
吃著早餐的時候,謝緣說道︰「傅安,這幾日,除了趕車,就是讀書,連休息都沒有休息過,是時候放松一下了。初來淮安,今日你便跟著我們一起,來個淮安一日游吧。」
傅安說道︰「一切听謝先生的。」他自是沒有意見的。
吃完早餐後,謝緣一行人,便是直接出了客棧,在淮安城逛起來。
淮安的確是很繁華,這一條街一條街逛下來,謝緣都見識了不少新奇的東西。
忽然,謝緣听到傅安說道︰「謝先生,要不,我們租一條船,去淮江游玩垂釣吧。」
謝緣聞言,立即看向傅安,便明白傅安為什麼會這樣提議了,對面有一家專門提供租船到淮江垂釣的店鋪。
釣魚?
謝緣想了想,還是很有興趣的,因此點頭道︰「可以。」
傅安頗為欣喜,他還沒有釣過魚呢,可要好好的體驗一番,便一馬當先,進入店鋪。
店鋪中,自是沒有船的,船都在淮江碼頭停泊著,這店,只是為了負責給客人介紹,調度船只的。
店鋪中只有一個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看到傅安等人進來,心中大喜,這三人,二男一女,一看衣著,便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小姐。
而公子小姐們嘛,自然是最喜歡游玩了,普通人也沒這個錢游玩,淮江一開,整個淮安,有錢的主兒,都涌去淮江游玩,垂釣,甚至雇了花船,在江上做運動。
運動嘛,倒是不稀奇,畢竟,生命在于運動。
甚至,這淮安中的青樓妓館,也購買了屬于自己的花船,專門在淮江做起迎來送往的生意來。
因此,中年男人臉上露出職業笑容,上前殷勤說道︰「公子小姐們,有禮了,可是要雇船去淮江游玩?」
傅安看了看空蕩蕩的店鋪,說道︰「你這里,都有什麼的船?都是些什麼玩法?」
中年男人聞言,立即將那些玩法說出,傅安听了,連忙打斷中年男人的話,說道︰「我們就釣釣魚,不玩你說的那些。」
中年男人遺憾道︰「那也成,公子請隨我來,我們的船,都在淮江碼頭上停著。」
傅安付完銀子,中年男人用馬車,將謝緣等人捎去淮江碼頭。
到了碼頭,中年男人叫來一位管事,問道︰「還有多少條空船?」
管事答道︰「掌櫃,還有一條,是何老頭的船,但只能載客。」
聞言,中年男人沉吟片刻,轉頭對傅安說道︰「公子,垂釣的船只已經沒有了,只有一條載客的船,這樣,我們這里有釣具,公子如果願意,我們給公子打一半的價格。」
傅安不是拿不定主意,而是謝先生在,他還是將決定權交到謝先生的手中,因此,他詢問道︰「謝先生?」
謝緣笑道︰「如此緊俏的嘛。」他看向中年男人,說道︰「我們看看船吧,如果能釣魚的話,我們便同意。」
中年男人立即叫管事去叫那個和老頭過來。
幾人站在碼頭上,管事在碼頭喊。
不多時,便有一艘小船往這邊駛來。
看到小船,謝緣的嘴角不禁露出微笑,道︰「掌櫃,我們便坐這一條船吧,也不用打一半的價格了,你只管將錢付給船主即可。」
中年男人頓時大喜,道︰「多謝這位公子,張管事,快去拿釣具來,還有,板凳也搬來。」
小船來到碼頭,劃船的,正是昨日渡謝緣過江的那位老叟。
老叟身邊,坐著小女孩小粒。
老叟自是一眼看到了謝緣等人,不過,掌櫃在,老叟先是跟掌櫃大招呼︰「孟掌櫃,喚小老兒何時?」
中年男人道︰「這幾位公子小姐要去釣魚,便坐你的船。」
老叟看了一眼謝緣等人,目光落到中年男人身上,無奈說道︰「孟掌櫃,我這船,可是載客的船,可不是釣魚的船。」
中年男人道︰「這個問題,好解決,搬幾個凳子,不就可以釣了嘛。而且,公子小姐們大氣,銀錢是一分不會少給你的。」
老叟聞言,自是不會再跟錢過不去。
「謝先生,傅公子,敖小姐,咱們又見面了。」老叟劃著船,慢慢駛離碼頭,對謝緣等人招呼。
小粒很是開心,又去給白兔喂菜葉子了。
謝緣笑道︰「是啊,又見面了。老人家,找個口子多的地方,我們要釣魚了。」
「放心,謝先生,小老兒知道哪個地方口子多。」老叟道。
既然上了他的船,老叟收了錢,自然要敬業一點了。
不多時,船只停在江面上,周圍都沒有船只。
老叟道︰「謝先生,這里口子很多,小老兒平時也是在這里釣的。」
中年男人做事很周到,搬了三個椅子上船,還有三個釣竿,可以供謝緣,傅安,敖沁三人釣魚。
謝緣道︰「傅安,敖沁,我們便在這里釣魚吧。」
說罷,謝緣開始擺弄起來。
傅安道︰「謝先生,我沒有釣過魚,不知如何釣。謝先生可否教我?」
謝緣道︰「你看著我來。」
于是,謝緣便開始教傅安釣魚。
「先開始,我們要打窩,用餌料打窩,打開口子來,才能釣到魚……」
謝緣想起前世天元派的釣魚技術,教給傅安。
傅安認真听講,像是一個好學生。
接下來,便是實踐的時候了。
一個時辰後。
謝緣望天,一只魚都沒有上鉤,如此看來,腦子知道怎樣釣和身體知道怎樣釣,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天元派釣魚法,謝緣倒是不會懷疑,他只能歸咎于,淮江的魚,不一樣,不能搬起來就用,得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謝緣可不想空軍。
釣魚佬絕不空軍。
顯得無聊,謝緣便拿出葫蘆來,打算邊喝一口小酒,邊釣魚,釣魚最重要的,就是耐心。
一只手握著竹竿,一只手去打開葫蘆的木塞,沒想到,一個使勁,龍涎酒倒是灑出來一點。
謝緣低頭一看,正灑在作為餌料的蚯蚓盒上。
那些蚯蚓,頓時活躍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龍涎酒的影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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