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山門少主(25)

前殿的大廳里,眾人還在鬧哄哄的聊著江湖大義,而卿卿則是趁著機會偷跑出來。

卿卿不開心的嘀咕︰「好啊,說好是來帶我喝清酒吃乳鴿的,原來是想帶我來看你相親」話還未說完,卿卿卻猛然間被人抱起。

傅瑾南︰「小師妹,在這做什麼!」

卿卿帶著氣︰「我說你那我當擋箭牌呢!」不知是不是接任大典已經結束,傅瑾南看著比方才要開心了許多。

傅瑾南︰「也不算,畢竟,我說的是實話。」

傅瑾南抱著卿卿不肯將她放下來,卿卿便只能一撩鬢邊垂發,低頭望著他。

「你怎麼現在出來了?」

少年本就生的劍眉星眸,眼楮似乎帶著秋水般,笑起來的模樣十分動人。

「江湖俗世太煩,我出來陪你談些兒女情長~」傅瑾南笑著說道。

卿卿噘著嘴看向別處︰「傅少主有的是女子談兒女情長」

傅瑾南卻不給她再多說的機會,直接將人扯到自己面前,深深的吻上那還在嘀咕的小嘴。

許久後才帶著些許喘息分別,聲音暗啞︰「下次若是再胡說,我可不敢保證還能發生什麼?兒女情長,我只能和你談,莫要再提起別人來氣我了。」

卿卿被吻的頭重腳輕,暈暈乎乎的顧不上反駁。

傅瑾南將卿卿按在懷里︰「我這顆心太小,容得下心頭明月便再也裝不下其他。卿卿啊,你什麼時候才能嫁給我呀,我都快等不及了」

柳嘉平安歸來,第一時間便來到隱山堂感謝自己這個好友。

二人許久未見,簡直是痛飲三天。

傅瑾南得知老丈人前來,自然也是巴巴的去討好,希望老丈人能松口將女兒嫁給自己。

卿卿本來不管這些,但見父親喝的多,想要去勸解,卻被傅瑾南攔下。

「小師妹,你就縱容這一次吧,若是伯父喝多了,沒準就會同意把你嫁給我了,就這一次,日後若是他再貪杯,我陪你一起教育,怎麼樣?」

卿卿無語了︰「你到底在怕什麼?這可一點都不像你啊。」

傅瑾南︰「只要是有關于你,我什麼都怕,更何況這可是大事,更要謹慎。」

卿卿︰「你放心,我都已經答應嫁給你,難道還能反悔不成?再說你那麼好,有什麼不自信的,爹爹肯定會同意的。」

傅瑾南︰「不不不,那也要保準起見,小師妹,求你了,你就幫幫我吧。」

卿卿被磨得沒辦法,只能點頭︰「至此一次啊。」

不過傅瑾南明顯是低估了柳嘉的酒品,喝多了是肯定的,但要是想趁他喝多了將女兒騙走,那是行不通的。

但好在最後結果很讓人滿意,還是傅掌門從中多說了不少,柳嘉一開始本來是氣憤,可後來耐著性子听傅掌門講述這兩個孩子的經歷,便慢慢松了口。

最後再觀察了一下女兒確實也是真心喜歡傅瑾南,便半推半就的同意了,不過同意是同意,但是要求成親的事要往後拖拖,他還不想這麼快就將女兒嫁出去,還想要多和女兒多享受享受天倫呢。

傅瑾南雖然心里著急,可老丈人的話不能反駁,只能憋屈的「被迫」同意。

事後傅瑾南不知道在卿卿面前吐槽了多久,直是將卿卿都不知道逗笑了多少次,之前還沒感覺到原來傅瑾南還是個這麼猴急的人。

不過看傅瑾南這麼可憐兮兮的,再說自己也確實舍不得離開,所以卿卿也和父親說好,以後自己會經常來隱山堂住的,就算是為了報答傅掌門也該多住住的。

柳嘉覺得有理,便沒有再討價還價。

于是卿卿兩地一線的生活開始了。

卿卿在隱山堂的一天午覺中做了一個夢,說不好是美夢還是噩夢。

夢里的卿卿一身縞素,面色無神的坐在庭院的秋千上。

傅瑾南在夢中還是一身紅衣,只不過說出的內容卻截然相反,語氣也復雜的從未听過︰「你父親作惡多端,在江湖上已經引起公憤,隱山堂此番也是沒有辦法。」

秋千一蕩一蕩的,卿卿沒听進去他說的話。

「你既下得了手殺我爹爹,就應該讓我也死在那天。」卿卿的語氣帶著些絕望。

傅瑾南低吼道︰「可我想你活著!」

坐在秋千上的卿卿,好似被這話激得終于有了點情緒,輕飄飄的聲音里滿是絕望和無助︰「可我不想。我最親近的人,在那日沒了,留我一人獨活,你覺得如此我能開心?」

卿卿抬頭看了一眼那惴惴不安的弘一少年,相識多年,如今卻只讓自己覺得陌生。

「人妖有所持,也要有所守。是非對錯分明至此,我實在難以留下他。」傅瑾南聲音毫無起伏,卻也充滿了無可奈何。

已是黃昏時分,余暉落在卿卿身上,竟像是鮮血染了滿身。

卿卿不再搭話,而是站起來,一步一步想著眼前人走去。

傅瑾南帶著祈求的話語︰「我要怎麼做,你才能開心?」

卿卿都知道,他也不算有錯,只是想起爹爹,實在難以與他再相處下去。

庭院中風起,樹上殘葉被吹得片片落。

卿卿面無表情的在他身前站定,然後毫不留情的將藏在袖中的匕首捅進他身體里!

「這樣,我便開心了。」

少年悶哼一聲,低頭看向胸腔的匕首,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這一刀,實實在在的扎進了他的心髒。

他卻好像是感受不到痛一般,自懷中掏出手帕慢條斯理的將濺在卿卿臉上的血擦干淨。

傅瑾南的語氣微弱︰「知道怎麼處理遺體嗎?千萬不要被人抓到啊。」卻還是不忘為她著想。

午後淅淅瀝瀝的小雨,眼下已經轉達,隔著窗紗,雨聲帶著寒氣直透進來。

傅瑾南︰「初遇時,是驚鴻一瞥,你這太陽,紅衣俠客身上皆是光。再見時,是軟紅十丈,長安道上,新晉蒙住踏馬歸來馬蹄香。」

「原以為是佳偶兩人,卻不想帶回個惡鬼修羅。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錯,似乎剛從花枝底下過,一回頭,良人不再,只余家破,千樹寂寞。」

傅瑾南站在卿卿與書桌之間,一手拿著書稿翻看,一手撐著椅凳不讓她逃離。

「愛恨糾葛,虐戀情深?寫挺好啊小師妹,如今坊間正流行的便是這個。」

午睡時夢見個如此故事,主角還是卿卿與傅瑾南,便只覺得的又去便一道寫了下來。雖說涉及個傻福紙抽,但爹爹是個不把生死當回事的人,沒事就哭喊著要一條白領了余生,倒不會在意什麼。

卿卿想著︰爹爹常說,生死沒啥好避諱,紅塵不盡生死一剎,該來的總會來。

可傅瑾南便不一樣了,這故事里給他安了個為了江湖大義,手刃青梅竹馬父親的身份,也不知道他

卿卿小心的抬頭,卻見他饒有興致的盯著書稿,似笑非笑的模樣,也不知道是喜歡還是不喜。

「啊哈哈,這不是做了個噩夢,閑來無事便寫了下來嘛。你覺得好就是真的好~」

傅瑾南眯了眯眼,盯著卿卿看了一會才開口,聲音如春日里埋下冬日里才挖出來的桃花釀,帶著一股子醇厚的凌冽。

「真當我夸你呢!」傅瑾南氣鼓鼓的說道。

「我唉?!我唉?!堂堂正經門派的正經少主。還因為伯父作惡無數殺了他留下你?」

卿卿縮靠在一杯,十分弱小無助︰「那不然會如何?」

傅瑾南︰「應該是伯父剛作惡,就被老頭找上了,然後按在地上打吧。」

想想師傅平日里對外護內,對內棍棒教育的模樣,這般行事也是有可能。

涼風冷的徹底,打著旋兒刮過,卿卿起身後只著一件單衣,此時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說得對,那若,若是阿嚏!若是我作惡多端,你不得不殺我呢?」

傅瑾南微怔,輕輕嘆了口氣,隨後解開外衣將卿卿包裹在其中,低著暖意的衣袍驅散了卿卿周圍的寒氣。

不過傅瑾南的外衣對卿卿來說太大,松松垮垮的掛不住,卿卿弄了半天也弄不好。

傅瑾南見狀,便俯身向前,拉著領口將卿卿帶向他。

「是非對錯,對我確實很重要,行走江湖,就應該存俠義之心,為該為之事。但這世間凡事都有例外。大多數時候,我選擇正確的事,但若是與你有關,那我便會難以控制的偏心于你。」

說著,傅瑾南低低笑了一聲,溫熱的指尖扶著卿卿的面頰,細細摩挲著︰「非要問你作惡無數,我不得不殺你的時候該如何選擇」

「那就陪你一起吧,人間或黃泉,哪里都行。」

卿卿陷入在傅瑾南的眸子里,情不自禁的踮起腳。

待到反應過來便趕緊離開,可傅瑾南卻像是被點穴在原地,半晌才慢慢露出傻笑,模著自己剛剛被親的臉蛋,笑的一臉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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