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151、害苦了

誰坑自己家閨女呢?婉兮便是再想逗著小七,可是這會子在宮門前眾目睽睽的,婉兮可不想叫自己閨女當眾害羞去,婉兮這便只簡單說了這兩句話就縱了小七去。

婉兮這才走上前去給那拉氏請安,其余從園子里跟回來的嬪妃便也都給婉兮請安。

旁人倒還罷了,婉兮無法不多留神忻妃一眼。

按說忻妃的胎已是到了這個時候兒,那肚子便該是一日大似一日去了。婉兮便是回宮來的日子也算不得長,可是這也好歹半個月去了,忻妃的肚子怎麼也該又大了些才是。

可是婉兮也沒想到,忻妃體態模樣兒,卻與半個月之前並無太大的變化。

婉兮就算知道這事兒里有皇上的綢繆在,可是卻也終究不知根底,這便也還是有些吃驚。

忻妃見婉兮瞧她,她便是傲然地高高抬起下頜,由樂容和樂儀左右兩邊兒一起扶著,小心邁步上前。沒行蹲禮,只淺淺行了個「抹額禮」。

「抹額禮」行禮時女子頭部微微向前低一下,同時右手上舉至額頭處,在額前手心向內,手背向外,五指並攏,由左向右作平抹狀。抹額次數以禮節程度而定,少則一次,多則三次或更多。

這「抹額禮」為女子平輩之間所使用,故此比不上蹲禮那般尊重;且視乎親疏遠近,抹額的次數也從一次到三次……忻妃只是與婉兮行抹額禮,請只是抹額一次,這其中的不馴和無禮,已近逾越。

婉兮自是都看得明白,卻只是淡淡一笑,「已是十一月了,距離忻妃妹妹臨盆的日子已是不遠了。便什麼禮不禮的,都比不上皇嗣要緊不是?」

婉兮眸光輕轉,繞著忻妃的肚月復打了個轉,「半個月沒見,忻妃妹妹怎麼反倒看著似乎有些清減了?這可不好,若月復圍過小,那便會影響羊水多寡;羊水倘若過少,倒是對孩子不利。」

忻妃輕輕咬住嘴唇,下意識側轉了身子,想要擋住肚子,不叫婉兮看見似的。

「貴妃娘娘多慮了,我倒不覺著我肚子哪兒小了!再說太醫每日都來請脈,都說我喜脈平穩、喜形甚好……」

婉兮這便也點點頭,「那敢情好,我倒要恭喜忻妃妹妹了。這回啊回到宮里,忻妃妹妹自可以安心待產了。」

婉兮說罷,不等忻妃答話,這便含笑伸出手去,迎向就在忻妃後面,隨後而來的容嬪。

「我可要恭喜你了。妮莎一應的衣冠住用,我都幫你在永壽宮里預備好了,便叫妮莎直接回去就是,叫她也看看可有什麼短了缺了的,這便來告訴我,我叫內務府給補上去。」

忻妃便是一怔,忍不住停步回眸,盯住婉兮。

婉兮自是沒工夫搭理忻妃,婉兮身畔的玉蕤瞧見了,含笑向忻妃行了個半蹲兒,「忻妃娘娘可有話要回貴妃娘娘?」

忻妃深深吸口氣,盯著婉兮的背影問,「……她們說的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容嬪位下學規矩的那個回部女子,也要進封了?」

玉蕤仿佛听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兒,忍不住笑,「忻妃娘娘還不知道呢?容嬪娘娘位下學規矩女子妮莎呀,不是即將進封,而是皇上在十幾天前的十月二十五日,已經下旨賜封了,號為‘寧常在’。」

「你說什麼?」忻妃不由一喘,眼底一寒。

玉蕤不慌不忙地笑道,「沒錯,皇上在這個十月里啊,竟是月頭、月中、月尾,連著賜封了三位新人常在呢!十月初三賜封福常在,十月十八賜封永常在,十月二十五賜封寧常在……倒是有些年沒見過皇上這麼一股腦兒進封新人的去了。倒不知道皇上後頭還有沒有要繼續賜封的人了呢?」

同樣為後宮,玉蕤卻是滿臉喜氣兒盈盈,「連著賜封了這麼三位新人,那這回皇太後過壽、年下元旦,咱們宮里可不怕沒有熱鬧了。忻妃娘娘您說,是不是?」

忻妃立在原地,緊盯著玉蕤那張臉。

她不傻,她自瞧得出來玉蕤那一臉喜氣盈盈的模樣兒,就是故意做出來給她看,就是要氣她呢!

忻妃緊咬銀牙,「瑞貴人,我倒不明白了,就像你不是皇上的後宮似的,怎麼皇上連著進封了三個新人,你竟歡喜成這個模樣兒!也不知道是你自己缺心眼兒,還是,你故意到我眼前兒來演戲!」

「缺心眼兒?」玉蕤含笑迎住忻妃的眼楮,「忻妃娘娘是想說,您自己‘心較比干多一孔’麼?可是妾身卻覺著,人的心眼兒啊,若太多了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玉蕤收起了笑,「一顆心那般千瘡百孔,究竟有什麼好的,又有什麼可資炫耀去呢?」

忻妃怎麼都沒想到,她今兒竟然被小小一個貴人給教訓了去!

忻妃便是一聲冷笑,「好你個瑞貴人!別以為自己背後有棵大樹,你就一輩子都能好乘涼!別忘了你自己進封以來,都已經過了多少年了!你是自己承寵了啊,還是已經有了一兒半女了?」

「說到底,依舊還不是個內務府下的包衣女子!便不管你到了什麼位分,也不管你倚靠著誰,卻還都輪不到你來與我這般說話!」

玉蕤沒惱,反倒笑意更濃,甚至還向前走近幾步,與忻妃距離更近。

忻妃反倒自亂陣腳,兩手撐住樂容和樂儀,連著向後退了好幾步去。

「瑞貴人,你……你想干什麼?!」

玉蕤盯著忻妃的手忙腳亂,含笑眨眼,「忻妃娘娘別慌啊,我不過就是個內務府旗下的包衣出身,又敢對您這位尊貴的瓖黃旗滿洲的格格做什麼去?」

忻妃緊咬銀牙,這才站穩,高高抬起下頜,傲然睥睨,「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

玉蕤淡淡抬眸,絲毫不將忻妃的傲慢放在眼里。

「我承認自己是內務府旗下的包衣出身,那麼想來身份尊貴的瓖黃旗滿洲出身的忻妃娘娘您……便是听了我幾句話刺了耳、扎了心去,卻也也不好意思故意在我這樣的人面前摔倒不是?況且啊,忻妃娘娘自己的心上,原本都已經富余那麼多眼兒了,便再多被我扎出一個來,也沒什麼要緊不是?」

玉蕤說完,這便含笑半蹲兒,也不管忻妃面上是什麼神色,這便腳步輕盈回到了婉兮身畔去。

婉兮與容嬪說完了給寧常在安排寢宮的事兒,回眸看一眼玉蕤笑意滿面,便不由得順著玉蕤的方向瞧向忻妃那邊去。

玉蕤輕聲道,「這會子終究她快臨盆了,便沒的姐要親自教訓她去。姐這會子尊為貴妃,若要與她置氣去,反倒是自降了身份;還會被她趁機抓了把柄去鬧。」

「姐且放手,還有我呢。我啊不過是個貴人,又是她眼里被她瞧不上的內務府包衣的出身,她倒不好意思在我眼前整別的景兒去!」

婉兮便也輕笑,卻還是捏了捏玉蕤的手,「不管怎麼著,你也別被她氣著去,反倒不值當了。」

玉蕤含笑點頭,「姐放心。」.

忻妃惹了一肚子的氣回宮,結果進了宮門便覺月復部下墜,急忙進了淨房,卻發現自己又落了紅!

忻妃顧不上整理自己,這便驚聲呼喊樂容。

樂容進來一見,便也嚇了一跳。

樂容小心地問,「奴才還是為主子預備‘月事帶子’去吧……」

忻妃一把攥住樂容的手。

「你干什麼去!月事帶子?我此時怎麼能用月事帶子,我這紅又如何是月事?!若叫人知道了,又要如何想去?」

樂容便也是一顫,「奴才該死……可是,主子,主子總不能這麼著任由落紅淅瀝了去?若是主子不用月事帶子,這落紅自是難免染上衣物。這衣物若送去漿洗,遲早還是會有人發現啊。」

忻妃自己也是既惱且驚,「我這只是漏紅罷了,終究不是又來了月事,總歸,那月事帶子是不能用的!」

「至于衣物……你且去預備些草紙來。單用這些草紙來墊墊就是,總歸不必額外請那月事帶子來!」

樂容便也只好點頭,抹身便去取了一疊草紙來。

所幸此處就是淨房,草紙便就在外間。

樂容伺候著忻妃將那草紙疊了幾折,小心襯在襯褲里,這才扶著忻妃起身走回寢殿。

樂容小聲問,「……奴才這便去請陳太醫來請脈,也好叫主子安心可好?」

忻妃卻坐下半晌都不說話。

按理說,這時候兒是應該立即請太醫來的。可是她卻覺著這一回的落紅實在是有些多,多到已經不僅僅是「漏紅」那樣的形容去,故此她也生起了諱疾忌醫之心,倒是不敢立即請太醫前來了。

若是太醫來了,說她這是——月事,那她又該如何活下去?

她已是懷了六個月的胎去啊,若事當真忽然來了月事,便是後宮里那些人的唾沫星子都能將她給淹死了!

「不用……不用請太醫來!」她心下越是顫抖,嘴上卻越是強硬,「不過只是一點子漏紅,又有什麼打緊?必定是今兒從圓明園回宮來,一路上車馬顛簸著了,這才興許是抻著罷了。」

「只需躺一躺,穩定下來就沒事了。」忻妃說著伸手,「快,扶我進內躺著去。等我歇歇,就好了。」.

皇帝奉皇太後才回宮兩天,十一月十四日,忽然傳來消息︰東閣大學士梁詩正,溘逝。

皇帝下旨,命皇五子前往奠醊。

並加贈太保,入祀賢良祠,賞給內庫銀一千兩治喪。

這個消息傳進兆祥所,不啻在永琪頭頂再度炸響一個驚雷去!

七月里,他剛為履親王穿了笑;才時隔四個月,他又要在十一月里去給大臣奠酒……

若說給履親王穿孝,他還能與人強調,因為履親王是近支宗親,是皇阿瑪的親叔叔,也是四哥永所出嗣之人,故此皇阿瑪叫他穿孝,是為培養他仁孝之心。

可是這梁詩正卻已經不是近支宗室親王,他只是個大臣啊!

心下的憤懣,宛若暫時被紙包住的火。

火焰即將沖天而起,可是他卻不得不極力壓制住——那層包著火的紙,不僅僅是他此時緊緊攥住不肯撒手的一絲理智;又何嘗不是他心底小心翼翼的一點僥幸呢?

他惟願,這一切都是巧合,絕不是皇阿瑪已經知道了什麼,而對他做出的敲打和懲戒;就更不是皇阿瑪已經放棄了他……

可是即便那團火還有一層紙來包著,暫且沒有將他的理智焚燒殆盡,卻也還是將他的心都要烤成了灰燼。

不知如何安慰自己,也沒有發泄的法子,他便猛然將書案之上所有的文房、墨寶全都拂落在地!.

正房里傳出陣陣碎裂的聲響,兆祥所中的內眷便都被驚動了。

胡博容所出的大格格本就身子根基弱,經不起驚嚇,這便嚇得嚎啕大哭起來。

英媛也忍不住起身走到窗邊兒,終究還是心中牽掛,不由得伸手呵氣,用那一點暖意,去竭力融開窗玻璃上的冰霜去,小心朝正房那邊觀望。

黃柳和紫菀兩個也忍不住輕聲問,「主子,阿哥爺這是怎麼了?阿哥爺從前是何等溫文爾雅的人,對主子情深款款,對奴才們也都和顏悅色。可是如今的阿哥爺,卻……仿佛換了個人一般。」

英媛也是輕輕閉了閉眼楮。

窗外,鄂凝已是急急而來,奔上台階去。

這會子英媛是不肯來勸,胡博容是不敢來勸,便也唯有鄂凝自己一人才能來勸。

只是在走進暖閣之前,鄂凝的頭皮也是有些發麻。

她的陪嫁女子銀環也是緊張得臉上煞白,忍不住輕聲勸阻,「姑娘……阿哥爺這會子正在氣頭兒上,主子若是進去,怕也得受著阿哥爺的脾氣去。」

鄂凝點點頭,「我何嘗不知道?只是……我阿瑪已經不在了,我又沒有一兒半女,那這個人世間,我便只剩下阿哥爺一個人了。他是我的天,是我的地,是我的一切。」

「便是要承受他的怒氣,我這個當福晉的也不能躲閃,唯有與他同舟共濟,榮辱與共罷了。」

銀環听得眼圈兒都是紅了,這便點頭,「姑娘對阿哥爺的心,天地可鑒。只可惜阿哥爺肯給那兩邊兒一個又一個的孩子去,卻就是不肯給福晉一個孩子……」

「若叫奴才說,阿哥爺如今的運氣轉了,便都是從腿上那病起的。而阿哥爺那腿病,還不是都因為西殿那位?憑什麼叫那位得了便宜去,卻叫主子您受著阿哥爺的氣去?」

鄂凝緊緊攥住指尖兒。

「這會子還說這個做什麼!再說,我倒不覺著是阿哥爺的腿病改變了運數,終究原本無論是皇上,還是前朝後宮,都沒人知道阿哥爺的腿得了病去。」

「要我說,阿哥爺的懊惱,終究還是從皇上那起的。皇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年歲大了,近來越發給下的旨意都是叫人莫名其妙了去。五月里,咱們阿哥爺分明剛從九洲清晏的大火里救出皇上,皇上不給獎賞倒也罷了,結果七月竟然就叫咱們阿哥爺給履親王穿孝去;」

「如今,才過四個月,皇上也不知又是怎麼想的,竟然又要咱們阿哥爺給大臣奠酒去……那還有現成兒的已是出繼了的四阿哥、六阿哥去不用,皇上為何非叫咱們阿哥爺去?至少宮里還有個現成兒的八阿哥呢,皇上就不能叫八阿哥去一回麼?」

鄂凝和銀環在外間已是小心壓低了聲音說話,可是悉悉索索的動靜還是穿進了暖閣里去。永琪便是不耐煩地吼了一聲,「誰在外頭?」

伺候在外頭的三德嚇得一激靈,連忙沖鄂凝直作揖。

鄂凝深吸口氣,這才一挑簾子邁進門檻去,「阿哥爺,是我。」.

見是鄂凝,永琪雖說好歹客氣些,可是長眉以及緊鎖,顯見著仿佛是也不願意見著鄂凝。

鄂凝的心下倏然一涼,卻極力控制著,盡力地堆起一臉的笑意,柔聲道,「便是為梁詩正去奠一回酒,又有什麼打緊?終究梁詩正也是重臣,雖不是宗親諸王,可也是東閣大學士、中樞之臣。阿哥爺便是去給梁詩正奠酒,也不失了身份。」

永琪便又是一皺眉,抬眸緩緩盯住鄂凝,「可是你知不知道,當年便是皇爺爺最在乎的兄弟、老怡親王允祥薨逝,皇爺爺也只是派了五叔和親王弘晝去給穿孝,根本就沒叫皇阿瑪去啊。梁詩正便再是重臣,卻比之老怡親王如何?」

鄂凝尷尬地張了張嘴,「……可是皇阿瑪旨意已下,阿哥爺便是再怎麼著,也得奉旨前往不是?」

鄂凝眼珠兒一轉,「要不,阿哥爺就說病了,將這差事給推了吧?」鄂凝自己說著也是歡喜得一拍手,「總歸皇阿瑪也是知道阿哥爺的腿病了的,阿哥爺還是為了救皇阿瑪才落下的病根兒不是?皇阿瑪還親自選了太醫,來給阿哥爺調理的啊~~」

「阿哥爺只需這麼一說,皇阿瑪自然會深信不疑,且自然對阿哥爺百般憐惜,這便自然不用阿哥爺再去奠酒了。」

听罷鄂凝的話,永琪的眼楮也是一亮。

只是那光芒只亮了片刻,便即黯然熄滅下去。

「可是你怎麼忘了,皇阿瑪是何樣的人?他自是早就知道我的腿壞了,他也不會忘記是我從九洲清晏大火里將他背出來,那腿便因之而支撐不住病了的……皇阿瑪心下明知這些,他卻還是下旨叫我去給梁詩正奠酒,這便不是皇阿瑪忘了,而就是皇阿瑪刻意這麼安排的。」

「此時成年皇子並非只有我一個,便是四哥和老六都出繼了,至少還有老八……可是皇阿瑪還是叫我去,便可見是皇阿瑪早已想好了的。」

永琪越說,心下越是難受。

這會子永和永瑢都出繼了啊,成年皇子就剩下他和永璇……可是在他和老八那個瘸子中間,皇阿瑪卻還是偏心眼兒給了永璇!

有望繼承大統的皇子,自然不能給臣子穿孝、奠酒去。老八那麼一個瘸子,皇阿瑪竟然都還要繼續給留著一絲念想去,卻不再給他留余地去了!

同一年里,僅僅時隔四個月,他便接連兩次給臣子如此……前朝後宮,便是誰都看得明白去了。

呵呵,呵,皇阿瑪就差沒正式昭告天下,說他這個皇五子已經徹底失寵,在皇阿瑪的心里全然沒有了承繼大統的資格去了!

「我不能……」永琪深深低下頭去,「我這會子絕不能再違拗皇阿瑪去了。他叫我做什麼,我便得去做什麼;就算自己不甘心,我也絕不能顯露出半點不願來。」

「唯有如此,我才還有可能依舊給自己留下最後的一點機會去。也唯有如此,才還留有一點可能——說不定皇阿瑪終究還是會覺著我更好,這便回心轉意來。」

听阿哥爺說出這樣的話來,鄂凝也是狠狠一顫,一垂眸之間,淚珠兒自己就掉了下來。

「阿哥爺千萬別說這樣的話!沒有理由的,皇阿瑪沒有理由會放棄咱們的。阿哥爺您是皇阿瑪最優秀的兒子,文武雙全,仁孝勤勉,這是皇阿瑪都曾說過的……皇阿瑪他,怎麼會忽然就改了主意?這怎麼都說不通啊!」

永琪疲憊地垂下眼簾,「別哭了,也別委屈了……你這會子倒是也幫我想想,咱們從七月過後,終究可能出什麼差池,叫皇阿瑪知道了去?」

鄂凝便也不敢再哭,抹干眼淚使勁兒地回想。

不過片刻,一個念頭便從心底浮起,鄂凝自己的心下也是咯 一聲。

鄂凝卻不敢說話,只抬頭望住永琪。

永琪盯著鄂凝,便也緩緩點了點頭,「……你也想到那件事了,是不是?倒與我想的一樣。」

「從七月給履親王穿孝之後,我幾乎閉門謝客,不可能再出什麼差池去。唯一的例外,就是我听了你的主意,扮作南府里的戲子,從福園門出過園子,到簡親王府上去過。」

鄂凝一顫,只覺全身的血都沖上頭頂,四肢一時冰涼。

「可、可是阿哥爺,妾身那都是,那都是急阿哥爺之所急,也是為了阿哥爺的大業啊!」

永琪疲憊地閉了閉眼,「嗯,我自然是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這世上的人啊,誰都有好心卻辦了錯事的時候兒……皇阿瑪這回的旨意來得叫我措手不及,我便擔心是皇阿瑪已是知曉了什麼。福晉啊,你是為了我好,可是這一番,你卻是害苦了我啊。」

(謝謝親們三月的陪伴和鼓勵,四月開始「切瓜砍菜」,親們預備好瓜子兒、板凳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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