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卷195、分別在即(6更)

十一月到來,婉兮除了要幫著那拉氏籌備皇太後的聖壽之外,已是悄悄兒地開始幫拉旺打理行裝,就等著十二月初一之前,他父親和叔叔回京來,好叫他跟著一起回家看看去。

十一月初五這天,皇帝走進來,就笑眯眯地盯著婉兮,「……給拉旺的包袱藏哪兒了?」

叫拉旺回家這事兒,雖說拉旺那孩子已是答應了。可是卻不能總拿出來說,也省得那孩子又難過了。

便是婉兮收拾包袱,都得偷模兒地,不能叫那孩子看見。

婉兮便沖皇帝做了個鬼臉兒,「在炕琴下頭塞著呢。」

皇帝點頭,「拿出來給我瞧瞧,你這當丈母娘的,都往里偷偷塞了什麼好東西。」

叫皇帝這麼一說,婉兮都忍不住笑了。

可不,她是正經的丈母娘了。小女婿兒這還是頭一回從宮里回家去,她這個當丈母娘的,自然要給小女婿兒帶些好東西——好歹也要叫人家的家里人看著放心不是。

婉兮紅著臉從炕衾下頭將包袱給拖出來,皇帝親自打開瞧,便笑了。

「哎喲嘿,連蠟台、尿盆兒,你都給帶啊?」

婉兮好懸嗆著,扶著皇帝的手臂,笑岔了氣兒。

半晌才道,「什麼尿盆兒啊!那是唾盒,難得那孩子喜歡。」.

宮里的物件兒,自然都是極盡華麗。便是蠟台,都是掐絲琺瑯,還有青玉的,雕工華美,漠北那大草原上自然見不著。婉兮這才給帶著。

那唾盒,雖是平時接唾沫的,可是宮內用的都是雕漆瓖金的,十分高貴。

說起那唾盒,還有段好玩兒的故事︰拉旺剛進宮來的時候兒,瞧見宮里每個坐炕的炕幾上,幾乎都擺著玉如意和唾盒。他便不知道那唾盒是干什麼用的,還以為是裝果子的,這便抱著起來,紅著臉跟婉兮討,說回去裝餑餑去。

婉兮只能笑著給那孩子解釋,說這是唾盒。那孩子便窘得紅了臉,一時為了找回面子,便干脆夜晚起來往里頭噓噓了~

這典故皇帝也自是都听說了。

婉兮心疼那孩子,便恨不能將那孩子在宮里用過的每一樣東西,都給打包一遭兒拉回去。

婉兮想,總歸他們家在漠北草原呢,日常吃的用的自然比不上宮里的精細,那孩子在宮里都呆了一整年了,怕是都習慣這些了,回到家去沒有這些用慣了的物件兒再不得勁兒了。

皇帝又是笑,又是無奈地搖頭,「帶著吧,都帶著。也省得落下什麼,你反倒心底下不自在。」

婉兮這才笑了,「奴才謝皇上!」

皇帝自己從身後拿出個小包兒來,「一想你就光顧著收拾這些零碎兒的了,那孩子路上穿的,你給忘了吧?」

婉兮愣了愣神兒,「沒忘啊。蓄天鵝絨、瓖狐狸猻的小皮襖、皮褂子我都預備下了。我還給他做了個紫貂皮的小端罩呢,穿上可好看了……」

皇帝卻得意地笑,將身後那個包兒扔在婉兮面前,「你再預備,也必定比不上爺預備的這個!」

婉兮打開那包袱,一看,就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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