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卷81(1更)

玉蕤去了,這焰火都照不亮的幽暗之處,唯有忻嬪和樂容站在黑夜音樂下,滿面的蒼茫。

玉蕤的背影都走得遠了,忻嬪還沒收回目光。樂容心下有些沒底,這便輕聲問,「……主子一直在追問,她究竟是怎麼與令妃生分了的,莫非還是有些不信她?」

忻嬪的指尖捋著手腕上碧璽十八子下垂下的穗子。

「……她說話,總叫我刺耳、戳心。叫我不能不多防備一層,她的心其實還是向著令妃的。」

樂容也是皺眉,「那主子何必還要用她?」

忻嬪嘆息一聲,轉過身去,緩緩朝自己行幄的方向走去。

不是她想不想用玉蕤的問題,而是這會子,她能指望得上、能傷到令妃的,也唯有玉蕤這個人了。

所以她心里雖然從始至終,對玉蕤都還存著一絲防備,她卻也始終還都給玉蕤留著一線「生機」。

「……只要她能給我一個叫我信服的理由,叫我相信她跟令妃之間,有更合理的緣由生分的,那我就還能用她。」

她走在前面,聲音寂寂。

「終究這會子令妃身邊兒,真正得力的,也就剩玉蕤一個了。想要剪除玉蕤,才能真正傷得著她;也唯有將來有朝一日揭開,是玉蕤背叛了她,這才比簡單將玉蕤攆出宮去,叫她更疼。」

樂容跟上來。

「如此說來,玉蕤說是因為她當日沒能伺候在令妃身邊,才讓放針的人得了機會……她這話,主子還不能放心?」

忻嬪停下腳步,在月色底下回眸望來。

「是有些道理。令妃不願中計,故此沒有追究;可是不等于令妃就不惱恨了身邊兒人的疏忽。終究女人臨盆,母子二人都不啻在鬼門關前走一遭,任何的閃失都能叫人丟了性命去。雖說令妃那次僥幸,可是她心下存了計較,倒也合理。」

忻嬪抬起頭來,面對寂寂蒼穹。

「我只是覺著,僅僅是這樣一點理由,還不夠。」.

玉蕤回到婉兮行幄,皇帝剛剛離開。

玉函迎上來,不由得含笑問,「回來了?這是去哪兒了,耽擱了這麼久?」

玉蕤垂下頭來,只向婉兮道,「……元宵佳節,奴才也有些想家。方才在大宴上正巧見到奴才阿瑪,奴才這才私下里與阿瑪說了幾句話,問問家人是否都好。」

玉函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兒……想想也就玉蕤你最幸福,便是身在宮里,也總能與阿瑪相見。若我等,已是早與父兄家人隔絕了去。」

玉函說著含笑出門,給婉兮叫熱水洗漱。

行幄之內只剩下婉兮和玉蕤。

婉兮的目光從玉蕤面上淺淺流過,「……今兒是元宵佳節,我瞧著你氣色倒好,可見今兒過得倒是開心。」

玉蕤垂了頭,忍不住唇角輕挑,「是,奴才今兒可痛快了嘴,說得開心。」

婉兮便輕輕揚了揚眉,「也沒問問你阿瑪,這會給我帶的針線婦人,可敷使用?」

婉兮不同旁人,這回是懷著身子出巡的。肚子會漸漸大起來,衣衫什麼的都需要修改,故此她位下這回帶著的針線婦人要比旁人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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