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卷239(36更)

篆香便在繡墩上也跌坐下來︰「總歸,她們趁奴才陪著福晉進交輝園的當兒來做這個手腳,就是想叫福晉懷疑是奴才干的。她們是想坑害奴才去,奴才便不管究竟是誰的主使,都必定不會放過她們去!」

蘭佩垂首細思︰「令主子的意思,自然也有道理,芸香若無他人的攛掇,未必有這樣縝密的心思。即便她身邊有她那個老子娘,可是傅儒知家的終究見識淺薄,想不到這樣風雅的法子去。那麼便必定是引春了。」

篆香也是點頭。

蘭佩卻是一聲嘆息︰「只是引春究竟是皇後主子身邊出來的人,咱們若給輕易處置了,便是得罪了皇後主子,故此咱們豈敢那麼莽撞。」

「其實對于咱們來說,最簡單的反倒是處置了芸香去。她雖然此時擔著側福晉的名分,可終究是家生的奴才出身,我作為嫡福晉自可處置她去。」.

婉兮叫毛團兒送走了畫兒之後,自己坐在寢殿里思前想後,心下也還是不妥帖。

設身處地的話,她也不難猜到蘭佩的心思。

終究引春是皇後身邊的人,而傅家是皇後的母家,自然不能窩里反。蘭佩怎麼處置芸香都不打緊,卻是必定不願意往引春身上去聯系這事兒的。

她便趕緊又寫了個小箋,交代毛團兒到軍機處值房外去瞄著,若瞧見九爺,避開人眼單獨給九爺去。

軍機處就在養心殿南牆外,如此傳遞消息,倒比從前要送到千步廊去更近便了許多。

當晚傅恆卸了差事,正要出宮時,接到了毛團兒遞來的小箋。

傅恆原本心下狂喜,以為能是婉兮的幾句私語。可展開了看,卻是九兒交待他內宅的事。

半句未曾有私己之意。傅恆的心便直沉下去,卻沒有聲。

傅恆垂首掩住神色,將小箋仔細疊好,揣進靴掖,朝毛團兒點點頭︰「你回去告訴令主子,就說奴才一定將後宅的事處置好,定不叫令主子懸心。」.

傅恆交牌子出宮,一路回到府中,面色已如夜色般微沉。

內宅里的女人都在門房里有眼線,傅恆一進門的神色,便早有人一路快跑著告知了各房。

蘭佩和芸香都不知道九爺今兒是為了什麼不高興,各自警醒,便都早早立在後宅院子門口迎接著。

傅恆沉著臉入內,蘭佩忙上前道︰「九爺今兒這是累了吧?還是差事辦得不順遂?」

傅恆眯眼朝引春盯了一眼︰「今早上我到你側福晉房里去看大阿哥,公事盒子就擱在你側福晉的桌上。我抱著大阿哥在當院里玩了一會兒,然後才進宮去的。那公事盒子,我記得是你從屋里取出來遞給我的。」

引春不知怎了,連忙躬身道︰「九爺說的是。」

傅恆便將公事盒子朝地上「 當」一扔︰「我倒要問你,我那盒子里有一份要緊的文書,封著墨綠錦面兒的,到哪兒去了?」.

整個後宅的女子們都驚住了,不由得都轉眸瞟向引春去。

爺們兒公事盒子里的文書,每一件都是事關朝堂大事的,又豈是後宅的女子們敢隨便踫一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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