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姐,我回家編了套瞎話,哄我爸媽他們。
結果他們根本不信,還在為剛才楊哥他們找去大發雷霆就跑來找你了,都是我沒用。」
岑歡搖搖頭,這事兒不怪靳老三,「靳明珠藏不住,他們早晚會知道,他們早來這事兒早了。
靳明珠病了,得去省城的大醫院看病。
我一個人沒法帶她出門,你小胳膊小腿的,幫不上啥,咱們只能指望靳以驍。
想辦法通知你大哥,讓他趕緊回來,靳明珠的病耽擱不得。
你們家那對畜生爹媽干出這樣畜生不如的事情,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靳明珠這事兒到底該咋處理,他得拿出個章程來。」
靳老三點點頭,對通知靳以驍回來這事兒沒有異議。
只是……
「歡姐,你不是給我妹擦過藥了嗎,這樣還不行啊?」
「你看看靳明珠這樣子!」岑歡指指懷里的靳明珠,安靜得像個木偶,眼神有些渙散。
「咱們現在說話,靳明珠根本听不見,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想面對現實。
她這種狀況如果不及時進行心理干預,後果很嚴重。」
靳老三張了張嘴,感覺好離奇的樣子。
「那個,歡姐,你能借我點錢嗎,我明天想去給我大哥打電話。
家里的錢,我從來都沒看到過,更別說花了。」
可憐!
岑歡從兜里掏出五塊錢,放在炕上。
靳老三走過去,拿起錢就往外走,「我明天天一亮就去市里打電話!」
岑歡想去洗澡,可她一動靳明珠就死死的抱著她。
她無奈的按下洗澡的念頭,就那樣湊合著睡下。
岑歡半夢半醒之間,听到許成的聲音。
岑榛慌亂的解釋,許杏花的辯解,沉沉入夢。
不知道過了多久,岑歡被一聲巨大的動靜驚醒,她睜開眼楮,扭頭看到臉色漆黑的靳以驍。
「你可算回來了!」岑歡爬起來,下一秒就被靳明珠抱住了。
靳以驍走到炕邊,看著閉著眼楮抱著岑歡的靳明珠問岑歡,「你說小妹病了?」
岑歡點點頭,看到靳老三從外面走進來。
她漸漸回神,看來靳以驍都知道了。
岑歡把靳以驍拉到炕邊坐下,又把靳明珠放在她腰側的手放在靳以驍身上。
靳明珠立即醒了過來,看了一眼靳以驍,哆哆嗦嗦的去拉岑歡。
靳以驍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小時候小妹很粘他的,他去外面那麼久回來後也很粘他,現在卻害怕他。
岑歡說得對,小妹真的病了。
岑歡扶額,跟靳明珠解釋,「我昨天晚上沒洗澡,睡得一身是汗,我去洗個澡,很快就回來。」
靳明珠搖頭,緊緊的抓著岑歡的胳膊。
岑歡妥協了一丟丟,「那我去上個廁所行嗎?」
靳明珠咬著嘴猶豫了好久,才點點頭。
岑歡如蒙大赦,上廁所的時候,順便洗個澡吧。
她下炕,靳明珠也跟著下炕。
岑歡一臉無奈,趿拉著拖鞋去廁所。
靳明珠拽著她的衣服,跟在後面。
靳以驍看到靳明珠腿上大片的淤青,額頭青筋暴跳,握緊拳頭出了門。
許杏花抬頭,看到岑歡從廚房門口經過,後面跟著靳明珠,悄悄走出去。
岑歡走到廁所附近,讓靳明珠在那里等著。
靳明珠紅著眼眶點點頭,活像一只被拋棄的小狗。
岑歡抬頭望天,走進廁所。
許杏花走上去,往靳明珠手里塞了兩塊大白兔,「明珠,咱們去外面等岑歡吧?」
靳明珠一臉驚恐,把糖還給許杏花,雙手扶著毛巾架子。
許杏花,「……」
她也沒說啥啊,咋就把這丫頭得罪了?
許杏花看看搖搖欲墜的靳明珠,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廁所不遠處,「明珠,你就在這里坐著等岑歡好不好?岑歡昨晚上沒洗澡就睡覺了,肯定不舒服。
冬冬已經把水燒好了,讓岑歡洗個澡好不好?」
靳明珠直勾勾的看著她,啥也不說。
許杏花感覺的慌,拔腿走了。
岑冬提著兩桶水過來,放在廁所門口,「歡姐,我把水給你提來了,你兌一下就能洗!」
「好,謝謝冬冬!」岑歡由衷感激,冬冬真是善解人意。
許杏花搬進來一把椅子,上面放在岑歡的換洗衣服,「岑歡,我把衣服放外面啦!」
她說完就帶著岑冬走了,靳明珠的眼神讓她有點害怕。
靳以驍回來時,臉色緩和多了。
他在廁所附近找到靳明珠,發現她坐在廁所門口的椅子上,直勾勾的盯著緊閉的廁所門。
岑松,岑橘立即進來,一左一右把他帶走。
五妹在洗澡這混蛋還來這邊,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
一路上靳以驍都很配合,讓岑松,岑橘一度十分意外。
兩人走到客廳,撒開靳以驍,各自去忙自己的了。
他們還沒從省城回來時,岑歡就建議他們鍛煉身體,擁有自保的能力,這樣遇到危險也能反抗一下。
岑家兄弟接受了這個建議,從岑松出院,他們就開始鍛煉了。
岑歡洗完澡,換好衣服出來,看到靳明珠眼前一亮,蹭的一下站起來拉她。
她暗暗嘆了口氣,跟著靳明珠出門。
「明珠,我把衣服洗洗晾上行嗎?」
靳明珠點點頭,乖巧的跟在她身邊。
靳以驍站在不遠處看到這一幕,心揪著疼。
靳老三從他後面繞出來,走到岑歡身邊,把昨天岑歡給他的五塊錢遞給岑歡,「歡姐,今天我還沒來得及出門,大哥就回來了,這錢還你!」
岑歡回頭看到靳老三一臉舍不得的表情,眼珠子轉了一下,「家里還有三十斤山楂,你把家里的山楂核都去了,這算你的工錢。」
「哎!」靳老三喜出望外,笑嘻嘻的把錢裝進口袋。
以前他也過來幫忙去過山楂核,這個很容易,他撒丫子往廚房跑,發現他哥不見了。
靳老三想起早上的事,折回去湊近岑歡匯報。
「昨天晚上我媽去找大隊長評理,打滾讓他幫他們做主。
大隊長被我媽纏得沒辦法,只好到你家來,榛哥和杏花姐兩句話就把事情解釋清楚了。
今天我剛起床,大哥就闖進了家門,把還在睡覺的靳老二打了一頓。
剛才他又跑回去把在葛大夫哪里治傷的靳老二打了一頓,我看著老解氣了。
小妹會這樣,全是靳老二攛掇的。」
一家子渣,岑歡轉頭看靳明珠,她安安靜靜的靠在毛巾架邊,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多乖,多好看的丫頭啊,怎麼就生在狼窩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