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賴！」
所有人滿頭黑線，集體反對。
趙月娥就是打一輩子光棍，也不會嫁給曾老賴。
曾老賴是村子里的混混頭子，游手好閑的祖宗，誰會嫁給他喝西北風啊。
岑歡嘴角微勾，「現在你們看到的最差的其實並不是最差的，曾老賴是支潛力股，以後他會比你們提的那些人有出息，攻略趙月娥，我打算分六步走……」
趙月娥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這幾天村子里在傳她要嫁給岑楊，齊大娘也看上她讓她嫁給齊三胖。
不管是岑楊，還是齊三胖，她都沒看上，心里至始至終只有靳老大。
如果嫁給靳老大，她不但能離開這里，還找到了一輩子的幸福。
靳老大是她最好的選擇，只可惜靳老大才6歲就跟岑歡定了親。
趙月娥從骨子里恨岑歡的，也怕她。
一個又恨又怕的女人擋在她通往幸福的道路上，自己怕是要在這里蹉跎一輩子了。
即便如此，她也不會下嫁齊三胖或者岑楊。
趙月娥胡亂翻了幾個身，看到一個長相不凡的男人手捧玫瑰花走到自己面前，跪下來求她，「月娥，嫁給我吧，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她欣喜若狂，伸手去接玫瑰花，那個男人和玫瑰花都不見了。
「喂，你回來！」趙月娥睜開眼楮，發現外面天已經亮了，淋灕不斷的下著雨。
原來這是個夢，自己還在ZQD這個破房子里面，躺在大通炕上。
趙月娥慶幸這是個夢，她才不會看上曾老賴。
杜娟站在門口，回頭看看趙月娥，「干啥？」
趙月娥轉過頭去，看到杜娟愣了會兒神，對她擺擺手，「沒事兒，你走吧！」
「毛病！」杜娟翻翻白眼，拿著盆子出去洗臉。
趙月娥恍恍惚惚半天，坐在破窗戶前發呆，看到一個打扮得簇新的年輕男人從窗前走過。
那不是剛才夢里那個男人嗎？趙月娥臉色有些不好看。
曾老賴回到自己家，急赤白臉的跟等在家里的岑松說，「我剛去ZQD晃了一圈兒，可以肯定趙月娥看到我了，可她也沒跟我打招呼啊。」
「你急什麼！」岑松對岑歡的計劃深信不疑。
曾老賴的形象太差，要改變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
現在穿上大哥的中山裝，還是像個混混。
就像五妹說的，曾老賴的混混氣質已經深入骨髓需要改造。
他就是被派來執行改造計劃，並且傳達五妹精神的。
岑松開始教曾老賴，從言行舉止開始。
三天後，曾老賴表面月兌離了混混本質，岑松遞給他一袋面包。
曾老賴雙眼放光，按照岑松的吩咐，鳥悄去公社，大搖大擺回村，從ZQD路過。
一潭死水一般的ZQD突然像投入一顆石子，蕩起陣陣漣漪。
女知青目送曾老賴離開，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
「那不是曾老賴嗎，他咋大變樣了？
「是啊是啊，頭發輸得溜光水滑的，還穿著中山裝和皮鞋，這是城里人的打扮啊！」
「那身行頭想點辦法就能弄到，最讓人稀罕的是曾老賴手上拎的面包。」
眾人立即把杜娟圍了起來，打听究竟咋稀罕。
杜娟一臉神神秘秘的，「我听說那是岑家供給省城商點的，都賣瘋了，有錢都買不到。
許杏花跟岑歡走得近，給大隊長弄了三袋，還沒捂熱就讓大隊長媳婦拿到公社給許桃花了。
昨天我從他們家路過，听到大隊長兩口子為了面包的事情干仗呢。
原來那面包是大隊長答應送人家的，現在突然沒了，岑歡家也沒有了，他急得焦頭爛額呢。」
「對對對，我也听說了！」一個ZQ連連點頭。
「現在不少陌生人來咱們村子，就奔著岑歡的面包來的。
岑歡一周只做一次，那些人都空手而歸！」
旁邊的範菊花咂咂嘴，「那不是個傻子嗎，有錢都不掙！」
她突然想起什麼，捂嘴笑起來，「岑歡可不是個傻子麼，以前被岑春蘭哄得團團轉，提起岑春蘭，我突然想起有日子沒見她了。
前些日子來ZQD來得挺勤的，還向咱們請教問題嗎，踫了幾次壁就退縮啦？」
杜娟看看窗外，壓低聲音告訴他們，「听說岑春蘭跟她表哥好上了，她舅媽差點其抽過去，把岑春蘭掃地出門，讓她一輩子都別上門，你們別拿出去說啊。」
大家連連點頭，她們保證不說。
躺在炕上百無聊奈的趙月娥將他們的話听得一清二楚，曾老賴居然能弄到面包？
她咋這麼不信呢？
趙月娥從岑楊那里打听到了面包的一些內幕，他們家的面包只供給省城，家里幾乎沒有。
省城那麼多人，岑歡的面包根本不夠。
曾老賴的面包肯定是從省城弄到的，他在省城有關系？
杜娟洗好衣服，放在炕頭烘干。
範菊花跑進來，看看躺在炕上的趙月娥，湊近杜娟嘀咕。
「曾老賴剛才回去了，不過手里沒有面包，也不知道給誰拿去了。
听說那面包賊好吃，我都沒吃過呢。」
杜娟咽了咽口水，她也好想吃。
現在只有許杏花能弄出面包來，可那死丫頭不太好接觸。
她們這麼多人，只有趙月娥跟許杏花打過交道，還去她們家吃過飯。
最近村子里都在傳趙月娥要嫁人了，齊家，岑家，都找了媒婆提親。
可她一點兒反應都沒有，肯定還惦記靳老大呢。
岑家以前落魄，靳老大不是趙月娥的。
現在岑家發達了，靳老大更不可能是趙月娥的。
她們這群人被圈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都五年了，趙月娥還想回城，真是天真。
岑春蘭更天真！
她們放下書本修理地球，她反倒拿起了書本，拿著拿著就拿到了表哥床上，東西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
範菊花捅捅杜娟的胳膊，「哎，你說曾老賴咋樣？」
杜娟看看範菊花，「以前看著不咋的，現在感覺還行！
我剛來村子里那會兒，听瞎子給曾老賴算過命。
瞎子說曾老賴大器晚成的面相，落魄到一定時候就會否極泰來，大富大貴。
現在看來，瞎子說的是對的。」
「我咋沒听說過？」範菊花心花怒放，感覺自己要撿到寶了。
「向陽村這個ZQD，我是來得最早的，那會兒還沒你們呢，愛信不信，不信拉倒。」杜娟突然發現了什麼，朝範菊花挑挑眉，「你不會看上曾老賴了吧？」
「瞎說什麼，沒有的事情！」範菊花捂臉跑了。
杜娟翻翻白眼，「沒有才有鬼！」
趙月娥莫名有些著急，爬起來折騰自己的頭發，想要出門去轉轉。
杜娟拍拍袖子出去，四下看看，悄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