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歡瞳孔一縮，拼命掙扎，「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到了地方你自然會老實交代！」和襄看著一臉是包的岑歡，高興得找不到北。
他來黑市踫運氣，沒想到遇到了岑歡這丫頭片子。
如果不是他纏著二哥仔細打听了岑歡的穿著和相貌，肯定看不出來岑歡臉上這些玩意兒這是畫出來的。
年輕小小的，膽子倒是不小。
人賣東西都不要票，只要錢。
她倒好，不要錢只要票，這就是個傻子！
岑歡暗暗打量和襄，這個油頭粉面的男人到底知道多少？
不管他知道多少，今兒都不能跟他走。
岑歡的眼楮四下瞟了一下，突然哇的一聲哭出來。
附近幾個過路的下意識的看過去，發現岑歡哭得可慘了。
「爸，你別打我，我這就回去做飯。」
和襄氣結，他幾時冒出來這麼大個閨女！
圍觀的立即上去，數落和襄。
岑歡趁勢逃了，跑到安全地方對被人群圍困的和襄做了個鬼臉。
和襄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老爺子說得沒錯，那死丫頭的心眼子比篩子眼還多。
他解釋到口水都干了，才突出重圍。
岑歡，你給我等著！
岑歡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提著兩個大包袱，深一腳淺一腳的進村。
她到家的時候岑楊和岑榛已經回去了，急忙去把她的包袱接過去。
這包袱真夠重的，五妹怎麼拿回來的啊，岑橘有些心疼。
他悄悄捏了捏包袱，模到書喜上眉梢，五妹昨天說要給他帶書，今天真的帶回來了。
岑橘把包袱放在桌子上，去給岑歡倒了一搪瓷缸熱水遞給她，「五妹，你咋買這麼多東西？」
「也沒買個啥，光那十斤肉就佔了不少地方，剩下的都是過年用的和給和老爺子做涼粉用。」
她離開黑市就去商店添置了膠棉鞋，剪刀布料，順便去廢品收購站給岑橘弄了一套高中課本，剩下的都是她從家當里掏出來的。
岑歡喝了半缸水就暖和過來了，「大哥，三哥你們把東西拿出來，切出十斤肉放起來晚上腌肉，其他的咱這幾天吃，四哥，我帶了糯米面回來，熬點漿糊貼窗戶紙。
這都快晌午了，二哥和二牛哥咋還沒回來呢？」
岑楊，岑榛對視一眼，他們倆是一撥的，買到肉就回家了。
二弟/二哥和二牛是一撥的，他們也不清楚情況。
岑橘也擔心，安慰岑歡，「可能是路上遇到什麼事兒耽擱了，很快就會回來，五妹你別擔心。
二哥那麼聰明，二牛哥力氣大得很，他們在一起不會吃虧。」
岑歡被說服了，二哥和二牛哥是無敵組合，就是遇到點事情也能月兌身。
岑歡兄妹把午飯快做好了，岑松和王二牛才回家。
岑歡看到岑松和王二牛除了身上有點髒，沒受什麼傷，松了口氣。
她讓王二牛端回去一盤粉蒸肉，這才問起岑松路上發生了什麼。
岑松已經喝完岑橘泡的茶，暖和過來了，「二牛演地主家的傻兒子被人盯上了，我們跟那群混混打了一架。
二牛老厲害了，一個人可以打一百個。
曲大哥曲二哥看到我們被圍，跑去幫我們。
我請他們來家里過年，可他們拒絕了。」
「二哥，你和二牛哥暫時別去市里！」容易被尋仇，岑歡暗暗慶幸，腦補出地主家的傻兒子噗嗤笑了。
「曲大哥曲二哥肯定是擔心家里困難，不想來給咱添麻煩。
咱家年後蓋房子，以幫忙的名義請他們過來，我給他們做些好吃的補補。」
曲大哥，曲二哥是小岑歡干媽的兒子，就在他們不遠的村子當知青。
自己請他們過來吃點好的，再給他們準備些生活必須的東西，以後看顧他們的生活也算回報小岑歡干媽一二。
岑歡飛快往廚房走，還剩下一道紅燒刀魚午飯就大功告成了。
岑家兄弟相視而笑，紛紛去廚房幫忙。
他們長這麼大，今年才有過年的感覺，高興得不行不行的。
今天五妹做了好幾個硬菜，看著都覺得可好吃了。
五妹還說晚上給他們做一身里面的衣服穿上，再換上新棉襖，吃著家里的零嘴守歲。
十二點，吃牛肉餡餃子。
哎呀，光是想想，都激動得不行呢。
一家子心滿意足的吃了頓團圓飯，岑歡回屋就被岑楊堵住了。
「五妹，你買了十五斤肉，哪里來的票啊？」
岑歡看看岑楊，忍了這麼久，他終于忍不住了。
岑松知道岑楊會揪著這事兒不放，走進來幫岑歡掩飾，「豬肉七毛二一斤，五十斤肉要不了五十塊錢，除去買調料花的錢，剩下的是五妹掙的。」
岑楊是個老實疙瘩，有些接受不了，「這，這不太好吧？」
岑歡跟岑松交換了一個彼此會意的眼神，慢悠悠的開口，「人和局長本來就是這個意思，燻肉是技術活兒，他們給我點辛苦點也是應該的嘛。」
「這樣啊！」岑楊見岑歡也這麼說，有些信服。
「大哥，五妹弄回來的草莓得種下去了，咱們去後院闢塊地出來。」岑松拉起岑楊往外走，不讓他再揪著肉票的事情，雖然他也很好奇……
「哎呀，我差點忘了！」岑楊走得比岑松還快，徹底忘了肉票的事情。
岑歡松了口氣，還有有岑松。
岑橘收拾完廚房，把家里的餐具藏起來就去找岑歡了，「五妹，今天多出來的肉票是哪里來的？」
岑歡扶額，岑家這些孩子太聰明，心好累！
她壓低聲音告訴岑橘，並且表示下次不去了，爭取寬大處理。
岑橘的臉色依然恨難看，心疼，又有些心酸。
「五妹，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和二哥會想辦法，大哥二哥那里我會解釋！」
至于三哥，只要有吃的他能忘記一切。
岑歡喜滋滋的點頭，「謝謝四哥。」
「傻丫頭，是我們幾個哥哥要謝謝你，托你的福，我們長這麼大終于過了個像樣的年！」岑橘十分感慨。
自己能回家，是五妹主張的。
他喜歡讀書，嚴家舍不得給他買，今天五妹給他帶回來了一套高中課本，他高興得難以言喻。
昨天晚上五妹特地跟他打听喜歡吃什麼，他隨口說紅燒刀魚，年夜飯，五妹就做了那道菜。
有這樣的妹妹，真好！
岑歡嘴角微勾，拿著從家當里拿出來的棉布打算給岑家兄弟做秋衣。
岑橘給岑歡倒了杯熱水放在旁邊的椅子上，去廚房把豬油切成小塊。
五妹說等下午大家熬豬油的時候一起熬，這樣大家就不會注意到他們家。
中午做飯五妹也基本以蒸為主，只有紅燒刀魚味道大點。
村里幾乎家家都會吃刀魚，倒也不顯眼。
五妹真聰明！岑橘切完豬油去給岑歡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