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準備好碗筷,我去借點糖瓜

「今兒是臘月二十三,已經小年了,咱們家也張羅起來吧。

下午我和大哥把咱們把家里的被子,衣服,棉襖啥的都拆了,燒開水燙洗干淨鋪在炕上烤干再縫起來。

二哥和三哥打掃房子,然後都燒水洗洗澡,咱們收拾得利利索索的過年。

晚上準備好碗筷,我去借點糖瓜。」

岑榛高興得不行,今年過年終于有點年味兒了。

岑楊和岑松面面相覷,現在誰家能借出糖瓜那樣的好東西?

岑歡一臉‘看我的’的表情,這些年存在別人家的東西該去收收啦。

「後院的小房子里有個石頭槽子,下午燒火的時候多燒點木炭放進去,晚上洗澡就不冷了。」

岑楊三兄弟點點頭,這主意真不錯。

家里最多的就是柴,能燒出正月去。

岑歡挽起袖子,回自己房間開始拆被子。

岑楊揣著一肚子疑問,回他和岑松,岑榛的房間拆被子。

這些活他從小干到大,已經駕輕就熟。

岑歡就是看中了他自帶媳婦系統,才讓他幫著一起洗洗涮涮。

岑榛搓搓手,興高采烈的去掃院子。

岑松打掃完房間,從衣櫃里翻出一件補丁綴補丁的衣服,從自己的房間窗台開始擦灰。

岑歡將自己的被單拆下來抱出去看到岑松提著兩個包袱走出來,隨手丟到地上。

「三弟,你把這兩個包袱扔了!」

「哎,來了。」岑榛丟下掃把跑進來,看到地上的包袱,臉色瞬間變了。

岑歡腦門上浮現出一排問號,那包袱里面是什麼,為什麼岑松岑榛臉色那麼難看?

岑榛一手提起一個包袱,匆匆往外走。

一時間動作太大,其中一個包袱里露出一抹白色。

棉花!

岑歡雙眼放光,丟下被單撲上去,「三哥,這個給我吧。」

家里所有人的棉襖又舊又破,正需要棉花,這東西出現得太及時了!

岑榛腳步一頓,回頭為難的看看岑歡,以及聞聲出來的岑松和岑楊。

「五妹,明天算公分,拿到錢我給你買新的。」岑松黑著臉表態。

岑楊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這個就是新的啊!」岑歡不明白,好好的棉花為啥要扔了呢。

她腦子里閃過一道靈光,立即明白了。

這是岑橘買的,家里這三個跟岑橘翻臉了,不要他的東西。

「我不管,我就要這個,不給我,我,我就哭!」岑歡使出小岑歡的殺手 ,胡攪蠻纏。

岑楊拍拍岑松的肩膀,轉身往回走,「五妹要就給她吧。」

「謝謝大哥!」岑歡笑逐顏開。

她深怕自己頭發上的虱子爬到棉花上,指揮岑榛將棉花放到她的房間里。

岑榛的目光飄向岑松,見他沒有什麼表示,才提著兩個包袱去岑歡房間。

岑歡算是看出來了,雖然岑楊是老大,但這個家里當家的明顯是岑松。

當然,岑楊在這個家還是有影響力的。

岑橘不在家,還惦記家里的兄弟,想來應該是不錯的。

她突然有些不舒服,隱約記得以前小岑歡經常這樣。

「五妹,你咋了?」岑松第一時間發現了岑歡的異常,快步走過去。

岑歡扶著牆走到凳子前坐下,對岑松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一下子身上有點難受,這會兒好些了。」

「不會是昨天落下什麼病根了吧?」岑楊跑出來,憂心忡忡的說道。

「不會吧……」岑歡小聲嘀咕,小岑歡剛跳下去就被岑楊救上來了。

除了有些發燒和本身營養不*良之外,這身體沒別的毛病。

「我去找葛大夫來看看!」岑松當機立斷,把腿往外走。

「二哥,不用了,我真沒事兒。」岑歡急忙阻止,她已經想到了一種可能。

「葛大夫去鎮上出診了,許桃花就是去鎮上找他。」放好棉花出來的岑榛,急吼吼的表示,「五妹,我背你去鎮上?」

「哎喲,我真沒事兒!」岑歡看著眼前三張關懷的臉,一時間感動莫名。

「我跟你們說,其實我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走走走,去鎮上看大夫!」岑楊走到岑歡身邊,拉起她就往外走。

「二哥,你先听我說完,說完行嗎?」岑歡十分無奈,性子咋這麼急呢?

岑松停下腳步,點點頭,「好,你說!」

岑楊和岑榛也豎起了耳朵,心里急得不行。

「我跟四哥是龍鳳胎,雙胞胎之間是有心靈感應的。

我現在好好地卻覺得不舒服應該是四哥出了什麼事兒!」

「他能出什麼事兒,人過得好著呢,天天穿金戴銀,吃香喝辣,都不認我們這些窮兄弟了!」岑榛不忿,把心底話都嚷嚷出來了。

岑歡,「……」

岑松回頭瞪了岑榛一眼,嘴比棉褲腰還松!

岑榛模模鼻子,他不是故意的。

岑歡搖頭,「三哥,眼見未必為實,耳听未必為虛,

我覺得四哥未必像你們看到的過得那麼好,咱們還是先調查一下,再做定論?」

岑松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岑橘不認自己,再也不是自己兄弟,他過得怎樣都跟自己無關。

五妹的身體他還是不放心,明天得請葛大夫過來看看。

岑歡抱起被單往外走,她一定要搞清楚岑橘到底過得咋樣。

岑榛是個心大的,見岑松都忙去了,也跑去干活。

岑楊十分愧疚,都是他沒用!

當年遇到了大旱,向陽村幾乎顆粒無收。

眼見著大家都要一起餓死了,王大娘出了趟遠門帶了糧食回來,分給了他們家一些,還捎給他一個消息。

縣里有吃公糧的人家沒兒子,想要領養一個。

他和二弟商量了一下,想把老三送出去。

老三能吃,長得虎頭虎腦的招人稀罕。

誰知道人家來看的時候,嫌老三太能吃,而且都記事兒了,沒相中。

老四站出來,跟著人家走了。

這一走,就是八年……

此時,遠在縣城的岑橘趴在床上,後背皮開肉綻的,卻感覺不到疼。

自從他來到嚴家,被打的次數實在太多,早已經麻木。

只要那個老虔婆心里不順,自己就會倒霉。

昨天二哥三哥來找他,想讓他回家過年,被老虔婆發現了,一直找由頭收拾自己。

他小心翼翼的,還是被打了。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幾時才能結束,他想家,想回家……

岑歡家熱火朝天的拆拆洗洗,煙囪一直在冒煙。

直到傍晚,才算告一段落。

家里的東西該洗的都洗出來了,全鋪在炕上烤。

接下來是岑楊幾兄弟洗澡時間,岑歡迎著風雪出門。

碗筷都準備好了,就等著糖瓜上桌。

她的動作得快點,晚了人家都把糖瓜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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