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人人都是表里不一

作者︰拙劣的模仿人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馗首,遠到是客,你不妨先讓泓清先回去休息。不如讓關某來說個分明吧。」

一道低沉聲響自殿外響起。

辜泓清如釋重負一般舒了一口氣,兀自抹去了額上的冷汗。

「怎麼了,我長得很嚇人嗎,讓你這麼不自在。」

冷調寒看著眼前後生,方才還是故作鎮定的模樣,一听到熟悉的聲音傳了進來便原形畢露,倒是有些意思。

「馗首久居高位,自然而然醞釀了一股威勢,壓得在下喘不過氣來。」

「這樣啊」

冷調寒身子猛地往前傾去,一股煞氣騰騰的氣勁自身上彌散開來,好似一道狂風掠過了辜泓清的身前。

這股子氣勁一下子散落在了殿內各個角落,這凶穢惡煞的氣勁席卷了四周。

但听得‘ ’的一聲驚響,厚實的殿門月兌離了門框,直接被撞飛出去。氣勁未有絲毫停歇下來的意思,又是迅速垂落在了辜泓清身上。

辜泓清起初還想著運氣抵抗,可只覺得雙肩一沉,雙臂也使不出氣勁。

就好像被兩個天生力士反手按壓在地上,辜泓清膝頭一軟,不得不往下跪去。

心頭一緊,就連自己一貫保持的微笑也快要掛不住。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靜靜坐在面前,無動于衷。

膝蓋頭快要觸地,辜泓清感受到後領被一股力道提了起來,自己月兌離了方才煞氣的桎梏。

「馗首,我們二人遠道而來,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冷調寒目露挑釁的光色,沒有說話。

只是背後頓時生成血色一片,她的頭頂上方凝聚了數千把帶著血腥氣的長刀,好似血河臨空一般鋪滿了整個大殿。

整個大殿宛若置身于血池獄景一般,處處彌留著一股腥煞氣息,只令人感到心頭沉悶,被恐懼所籠罩。

「多年不見,修為倒是精進不少,比起你那個不知好歹的師弟強多了。來吧,讓我看看余辭心的高足、碧凝玉的傳人。修為究竟到了什麼地步。」

面對著眼前之人莫名發作,沛然難抵的氣勢撲面而來。

關山道仍然是氣定神閑的模樣,只是不急不緩地站到了辜泓清的跟前。

「我來此不是要和馗首爭斗的,同一條船上的人弄得最後兩敗俱傷,反倒是讓他人看去了笑話。」

「果然還是如以前一般,無趣之人。」

冷調寒眼神微眯,狐疑地在關山道身上巡 了幾番。

最後右手在桌子上面輕輕一敲,血河頓時干涸,化為烏有。方才彌漫在殿宇內的氣勁一下子消失得一干二淨,仿若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站在關山道身後的辜泓清輕輕地拍了拍胸口,舒了一口氣,心中滿是劫後余生的慶幸。

關山道右手負在背後,給辜泓清悄悄比了個手勢。

辜泓清心領神會,朝著冷調寒拱了拱手,趕忙朝殿門外面退去,離開這是非之地。

「表里不一,放在身邊終究是個麻煩。」

冷調寒看了眼殿門外面倉皇逃去的身影,漫不經心地動了動手指,勾起了一股子煞氣繚繞在細長的指間。

「這世間表里不一的人比比皆是,我們也不是昨日出身的嬰孩,將一切喜怒哀樂表現在臉上。」

關山道剛想尋一處位子坐下,卻听得冷調寒沉聲一句。

「站著,我可沒讓你坐下。」

她的心思看起來全然是在指間那宛若游魚一般徘徊的煞氣。

「你們幾個人刻意布下的局面,我倒像是個被架起來的傻子一樣被你們耍得團團轉。」

關山道苦笑一聲

「馗首何必如此戒備呢,若不是淨曇禪師舍生取義,恐怕南都城的諸位如今還是困在這血陣當中,遭到血陣反噬是遲早之事。」

听到‘淨曇’兩字,冷調寒朝後靠在了椅背上,脖子微微後仰。

雙眸微盍,一抹愁色卻是凝在了眉間。

半晌,冷調寒才微微開口,聲音透著一股疲勞。

「我倒想被血陣反噬,一了百了。別以為我不知道外面輿情,我這才從火坑月兌出,不過又入虎口罷了。」

自她十八那年力排眾議當上了冷家家主,而後成了酆都府的一員。

數十載的光陰,她已經忘記了曾經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模樣。

模糊的記憶當中,多的都是他人對自己的畏懼和算計。

親情、愛情、友情

皆是過眼雲煙,轉瞬即逝。

唯有那人

冷調寒眉頭緊蹙,右手死死攥成了一團。

心中早已經是亂成麻。

想起了一年前,自己曾對左裘承諾的那般。

當上朝最為忠實的一條狗

忠實的狗嗎?

臉上浮起了一層冷笑。

自己痴活了數十年,連一條狗都當不好,還要受人忌憚。

她是歷代馗首中最為張狂的一位,恐怕也是歷代馗首當中活得最憋屈的一位。

說與不說,冷暖自知。

冷調寒重新坐直了身子骨,陰惻惻地盯著關山道。

「民情洶涌,恐怕我去了新城,迎接我的是一眾人的謾罵吧。」

「傳聞中殺人如麻,令惡鬼喪膽的冷調寒還會畏懼民情嗎?」

這番回答好似出了關山道的意料,令他有些訝異。

印象當中,眼前之人應當是無所畏懼才是,哪怕是身處險境之中,自己也有回旋的余地。

听了關山道這番話,冷調寒心中哂笑,只是面上不顯。

「眾口鑠金,我現在身為馗首,自然是要考慮得更為深遠一點。」

關山道听著冷調寒這麼一本正經的理由,不知為何,有些忍俊不禁。

「馗首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虎賁營一直坐鎮新城幫助建設。另外,我想馗首也听說了,天家遣了齊穎南下」

「我以為這件事情相當機密,怎麼連你都知道了。」

關山道听出了這番話里調侃的意味,眉毛一挑。

「正是因為機密,所以只有幾個人知道此事。不止是他,我接了酆馗的命令特此來協助馗首。」

冷調寒听罷,臉上並沒有任何喜色,只是餃著一縷意味不明的笑容。

說得這般好听,也不知道這麼大的仗勢。

到底是協助新城的建議,還是監視著自己。

伸出右手揉了揉緊縮的眉間,吐出了一個字。

「好。」

潘惠鎖掙扎了許久,才從一片混沌當中睜開雙眼。

「醒了。」

左冬坐在床沿,看了眼才從昏迷當中醒來的潘惠鎖。

潘喀喇倚在門檻,看著天邊。

「收拾收拾行李,走吧。」

伸手壓下了潘惠鎖的萬千疑問,左冬率先開口。

不知何時,已是日沉西山。

一抹酡紅色的霞光自天邊蕩漾開來,天際連綿一片緋色。

余暉透過窗欞落到了左冬的臉上,模糊了她現下的表情。

「我們去北都。」

「我們三個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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