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風外無言愁萬疊 【九】

作者︰拙劣的模仿人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這舉動實在是出乎在場所有人意料當中,這還沒有給關鳩定下什麼罪過,怎麼整個人就直接伏趴在地上。

羅顯弦目光中的鄙夷盡數顯露出來。

若是關鳩能表現得不卑不亢,他多少還是能敬關鳩是一條漢子。

眼下關鳩這般舉動,分明就是搖尾乞憐,想求自己高抬貴手饒了自己一命。

若這就是吳道紫口中的重要棋子,那實在是太跌份了。

不僅沒有絲毫實力,就連一點骨氣都沒有。

「臭蟲就是臭蟲,酆都府出來的果然不出我所想。」

許是戒心一時松懈,羅顯弦竟然是將心中所想全數說了出來。

趴在地上的關鳩倒是沒什麼反應,而來自酆都府刑堂的老樹皮有些掛不住臉了,若是單單說陰曹吏他還是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是扯上整個酆都府,自己再沒啥反應可就說不過去了。

事關面子,口頭上的便宜還是要爭一爭。

「司尉大人!一人之言行怎麼能和整個酆都府掛鉤,大人言重了!」

羅顯弦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並沒有理會老樹皮。

老樹皮臉色瞬間陰了下來,攥緊了椅子的把手,只覺得有一口氣憋在胸口無法抒發出來。

「司尉大人說得沒有錯!我看當初設立個酆都府都是多余,還不如直接並入到天師府里。」

那個來自南都府的緝捕接過了話頭,微微張開雙眸,看向老樹皮。

咚!

椅子的把手直接壞了一角,老樹皮‘蹭’地一下站了起來,雙眼好似冒火。

「你敢再說一遍!」

羅顯弦不陰不陽的一句話他只能受著,可這個南都府的黑皮算什麼東西,敢在他面前叫囂!

「兩位!兩位!」

張學究見兩人莫名有了劍拔弩張之勢,立馬跳出來勸和,畢竟本次主要是過堂,而不是將人聚在一塊吵架。

「莫要忘了此行的問題,至于其他的細枝末節等過完堂後再商量嘛!」

「是啊,別忘了這里是巡撫司的大堂!若是膽敢咆哮大堂,那可真是觸犯了律例,別在自己的衙門野慣了,以為外頭也是自己的地盤。」

先前去貴人巷捉拿關鳩的方士也坐在一旁,听了那緝捕的話後非常受用,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很快又壓了下去。

呷了一口茶水後,不陰不陽說了一句,但自己目光卻是落在了樓琰身上。

明著是說老樹皮,其實暗里也在罵樓琰。

形勢比人強。

還是自己沉不住氣,許是在刑堂作首的時候作威作福慣了,自打馗首隱遁後,刑堂和高階陰曹吏聯合執掌酆都府。

向來都是刑堂壓上一頭,畢竟在職務分配上,管著整個陰曹吏團體的考核。

在那沉悶的空間里呆久了,頭一次出來,竟然是忘了天高地厚,連一個少年人都不如,沉不住氣。

老樹皮深吸了一口氣,坐回椅子上,死死攥緊椅子的把手,隱隱听到了一陣細響,就像是雞蛋殼破碎一般。

稀里糊涂鬧出來的笑話,又稀里糊涂地收場。

羅顯弦除了開始起的頭,全程就再沒說過一句話。

只是冷眼看著幾個人演的一出鬧劇,也是將這幾個人的性子拿捏清楚。

瞥了眼坐在一旁同樣沒有發話的樓琰,羅顯弦換了面容,客氣地問了一句話。

「樓公子,在下開始了?」

「羅大人,我無權插手巡撫司的事務,這一切不全都是大人做主嗎?」

不論其中是否有諷刺的意味,這句話羅顯弦相當受用,畢竟出自當朝名聲響亮的‘水鏡公子’口中,那效果自然不同。

若是換作一般人說這句話,羅顯弦只會懟他們一句‘廢話’。

現下,羅顯弦竟然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如坐雲端一般。

見羅顯弦似乎面露得色,一旁站著的張壽連忙輕聲提醒了一句。

「大人,大人!」

兩聲呼喚將羅顯弦游離天外的神思給拉了回來,羅顯弦輕咳了一聲,收斂了表情。

看著一直趴在地上並沒有動彈過的關鳩,心中仍是想要發笑。

「先起來吧,沒必要弄這麼大的仗勢,把你喊過來無非就是過堂問個話,不需要緊張。」

得了羅顯弦的準許,關鳩才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只是脖子微微向前傾,雙肩也佝僂著,在加上一臉要死不活的表情,怎麼看都覺得猥瑣。

許是想快些了結此案,或是被那副畏畏縮縮的面容弄得心頭一陣煩悶,羅顯弦只覺得胸口微微發悶,有些提不起勁。

「事發當天,你在何處,和誰一道,做了什麼,細說。」

「大澤鄉,關山道,滅鬼。」

羅顯弦問得簡單,關鳩回答得更為簡短。

「滅鬼?」

「文府大院,藏有煞鬼數只。」

「胡說!」

先前還如守門神存在的緝捕猛地睜眼,瞪著關鳩。「文家世代在大澤鄉口碑眾人皆知,哪里會有鬼,你分明是在胡扯!」

這緝捕言辭相當激動,還真頗有些守門神的氣勢。

「您和文家是親戚關系?」

關鳩倒是沒有反應激烈,許是之前的變故已經夠多了,這緝捕突然發難倒讓關鳩覺得是在情理之中。

「文家那幾個當家的是我的佷子!他們的品性我不比你清楚?」

文緝捕斬釘截鐵地說出這麼些話,惹得旁座幾人肩膀不停發顫。

文家的名聲和文家那幾個當家的品性,舉世皆知。

也不知是給這當叔叔的上了什麼藥水,在他眼里,這幾個佷子竟然是品性優良的鄉賢。

「確實,是小子口無遮攔。」

關鳩朝文緝捕拱了拱手表示歉意。

「只是很遺憾,您那幾個佷子化成了煞鬼把大澤鄉共一百二十口人全部禍害了。」

「空口無憑!」

文緝捕吸了一口氣,哼出了一句話。

「文緝捕,這件事我可以證明。」老樹皮見文緝捕氣打不出來的模樣,心里一陣暗爽。「畢竟令牌是從我們刑堂發出去的,這件事我比那小子還要清楚。」

「呵,听說酆都府刑堂之前弄出了些失誤,害了幾條人命,怎的又能確認這就是真的?」

「刑堂有刑堂的規矩和操作,能夠板上定釘的事情就是真的,就不勞文緝捕費心了。」

「哦,那我倒想知道刑堂是怎麼確認真偽的?」一直沉默不語的天師府方士驀地開口,不陰不陽地問了一句。

「章心卷,你區區一個天師府方士,莫以為有了吳道紫在背後,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老樹皮冷眸回視著章心卷,先前被樓琰喝退的方士。

「除了酆都府馗首外,在場諸位沒有資格過問刑堂內務!」

這一番話,也不知道是否是氣話。

現場氣氛一下冷凝,又有了劍拔弩張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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