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章 把宋瓷紋在心尖上

韓旺旺少女時期,也曾幻想過長大後被求婚的畫面。她想象過在被玫瑰花和粉紅色氣球環繞的浪漫場景下被求婚,也想象過在高山在河邊被求婚。但她想不到,她被正式求婚,是在拳擊台上,是在這個江臻曾流過血流過淚的拳擊台上。

這樣的求婚儀式,比玫瑰鮮花更打動她。

都說愛情具有保質期,保質期內,山盟海誓都是諾言,保質期後,山盟海誓都是謊言。

但這一刻,韓旺旺相信江臻的話百分百是真的。

韓旺旺被感動的流淚不止,她伸出左手,哽咽地說道︰「我願意。」

听到韓旺旺的肯定回答,江臻著實松了口氣。他一把抱住韓旺旺,等心跳的頻率逐漸恢復正常後,這才將戒指戴在了韓旺旺的中指上。

求婚成功後,兩人都去洗了個澡,換上干淨的衣服去約會。吃過午飯後,二人這才回家,林嬌娥看到了韓旺旺手指上的戒指,她笑眯眯地說︰「被求婚了?」

韓旺旺紅著臉點頭,告訴媽媽︰「我說了yes。」

林嬌娥翻了個白眼,「你肯定會說yes。」她拉著女兒的手,仔細地打量那枚戒指,她說︰「這戒指看著就很貴。」

那顆鑽,是如火彩般耀眼的紅鑽石,觀其大小有兩克拉。眾所周知,紅鑽石是彩鑽中最稀有也最昂貴的鑽石,曾在紐約以每克拉92萬美元的價格成交。

韓旺旺手上這顆鑽戒,單論鑽石的價值就不菲,更何況它還是江臻請全球著名珠寶設計師Carlo設計並操刀制作的,這更使它意義非凡。

韓旺旺猜到這顆戒指也許價值不凡,頓時覺得手不是手了,戴著都覺得哆嗦。她說︰「我還是取下來吧,我這工作有時候經常出去取證,可別因為一枚戒指招來了禍事。」

這也正是林嬌娥心里在意的,她剛才看到這枚戒指,就想說這事。但想到年輕女孩子愛漂亮,韓旺旺又剛被求婚,本打算等韓旺旺冷靜下來再叮囑她的。

見韓旺旺也想到了這一層,林嬌娥便放心了。「取下來,在家或是出去玩的時候戴,江臻以前不是跟你求過一次婚嘛,你戴那枚戒指就好,那個低調。」

江偉民出事前,江臻曾獨自一人去了南星市一趟,臨走之前給韓旺旺留下了一枚戒指。這事,韓旺旺這幾天跟林嬌娥談心的時候說了一嘴。

聞言,她點點頭,道︰「也好。」

午休前,韓旺旺跟江臻說起了這事,「江臻,我以後工作就戴之前那枚戒指,這戒指肯定很貴,戴著在外行走也不安全。」

江臻明白韓旺旺的考慮是對的,也沒有拒絕,「是我考慮不妥,那就按你說的辦。」

兩人在韓家又呆了一晚,第二日清早便返程了。

他們天未亮便坐上了回望東城的航班,飛機抵達望江山機場時,才早上六點四十分。

麥鶯歌開著江臻那輛瑪莎拉蒂來接人。「江先生!老板娘!」麥鶯歌站在車旁朝韓旺旺他們招手。

韓旺旺之前已經見過麥鶯歌,知道這黑珍珠小姐是江臻的忠心下屬,她在觀察一圈後,確定麥鶯歌對江臻沒有男女之間的想法,這才放了心。

韓旺旺這次回來,是江臻正式意義上的未婚妻了,也當得上這聲老板娘。上了車後,韓旺旺送了麥鶯歌一盒臘腸。

那臘腸用保溫盒裝著,打開就能吃。

麥鶯歌吃了一塊,咬到了一棵花椒,頓時不再踫第二片。麥鶯歌將他二人送到了宏正律師事務所樓下,就去對面的碧海律師事務所找魏星星去了。

麥鶯歌走後,江臻對韓旺旺說︰「你先去工作,我把東西給軍軍送去,晚上你去我家,我們請軍軍吃飯。」

「好咧!」

林嬌娥他們給韓軍軍準備了許多吃的,韓旺旺是打工仔要工作,只能讓江臻開車去給韓軍軍送東西。

韓軍軍知道江臻要來,上午第二趟公開大課就沒去听。

他站在宿舍樓下等了會兒,便瞧見了江臻的車。

江臻將車停在宿舍樓樓下,一下車,就被韓軍軍一把摟住了脖子。「哥。」知道父母同意江臻跟姐姐的事後,韓軍軍就改了口,直接關江臻喊哥哥了。

江臻嗯了一聲,將滿滿一箱子好吃的從車里提了出來,遞給韓軍軍。「晚上沒事的話,去我那里吃個飯,我跟你姐姐,還沒有正式邀請你去我家做過客。」

韓軍軍說︰「沒事,那今晚我就去了。」

「好,喜歡吃什麼直接發給我微信,我下午去買。」

「好咧。」

韓軍軍拎著那箱子零食,盯著江臻彎腰站在後備箱後面整理東西的身影,腦海里閃過江臻從前男扮女裝的冷艷模樣,再看看面前高大的男人,總感到違和。

可再荒唐,這也是真的。

「江哥。」

江臻听到韓軍軍叫自己,回頭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韓軍軍朝他坦然一笑,道︰「以前處處針對你,對不住了。以後,希望你對我姐好點兒。」

江臻莞爾一笑,「放心,我會對她好。」

「爸在群里說,你們年底臘月就要結婚了,恭喜啊。」

「謝了。」

江臻仍然話不多,但韓軍軍早已習慣了他的這幅做派,也就習慣了。他目送江臻開車離開後,這才拎著零食回宿舍。

回到宿舍,大家都在,他剛把裝零食的行李箱打開,其他三個舍友就像餓狼一樣撲了過來,抓著幾盒分裝好的美食,迅速鑽到自己床鋪上開動。

邊吃,還得寸進尺地說道︰「韓澈,你媽媽做的雞爪子太好了,又辣又麻,軟爛無骨,這得是什麼神仙啊!」

韓軍軍盯著箱子里僅剩下的三四盒鹵煮熟食,狠狠地瞪了這些家伙一眼,才嘆道︰「交友不慎!」

羅馬的夏天總不會太熱,夜間,宋瓷穿著一條黑色波點茶歇裙,行走愛賽西里奧莊園的院子里,腳下的夾趾涼鞋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她覺得有些冷,忍不住用手搓手臂。

忽然,她肩頭落下一塊輕紗披肩。

宋瓷攏緊了披肩,抬頭便見到賽西里奧那張神色冷傲狂肆的俊臉。「大哥。」

賽西里奧點了點頭,前面有個坎子,他朝宋瓷伸出手來。「地上比較滑,注意安全。」宋瓷也不矯情,握著賽西里奧的手跨過坎子。

賽西里奧的莊園並未在羅馬市區,而是在一片叫做布拉恰諾的湖邊上。事實上這邊的有錢人幾乎都不住在市區,都愛在小鎮或是環境優美的山區里自建別墅。

布拉恰諾湖是意大利最干淨的湖泊之一,是重要的飲水源。站在賽西里奧的莊園里,可以望見遠處那座舉世聞名的奧蒂斯卡奇城堡。

這座城堡,是意大利舉行婚禮最昂貴的城堡,賽西里奧與蘇歡顏的婚禮,就會在這座城堡里舉行。宋瓷與韓湛這次過來,除了過生日看COCO,另一件事便是參加賽西里奧他們的婚禮。

邊走,宋瓷便問賽西里奧︰「原本你們不是不想準備婚禮的嗎?怎麼又改變了主意?」

賽西里奧告訴她︰「有一天我路過那座城堡,正巧看到一對新人在那里舉辦婚禮,我帶著禮物去參加了他們的婚禮。婚禮上,新郎看到新娘穿婚紗的模樣,當場流了淚。那一刻,我忽然有一種想法,一個念頭。」

賽西里奧嘴角揚起,笑容很淺,卻充滿了幸福。他道︰「我看過她許多模樣,但卻從沒有看過她穿婚紗的樣子。趁還年輕,想要給我們一個難忘的婚禮,將來老了,談論年少,才覺圓滿。」

賽西里奧平時話不多,但他其實是個很浪漫的人,說的話想的事都讓人覺得浪漫。

宋瓷听到賽西里奧的話,順著他的闡述去假象他所描述的畫面。幻想老年後,坐在院子里跟老伴兒翻閱人生相冊時,一邊看,一邊討論那時場景的畫面,宋瓷頓時感到滿足。

「你說得對。」

走了一截,賽西里奧問宋瓷想不想休息下。

宋瓷見院子里的山茶花全都盛開,便坐了下來。賽西里奧將手放在她的月復部,感受了下肚子里孩子的動靜,他說︰「他在踹我。」

宋瓷笑出聲來,「他在跟舅舅打招呼。」宋瓷問賽西里奧︰「你與歡顏,還打算再生一個嗎?」

賽西里奧搖頭,「暫時沒有想要三胎的打算。」

他說三胎。

看樣子,他是把程序也當做了他的親兒子。

宋瓷為蘇歡顏感到開心,看樣子大哥對歡顏是真的很好。「也挺好,兒女雙全了。」

「是啊。」

賽西里奧想要抽雪茄,他坐到另一張長椅上,隔著一段距離抽雪茄。風是從宋瓷這邊吹向賽西里奧那邊的,因此煙味怎麼都不會飄到宋瓷這邊來。

這個哥哥,心細如發。

賽西里奧抽了一口雪茄,突然說道︰「阿讓怎麼沒來?」

宋瓷笑道︰「也許是怕他來了,你會把他綁在意大利,不許他回去了?」

賽西里奧莞爾,笑起來也是一副高高在上讓人懼怕的樣子。他搖了搖頭,嘆道︰「他不願意留下來,我就是把他鎖住,他也能想辦法打開鎖。」

「是這樣,他那孤兒院的裝修工作這幾天就收尾了,想要早些裝修好了通風。明年要正式辦園,迎接孩子們回家。」

宋瓷告訴賽西里奧︰「你們婚禮,他不會缺席的。」

賽西里奧道︰「他自小就渴望有個家,他與我一起長大,但因父親,他始終未曾把我這里當做家。」說起這事,賽西里奧心里不免有些惆悵。「那孩子,對家有種執念。」因為自己沒有家,就想要給天下的孤兒們都建一個家,當所有孤兒的爸爸,這就是阿讓的夢想。

「我們兄妹四人,就數阿讓最心慈手軟。兒時洗禮,只有他為了放過那個無辜的獻祭者,賠上了自己一條腿。所以父親對他失望透頂,便加倍地折磨他。」而愛德華對阿讓折磨的越很,阿讓對家的渴望就越深。

愛德華去世後,阿讓終于解月兌了,自由了,他又怎麼肯傻乎乎地跳回原來囚禁他的籠子里。

「對了。」賽西里奧像是想起了什麼,他翹起了腿,朝宋瓷看了一眼,說︰「科萊曼最近,身體不算好。」

能讓賽西里奧用‘不算好’這三個字去形容,顯然科萊曼的身體情況很糟糕了。宋瓷想到那個可憐的科萊曼,心里便一陣發酸。「他怎麼了?」

「耳朵失聰,眼楮也快要失明。」

宋瓷撫模月復部的動作頓時僵住。

身為一名鋼琴大師,耳朵、眼楮與手指,是科萊曼最最最重要的東西。同時失聰失明,科萊曼可承受得住?

「听說,他上周曾自殺過一次,被助理發現了,及時送到了醫院。」賽西里奧將燃燒的雪茄從中間折斷,他拿著半截雪茄走到宋瓷身邊坐下,抬起手拍了拍宋瓷的肩膀,他說︰「若不是我們的父親,科萊曼與我們的母親,應該會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對。」

「小瓷,科萊曼是自閉癥,沒有人能走進他的心,但你的話,他也許能听進去幾句。你要是願意,可以去看看他。」

科萊曼這人是生是死,對賽西里奧來說沒有任何影響。他們甚至沒有見過一面,沒有說過一句話。

但賽西里奧知道宋瓷與克萊曼之間的淵源,宋瓷的存在會被愛德華發現,正是因為她出演了科萊曼的那部自傳。宋瓷能得到科萊曼的認可,說明科萊曼對她是不一樣的。

賽西里奧是從艾斯伯爵那里听說的這件事,艾斯伯爵從蘇醒後,整個人就大變了模樣,雖然依然是那瘋瘋癲癲的艾斯伯爵,但卻增添了兩種心愛之物。

一、他愛上了一個女人。

二、他愛上了鋼琴,奉科萊曼為畢生偶像。

賽西里奧與艾斯伯爵偶爾會一起聚聚,喝杯茶,聊聊天什麼的。上次見面,艾斯伯爵跟賽西里奧說起了他偶像科萊曼差點死去的事。賽西里奧今天想起來了,就順嘴跟宋瓷說一聲。

想到科萊曼的處境,宋瓷心里十分難受,她問道︰「科萊曼現在還住在法國嗎?」

「有自閉癥的人,是輕易不會挪窩的。」科萊曼不缺名利,不缺金錢,但他始終住在他與母親一起生活的那棟小房子里。

這麼多年,從未搬過家。

宋瓷說︰「等婚禮結束後,我會去看看他。」

「你要去看誰?」韓湛的聲音,在茶花園另一端響起。

宋瓷與賽西里奧抬頭望著花園那一頭,瞧見了站在路燈下,身影孤傲挺拔的男人。賽西里奧搖頭失笑,說︰「那個差點成為你岳父的男人,生病了。」

韓湛听到這話,覺得莫名其妙。

差點成為他岳父的人?

那是誰?

賽西里奧起身先走了,韓湛走到賽西里奧之前坐的位置,挨著宋瓷坐下。他見宋瓷表情落寞,便捏住她的手,問道︰「你們在說誰?」

「在說科萊曼。」

韓湛恍然大悟。

原來是在聊岳母的初戀男友,那的確是差點成了他岳父的男人。

「科萊曼怎麼了?」

宋瓷將科萊曼的病情如實告知韓湛,「失聰、失明。」

「他是鋼琴大師,這失聰失明」會是什麼後果,韓湛稍稍想想,都覺得要命。

「科萊曼上周試圖自殺過。」宋瓷靠著韓湛的肩膀,她說︰「科萊曼是自閉癥患者,一生唯愛三件事。一是鋼琴,二是生母,三是我母親。我母親去世後,他終生未取,再未動心。」

「如今失聰失明,再也無法彈鋼琴了,他自然會感到絕望煎熬。無法再彈鋼琴的科萊曼,已經失去了對活下去的渴望。」

「韓湛。」宋瓷抬頭看了他一眼,已經有了決定,她道︰「我得去看看他。」

韓湛下意識拒絕,「不行。」

「為什麼?」宋瓷倒是沒料到韓湛會不同意。

韓湛將她肩膀摟著,他說︰「那糟老頭子,對你母親痴心一片,你覺得他那種人,是會把你當做女兒一樣,還是」還是心愛的女人?

韓湛模不準克萊曼的心思,說什麼都不會允許宋瓷去科萊曼身邊的。

宋瓷哭笑不得。「他對我沒那種心思。」

「但我不會允許你去別的男人身邊。」三十五歲的韓湛,這一刻變成了十八歲的小伙子,吃起醋來讓人招架不住。

宋瓷深深地看了韓湛片刻,才說︰「那這樣,你陪我去。我們明天去看COCO,然後便去法國。你跟我一起去看科萊曼,我與他在你眼皮子底下活動,你總能放心了吧?」

韓湛︰「」

「你啊。」他還能怎麼辦呢,只能同意了。「我是陪你來度假的,你倒好,拉著我去陪一個糟老頭子。」韓湛吐槽歸吐槽,但心里卻更欣賞宋瓷了。

他就愛宋瓷這有情有義的樣子。

「想去睡了。」宋瓷想要起身,卻被韓湛又拉住了手腕。

宋瓷低頭問韓湛。「還想坐會兒?」

韓湛朝她眨了眨眼眸,說︰「今天是你生日。你25歲了。」

聞言,宋瓷趕緊朝韓湛伸出右手,「生日禮物呢?」

韓湛神秘一笑,說︰「你轉過身去。」

宋瓷帶著一份期待之心,趕緊轉過身去。

韓湛開始數數,數到十,他說︰「你可以轉身了。」

宋瓷轉回身來,發現韓湛襯衫最上面四顆扣子被解開了,露出了左邊的胸口。他左胸肌皮膚之上,多了一幅紋身圖,紋了一個拉提琴的小女孩。

紋身顯然是剛紋上去的,皮膚一片發紅。宋瓷神色復雜地看著那副圖,她有些無奈,又有些感動。「你下了飛機後一直不露面,就是去紋這個了?」

韓湛點頭,「嗯,我把你最美的樣子紋在我胸口,讓你與我融為一體。這份禮物,你喜歡嗎?」

宋瓷伸手模了模那副圖,笑道︰「好像只有十幾歲的少年人,才會去做這種事。」

韓湛眉頭一皺,「你是嫌棄我幼稚?」

宋瓷噗嗤一笑,她抱住韓湛,說︰「不,我沒有嫌棄你幼稚,我愛你對我的沖動熱血。」能讓一個三十五歲的老男人,為了她去做十多歲少年人才會做的事,她怎麼會嫌棄呢?

「我喜歡。」宋瓷低頭在那紋身上親了親,然後又朝韓湛伸出右手,「給點兒看得見的禮物唄。」

她就是這麼現實。

韓湛早有準備,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了他早就準備好的禮物。那禮物用一個長方形的盒子小裝著,宋瓷懷疑里面是寶石之類的東西。

她打開那盒子,看到盒子里的東西後,目光微愣,很快便視線變得模糊一片。眼淚落在那盒子里的東西上面,宋瓷抬頭問韓湛︰「這東西,你怎麼找到的?」

盒子里,是一只黑木古簪子,這簪子是六百多年前,南宮仙親手雕刻了送給獨孤桀的禮物。禮物贈送出去的那一年,獨孤桀尚且只是太子,還未登基稱帝。

南宮仙最後一次瞧見這簪子,是在太平帝獨孤桀的寢宮里。

那一年,朝堂之上,眾臣皆逼太平帝立後。可太平帝心里裝著一個人,他怎麼都不肯立後。在他心里,後位只有南宮仙能坐!

南宮仙眼見獨孤桀就要引起公憤,若再不立後,必會惹人非議。若令大亂朝綱,那她與獨孤桀都是罪人。南宮仙進宮勸獨孤桀立後,獨孤桀提了一個要求,要她陪他侍寢。

那早南宮仙醒來,在獨孤桀的枕頭下發現了那枚黑木簪子。

那是南宮仙最後一次看到簪子。

那個晚上,她為他侍寢一整夜,整夜都沒有得到休息。他瘋了一樣地欺負她,在她的身上打下一個又一個紅色的印記。

她為他侍寢一晚,換來翌日的一紙封後詔書。

都六百多年過去了,屬于獨孤桀的那些東西,無論是保存完好的還是損壞的,都應該進了文物局才對。

宋瓷撫模著那根簪子,屬于南宮仙的情緒佔據滿了她的腦海。她低著頭,落淚說道︰「陛下」開了口,宋瓷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口誤,她搖了搖頭,又道︰「六百年了,這簪子竟然還能完好無損」

韓湛听到這聲陛下,心情恍惚了下。

他拉住宋瓷的手,告訴他︰「當年勝兒將這簪子做了防腐處理,與其它陪葬品一起,放進了我的衣冠冢。這東西,出土後一直呆在文物局,我也是通過周五的關系,才拿回了屬于我的東西。」

「勝兒是個好孩子。」若真有投胎轉世,希望勝兒來世投個好人家。

韓湛將發簪取出來,他說︰「我如今不留長發,這簪子,就只能給你用了。」那簪子並無男女之別,韓湛想要給宋瓷束發,卻發現自己不會。

他握著那簪子,嘆道︰「我記得,那時候婚後婦人的簪子,都得讓丈夫親自插上。」他有些幽怨地看了宋瓷一眼,一臉遺憾,「可是我,從沒有機會為你插過一次簪子。」

「我那時候特別遺憾,無比希望來世能生在尋常人家,婚姻自由,不用背負整個國家的興衰。」這輩子雖然兒時苦了些,但後半生,總算是滿足了心願。

宋瓷心里怪難受的,她說︰「來,我教你。」宋瓷握住韓湛的左手,教他如何用發簪將頭發給盤髻。

韓湛默默記下教程,他說︰「以後,每天都把頭發盤起來吧,我想給你插簪子。」

宋瓷撇撇嘴,嘟噥道︰「才不要,天天盤著頭發你也不嫌審美疲勞,現在流行大波浪披肩,我這種走在時尚前沿的人,哪里能天天盤發」說著,宋瓷便見到韓湛眼神變得危險起來。

她默默地吞了口唾沫,小聲地說道︰「那,那就盤吧。」大不了等韓湛上班去了,她就再換個發型。

「走吧,回去。」

韓湛拉著宋瓷回屋,走在路上,宋瓷嘟著嘴,聲音沉悶地抱怨道︰「你都沒跟我唱生日歌,祝我生日快樂。」

「沒蛋糕。」韓湛說。

宋瓷︰「那也得唱歌!」

韓湛拿她沒辦法了。

走到了另一盞路燈下,韓湛停了下來,順手從花園的綠植叢林里折了一根樹枝。他蹲在地上,在路邊的泥土中畫了一個圓溜溜的蛋糕形狀,再在蛋糕上畫了一根蠟燭,蠟燭上面寫上25歲。

放下樹枝,韓湛站了起來,一邊拍手,一邊用他那把動听的提琴音嗓輕輕地唱道︰「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瓷寶生日快樂」

宋瓷捂著嘴笑個不停,把韓湛的臉都笑紅了。

「行了回屋吧。歌也唱了,禮物也收到了,這生日我過得很開心。」宋瓷與韓湛回到房間,她先去洗澡。

她穿上睡裙,坐在沙發跟韓淼和韓珺打視頻電話。

這時候,望東城還是下午。

韓珺與韓淼剛吃過下午餐,兩人正在跟早教老師學習如何表達情緒。視頻是用電視接的,宋瓷的模樣出現在大電視上面。

姐妹倆在家,都穿著居家小吊帶上衣,和一條燈籠過膝褲子。「媽媽!」她們一起喊了聲媽媽,然後韓淼告訴宋瓷︰「我們跳舞,送給你!」

「好!」

韓珺跟韓淼知道媽媽要過生日了,提前排練了舞蹈。姐妹倆赤腳站在地毯上,姿勢笨拙地跳著舞。一邊跳,還一邊用那女乃聲女乃氣的調子唱著生日快樂歌。

宋瓷一邊錄屏,一邊笑。

「媽媽,生日快樂!」韓淼對宋瓷拋了個飛吻,韓珺則一本正經地站在電視前面,表情嚴肅地說︰「媽媽,生日快樂。」

宋瓷笑道眼楮里面都是淚光,「謝謝寶貝們,我很快樂。」

韓淼這才問道︰「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啊?」

「還有半個月哦。」

韓淼問︰「半個月是幾天。」

宋瓷︰「15天。」

韓淼扳著手指,數到了十,然後發現自己手指不夠,就又讓韓珺伸出一只手來。她數到15,頓時叫道︰「不行不行,還要等三只手,媽媽才會回來!」

這太久了!

「我現在,就要媽媽回來!」孩子們長大了,再也不是小時候的懵懂嬰兒了,開始會跟媽媽鬧情緒了。

韓珺亮晶晶的雙眸盯著宋瓷,她說︰「媽媽,我們也想去舅舅家。」

宋瓷看著女兒們,頓時就心軟了。「行,我讓董煬送你們過來。」

韓湛裹著浴巾從浴室走出來,就听到宋瓷說︰「韓湛,我有些想孩子們,我讓宴清修明天把她們送過來。」

韓湛別有深意地瞅了她一眼,那眼神充滿了感慨。

韓湛知道宋瓷年輕,貪玩,討厭麻煩,還沒能完全投入到母親這個身份中。而孩子們鬧騰,把她們帶來肯定會影響到宋瓷的心情,所以這次來意大利,韓湛沒主動提起要將孩子們一起帶來的建議。

但現在宋瓷主動提起了,韓湛心里自然是高興的。韓湛抬起手,按在宋瓷的腦袋上揉了揉,嘆道︰「我們瓷寶越來越像個合格的優秀媽媽了。」

宋瓷︰「」

總覺得這話不是在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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