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章 宋瓷在西西里島向你表白

那天之後,宋瓷沒再見過愛德華,也沒再見過阿讓。

他們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但暗處的眼楮,時時刻刻都在盯著宋瓷,宋瓷是無論如何也逃不走的。

愛德華並沒有限制宋瓷的自由,她可以在房子里四處走動,做任何事。

但她仍然無法接觸網絡。

她被隔絕在這棟房子里,抬頭能見藍天,低頭能見大海。除此之外,對外界發生的事,宋瓷一無所知。

愛德華說讓宋瓷在一個月內學會西西里語,宋瓷就必須學會!

學不會,下場請參考那半扇羊肉,和那個間諜女人。

死亡的威脅逼得宋瓷重新撿起學習。

她拿出從沒有過的認真態度,努力學習西西里語。

宋瓷每天都在不停地跟屋子里的下人講話,開始他們的談話就像是雞同鴨講,你說你的,我講我的。

過了幾天,宋瓷便能听懂一些日常的對話了。

漸漸地,宋瓷能听懂下人們講的話,自己也能說上幾句西西里語。只是發音不夠標準。

一個月的時限就快要到了,宋瓷心里緊繃著一根弦。

她不知道腦袋還能在脖子上待幾天,便把每一天都當做最後一天來對待。

每天吃過晚飯後,宋瓷都會站在一樓的院子里散步。院子臨海,鐵柵欄院牆擋不住外面的風景。

宋瓷听著海浪的聲音,聞著空氣中的海風夾帶來的腥味,她想到了什麼,眼神逐漸變得深邃起來。

宋瓷盯著對面那個島,發起了呆。

島上風景很好,每天都有人在島上玩,宋瓷可以看到島上穿比基尼的姑娘。

宋瓷問佣人︰「對面那片島,是旅游區嗎?」

佣人道︰「是,除了先生居住的島嶼,附近的小道都是風景旅游區。」

西西里島是度假旅游勝地,也是愛德華他們的財源來處。

這邊的風景好,治安也很好,這座城市的犯罪現象,竟然比其他城市要更低。

看樣子,愛德華非常看中旅游業,把這周圍的治安管理得很安全。

這天,夕陽快要落下。

高挑漂亮的女佣推著餐車從屋子里走出來,打算去喂鯊魚。

宋瓷看見了,忙從屋子里走出來。

「芙蕾雅,我可以和你一起喂鯊魚嗎?」

叫做芙蕾雅的女人有些警惕地看著宋瓷。

喂鯊魚是芙蕾雅的工作,失職了,她就是被喂給鯊魚的食料。

芙蕾雅信不過宋瓷。

她擔心宋瓷會耍手段,想也沒想便拒絕了。

「不必了,你是客人,這種粗活,我來做就好。」芙蕾雅拒絕了宋瓷,獨自推著餐車來到了院牆邊。

宋瓷默默地跟在芙蕾雅的身後。

芙蕾雅打開鐵閘門,她戴上手套,站在懸崖邊上,抬起餐車上的半扇羊肉,將它們丟向海里。

身體前傾時,芙蕾雅的腳下突然一滑。

「啊!」

芙蕾雅手中的羊肉掉進了海里,而她人也滑下了懸崖。

「芙蕾雅!」

宋瓷迅速撲了上去,用雙手緊緊地拉住芙蕾雅的手。

芙蕾雅被宋瓷拉住,人掛在懸崖邊上,白了一張臉。

宋瓷用盡全力將芙蕾雅往上面拉。

「你別掙扎,你越掙扎越危險,安靜一點,我會救你的。」宋瓷的聲音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芙蕾雅白著臉點了點頭。

懸崖上的石頭很鋒利,芙蕾雅的身子被鋒利的石頭割破,流了不少血。

宋瓷拖拽芙蕾雅的時候,芙蕾雅難免又受了一些傷。

保鏢听到了動靜,趕緊跑了過來,幫宋瓷一起將芙蕾雅拽了上來。

芙蕾雅雙腿無力,便跪在餐車旁。

听到懸崖下突然傳來水花聲,芙蕾雅轉身低頭,朝海面看了一眼。

鯊魚Coco冒出海面,咬著那半扇羊肉,滿足地走了。

見狀,芙蕾雅面如白蠟。

如果不是宋瓷剛才救了她,那她說不定已經成了Coco月復中食了。

芙蕾雅深深地看了眼宋瓷。

宋瓷正在轉動她的手腕,剛才為了救芙蕾雅,宋瓷的手腕有些拉傷。

芙蕾雅朝宋瓷感激一笑,對她道謝︰「謝謝,你救了我的命。」

宋瓷點點頭,冷冷淡淡地說︰「下次小心。」

「好。」

芙蕾雅慢慢地站了起來,被保鏢帶去處理傷口。

保鏢見宋瓷還坐在地上,便問她︰「宋,你受傷了嗎?」

宋瓷擺擺手,說︰「沒,讓我一個人靜靜。」

保鏢想了想,還是走了。

這外面就是懸崖,海里還有一頭鎮海神獸coco,諒她也不敢跳海逃生。

宋瓷的確不敢跳海逃生。

首先,她有深海恐懼癥,其次,她膽小,惜命。

她寧願在愛德華的房子里苟活著,也不會試圖跳海逃跑。

事實上,宋瓷很認得清事實,到了愛德華的地盤,宋瓷就沒指望還能逃走。

她都沒有想要逃走的那種想法。

宋瓷像條咸魚坐在地上,望著海岸線盡頭下沉的夕陽。

眼前這一幕,美得壯闊人心。

宋瓷突然就有些想韓湛了。

她坐了會兒才起來,起來的時候,腳尖在剛才芙蕾雅摔腳的地方蹭了蹭。

那片地,非常的光滑,看上去就像是被抹過某種潤滑的油。

第二天,芙蕾雅準時來給Coco投食。

宋瓷穿著一條海藍色的長裙,站在鐵柵欄旁,凝視著遠方的島嶼。

听到餐車輪子滾動的聲音,宋瓷轉過身來。

看見芙蕾雅,宋瓷問她︰「你的傷好了嗎?」

芙蕾雅靦腆一笑,她說︰「沒有大礙。」

宋瓷卻注意到芙蕾雅走動的速度比以前慢了一些。

芙蕾雅打開鐵門正要戴手套,這時宋瓷突然伸手拿走手套。「我來幫你吧。」

芙蕾雅有些猶豫。

宋瓷又說︰「放心,沒事的。」

芙蕾雅便沒有阻止。

宋瓷戴好手套,磨磨蹭蹭地抱起那半扇羊肉。「還挺重。」宋瓷說。

芙蕾雅笑道︰「Coco比較能吃。」

「顯而易見。」

宋瓷丟下那半扇羊肉。

沒有人注意到,隨著羊肉一起被丟進海里的,還有一只小小的護膚品瓶子。

之後連著幾天,宋瓷都會幫芙蕾雅喂鯊魚。

她似乎愛上了喂鯊魚這件事。

保鏢將宋瓷的異常通報給了愛德華,愛德華沒發現宋瓷在搞鬼,以為宋瓷就是單純的愛給鯊魚投食,便默認了宋瓷的行為。

轉眼,一個月時間便到了。

愛德華回來了。

隨他一起回來的,還有曾與宋瓷有過兩面之緣的賽西里奧。

愛德華回到家,便讓人將宋瓷叫來。

那會兒宋瓷正在吃午餐。

听說愛德華要見自己,宋瓷手抖了一些。

她很快冷靜下來,換了一身衣服,便去了二樓。

二樓。

愛德華坐在沙發上抽著雪茄,他眯著雙眸,盯著平靜的地中海,說︰「後天那場談判,你去。」

賽西里奧有些詫異。

愛德華︰「你得開始接收我的生意了。」

賽西里奧點了點頭。

「對了,奧利安娜那邊,現在有進展沒?」

賽西里奧說︰「沒問。」

「你等會兒給她打個電話,讓她回來。」

「好。」

兩人正說著話,宋瓷便來了二樓。

賽西里奧听到動靜,他抬起頭來,朝二樓的入口望過來。

看見宋瓷,賽西里奧微微一愣。

今日,宋瓷穿了一條紅色露背裙,裙擺遮住臀部,未過膝蓋。

這裙子是愛德華的人幫她準備的。

事實上,住在這里,宋瓷從內衣內褲到鞋子跟首飾,全都是愛德華讓人準備的。宋瓷沒有選擇的權利,也沒有拒絕的權利。

賽西里奧很快低下頭去,端起桌上的酒杯,淺抿了一口,壓住眼里的各種情緒。

宋瓷走到沙發旁邊,站著,一動不動,宛如一尊雕像。

愛德華咬著雪茄,看了宋瓷一眼。

這一次,他的目光在宋瓷的身上停留了許久。

愛德華知道江時雨給莫桑那個叛徒生了兩個女兒,除了宋瓷,還有個叫做宋翡的孩子。

愛德華看過宋翡的照片。

盡管這兩姐妹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但宋翡除了那張臉,卻沒有其它地方像江時雨。

宋翡更像是莫桑的翻版。

宋瓷就不同了。

宋瓷就像是翻版的江時雨,不僅是外形像,就連脾氣和眼神,以及笑起來的神態,都與江時雨如出一轍。

愛德華盯著宋瓷的臉,恍惚間,以為時光穿梭回到了三十多年前。

那時候,江時雨也穿著宋瓷身上同款式的裙子,跨腿坐在他的懷里,猖狂地咬著他的脖子。

對江時雨,愛德華總是縱容的。

他以為,江時雨對自己釋放出來的熱情與激動是因為愛。

他以為,他的一片痴心終于打動了江時雨。

但那個女人的心如鐵石,她為了得到他的信任,甚至不惜以懷孕來取得他的信任和警惕。

他如她所願,給了她適當的自由。

他以為,有了賽西里奧,江時雨就會乖乖地呆在自己的身邊。但那個女人是真的理智冷靜,她寧願拋下親生骨肉,也要離開他的身邊

愛德華望著宋瓷,目光里的光芒,忽亮忽滅。

宋瓷被愛德華看得惴惴不安。

她是結過婚的人,她能看懂愛德華的眼神。

她慢慢低下頭去,心里有些怕。

垂著頭,宋瓷看了眼賽西里奧。

賽西里奧穿著鐵灰色的西裝,一頭金發造型不羈,冷峻危險的臉上,一雙藍眸目光冰冷。

賽西里奧沒再看過宋瓷一眼,只安靜地喝酒。

抽完那根雪茄,愛德華突然指了指宋瓷,對賽西里奧說︰「里奧,這是宋瓷,你母親與叛徒莫桑所生的女兒。」

賽西里奧這才抬起頭,表情冷漠地看了宋瓷一眼。

他點了下頭,說︰「我見過她。」

「見過?那怎麼沒告訴我以?」愛德華在譴責賽西里奧對他的隱瞞。

賽西里奧神色不變地回答道︰「前段時間路過電影院,在海報上看到過她。」

賽西里奧撒了謊,他第一次見到宋瓷,分明是在去年春天的時候。

宋瓷詫異地看了賽西里奧一眼,聰明的沒有拆穿他的謊言。

「呵」

愛德華突然叫了宋瓷一聲,「宋瓷。」

宋瓷像被老師點了名的學生,突然站了起來,聲音洪亮︰「在!」

愛德華愣了一下,接著眼里有了些笑意。

他問宋瓷︰「學會西西里語了嗎?」

宋瓷看了愛德華一眼,才說︰「會了。」會了一些,那也是會了。

愛德華︰「說幾句我听听。」

宋瓷想了想,便用西西里語喊了聲愛德華的名字。「愛德華。」

听到這聲軟糯糯的愛德華,愛德華微微一怔,想到了一些久遠的記憶。

江時雨學會的第一句西西里語,也是他的名字。

在無數個夜里,和白日激情的時候,江時雨總會在他的逼迫下,一聲聲地喊著他的名字。

曾經有多甜蜜激情,現在愛德華就有多痛苦憤怒。

愛德華抬起頭,盯著宋瓷,突然說︰「Tivogghiu,是什麼意思?」

聞言,賽西里奧猝然抬起頭來,眼神莫名地朝宋瓷看了過去。

宋瓷懂這句話的意思,但她不懂愛德華為什麼會提起這句話。

宋瓷也注意到了賽西里奧突然投來的注視,宋瓷猶豫了下,還是老實地用英語答道︰「我愛你。」

愛德華眼神沉沉的,沒說話。他盯著那盒雪茄,突然扯開了領帶。

宋瓷不知道愛德華在想什麼,但坐在他對面的賽西里奧卻變了眸色。

當愛德華對一個女人產生興趣的時候,就會做這樣的動作。

可宋瓷不是別的女人。

她可是愛德華兒子的老婆,是他孫女們的母親!

愛德華丟開領帶,用充滿了威壓力的眼神朝賽西里奧看了一眼,他說︰「里奧,你先出去。」

這次,賽西里奧沒動。

見狀,愛德華蹙眉,語氣變得不悅起來,「還不走?」

賽西里奧看了眼宋瓷,才盯著愛德華的眼楮,語氣嚴肅地提醒他︰「父親,她是你孫女的母親。」

你孫子的母親,可比你兒子的老婆,更能敲醒愛德華的神智。

愛德華猛地清醒過來。

他突然站起身,丟下酒杯,走了。

他走後,賽西里奧這才朝宋瓷看過來,他說︰「不要對他說我愛你,更不要用西西里語喊他的名字。」

宋瓷隱約明白,也許是自己的表現,讓愛德華想起了母親。

聯想到愛德華剛才扯領帶的動作,以及他適才看自己時,那樣富有攻擊性跟佔有欲的眼神。

宋瓷突然就有些腿軟。

那死變態,竟然想睡她!

這還是人嗎!

宋瓷不能理解愛德華這種變態。

他不是愛母親愛得發狂嗎?

又怎麼會隨意踫別的女人?

賽西里奧站了起來,他盯著身材妖嬈的宋瓷,又對她說︰「不要試圖用道德倫理去約束愛德華,在他身上,從來就沒有這種東西。」

要真有那種東西,當年愛德華就不會將江時雨從科萊曼身邊搶過來,強行囚禁她,霸道地佔有了她。

愛德華愛一個人,就得不顧一切將那個人帶到身邊,日日夜夜的守著看著。

可江時雨從來就沒有愛過愛德華。

就連賽西里奧,也是江時雨為了騙取愛德華的信任,刻意懷孕生下的孩子。

賽西里奧抬腿就要走。

宋瓷突然轉身,對著賽西里奧高大的背影,情不自禁地說了聲︰「謝謝你」

咬咬牙,宋瓷紅著臉,別扭地喊了聲︰「哥」

賽西里奧腳步微頓。

他沒回頭,聲音冷冽如冰霜,傳進宋瓷耳朵︰「我不是你哥。」

他是被親媽丟下的孩子,他是單親家庭的孩子,他沒有妹妹。

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宋瓷表情微僵。

她能理解賽西里奧的態度與心情。

宋瓷從小就有父母疼愛,而賽西里奧呢?

他的出生就是一場欺騙,是江時雨為了獲得愛德華的信任故意懷上的孩子。

對宋瓷來說,江時雨是一個合格的善良的完美的好母親。

但對賽西里奧而言,江時雨就是個拋棄孩子沒心沒肺的壞女人。

賽西里奧今天還肯為自己說話,已是仁慈了。

宋瓷無比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處境是多麼的艱難。

同母異父的哥哥對她的處境選擇視而不見,而愛德華又是個陰晴不定捉模不透的老變態,一旁還有個時時刻刻巴不得自己快些死去的阿讓。

宋瓷感到心累,一瞬間,突然就想一死了之。

可一想到韓湛,一想到她可愛的女兒們,以及唯一的姐姐宋翡,宋瓷又振作起來。

她不能死!

她死了韓湛就可以找漂亮小姑娘了,她死了女兒們就要被後媽欺負了,她死了宋翡就沒有親人了。

宋瓷強打起精神,將所有委屈跟害怕,都咬碎了,吞進肚子里。

早晨氣溫比較涼快,沙灘上游客比中午還要多。

一個身形縴細的小男生,提著籃子赤腳在沙灘上奔跑。看見一枚貝殼,小男生蹲下來,撿起貝殼。

又撿了幾顆貝殼,小男生突然說︰「哦!有個漂流瓶!」

那是個lamer的精華瓶,綠色的,里面裝著一張紙。

小男生擰開瓶蓋,倒出里面的紙條,把它鋪平。

那字寫的很漂亮,但小男生認不全中文字。

「媽咪,你能看懂這上面寫的什麼嗎?」莊麒麟將紙條遞給身後的金發美人。

瀟離接過那張紙,打開紙張,看了一眼,同樣有些迷茫。

「莊龍,你看看,這寫的什麼?」

瀟離將紙條遞給身後穿著黑色襯衫的男人。

莊龍打開紙條,喲了一聲,用玩味的語氣念道——

如果有人撿到了這個漂流瓶,請代我致電1XXX這個號碼,告訴一位叫做韓湛的先生︰宋瓷在西西里島卡塔尼亞向你表白。

莊龍盯著這張紙條,眯起眼楮。

妻子瀟離問他︰「是表白信?還是傾訴瓶?」

莊龍望著無邊無際的海面,笑了笑,說︰「是求救信。」

普通人,當真會把這封信當做表白信,但莊龍卻一眼看穿,這是一個叫做宋瓷的女人,在跟一個叫做韓湛的男人求救。

又擔心漂流瓶會被壞人撿到,才用表白的方式掩蓋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瀟離問莊龍︰「救嗎?」

莊龍說︰「稍等。」

他在手機上輸入那個電話號碼,發現電話的歸屬地是中國望東城。

見狀,莊龍笑得意味綿長。「听方俞生說,望東城最近突然冒出一個巨富,叫韓湛,是頭待宰的肥羊。」

「這人,可以救!」

救了人,再狠狠地敲詐對方一筆!

既做了好事,又坑了錢。

莊龍將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撥通,響了幾秒鐘,才被人接通了。

「你好。」男人的聲音低沉,听上去有些疲憊。

莊龍用中文詢問對方︰「韓湛?宙斯國際CEO?」

韓湛看了眼手機。

是一個美國的號碼。

他確定自己不認識對方,便生了一份警惕心,「你好,我是韓湛,請問你是哪位?有什麼事?」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莊龍仿佛看見了一頭肥碩的羔羊在自己的面前扭。

莊龍笑得和藹︰「你好,韓先生。宋瓷在西西里島卡塔尼亞向你表白。」

聞言,韓湛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說什麼?」

莊龍聳了聳肩,他說︰「我在卡塔尼亞的附近的度假小島上,撿到了一只漂流瓶,上面寫著︰如果有人撿到了這個漂流瓶,請代我致電1XXX這個號碼,告訴一位叫做韓湛的先生︰宋瓷在西西里島卡塔尼亞向你表白。」

莊龍將紙條揉成團,丟進海水里。

「韓先生,話已帶到,請記住我的名字,我叫莊龍,紐約冰龍研究所的所長。事成之後若要謝我,煩請帶錢來紐約見我。再見。」

莊龍掛了電話,穿上沖浪服,對一旁的小男生說︰「麒麟,走,沖浪去!」

莊麒麟丟了籃子就跟莊龍一起去沖浪。

「等等我!」

瀟離將頭發綁好,也抱著沖浪板追了上去。

韓湛接到電話後,心情有些激動。

韓湛小的時候,愛德華住在米蘭。

後來被韓翱宇端了老巢,愛德華便更改了住址。愛德華的產業遍布整個意大利和歐洲,他的住址一直都是個謎。

愛德華的身邊有著最頂尖的黑客高手,他們總能抹掉愛德華存在的痕跡。

韓湛想要找愛德華的下落,一直沒成功。

莊龍的這通電話,當真是一場及時雨。

韓湛擔心這通電話有詐,他致電宋翡,讓宋翡集中查一下卡塔尼亞附近的監控信息。

兩個小時後,宋翡發來了一張模糊的監控截圖。

那監控截圖是今天的,截圖中,是一群穿黑衣的男人,正從一家會所門口的車上走下來。

因為監控是今天的,愛德華的人還沒有及時刪掉,所以被宋翡捷足先登查到了。

宋翡帶電話告訴韓湛︰「消息是對的,愛德華住在卡塔尼亞。」

韓湛︰「嗯,多謝。」

听到韓湛收拾東西的聲音,宋翡問他︰「你有什麼打算?」

韓湛將行李箱拉鏈關好,他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宋翡說︰「我也去。」

「別。」

韓湛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韓湛告訴宋翡︰「你留下,翡姐,如果我一去不回,你幫我照顧好兩個孩子。」

宋翡與顏江不能生育,韓淼與韓珺是宋瓷的親女兒,宋翡待宋瓷那麼好,想來也一定會善待他們的女兒。

他說︰「翡姐,拜托了。」

宋翡在電腦這頭,紅了眼。

「一定要回來。」

韓湛直接掛了電話。

他提著行李,用偽造的假身份來到機場,買了一場飛往瑞士的機票。

數個小時後,韓湛來到瑞士首都蘇黎世,他叫了一輛車,直抵蘇黎世湖。

韓湛壓了壓頭上的鴨舌帽,抬頭環顧了一圈蘇黎世湖周圍的店鋪,最後,韓湛找準了目標,朝著一家烤腸店走去。

這邊很多人都說德語。

見到韓湛,店員抬頭問他︰「你好,先生,想吃點什麼?」

韓湛走到櫃台前,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才說︰「你好,我想見蘇珊娜。」

店員停下忙碌的動作。

他深深地看了韓湛一眼,這才拿起座機撥了一個電話。

店員講明了情況,得到電話那頭的回復,這才對韓湛說︰「韓先生,樓上請。」

韓湛踩著實木樓梯,來到二樓。

二樓的收藏室的躺椅上,趟睡著一個年輕的女人。

那是一個皮膚很白的女人,眼角下面有一顆痣,長得非常漂亮。她有一雙長腿,裹在黑色牛仔褲里面。

二樓的收藏室的躺椅上,趟睡著一個年輕的女人。

那是一個皮膚很白的女人,眼角下面有一顆痣,長得非常漂亮。她有一雙長腿,裹在黑色牛仔褲里面。

這就是蘇珊娜,全球最神秘也最厲害的易容師,據說,經過她的手做出來的假面,能夠讓人徹底改頭換面,誰也看不出來。

听到動靜,女人坐了起來,盯著韓湛看了片刻,才說︰「我的東西很貴。」

韓湛將手里那只行李包,往桌上一丟,大佬氣場十足——

「我有錢。」

蘇珊娜打開包,盯著里面的現金,露出滿意的眼神。

「客人,快請坐。」

韓湛坐下後,被蘇珊娜伸手在臉上模了許久。她說是在模骨相,韓湛卻懷疑她是在佔自己便宜。

模了片刻,蘇珊娜撤回手,問他︰「想要什麼樣的?」

韓湛拿出一張照片,遞到蘇珊娜的面前,「這樣的。」

蘇珊娜低頭看了眼照片上的那張人臉。

韓湛是想要把自己改頭換面,偽裝成另一個人的模樣。

蘇珊娜不禁問道︰「你若變成了他,那他該怎麼辦?」

韓湛︰「就像我把錢付給了你,卻不會問你要用這筆錢去做什麼一樣,也請蘇珊娜小姐,不要詢問我的用途。」

蘇珊娜輕笑了一聲。「是我多嘴了。」

韓湛又露出斷指的右手,問蘇珊娜︰「能想辦法,給我修復一下手指麼,至少不能讓別人看出來我的手有問題。」

蘇珊娜盯著韓湛的手,點了下頭。

卡塔尼亞的一間地下酒館內。

賽西里奧坐在沙發上,手中捻著一根雪茄形狀的煙,放在鼻子前面嗅了嗅。

全程表情不變。

對面,身穿黑色抹胸皮短衣的女人,正眯眸打量著賽西里奧。

這就是‘神之子’集團的太子爺賽西里奧,年紀不過三十五歲,便擁有著‘西西里島的狂鯊’的稱號。

賽西里奧放下手里的貨,對身旁的人說︰「純。」

聞言,身旁的幾個男人忙動作麻溜地將東西收好,從桌面搬到賽西里奧的身後。

賽西里奧看向對面波大臉美的女人,冷峻的臉上,勾起一抹公事公辦的虛偽的笑意。

他張開雙臂,笑著說︰「薇薇安,我的朋友,歡迎你來到美麗的卡塔尼亞。」

貨對版,他們就是朋友。

貨不對板,薇薇安的腦袋隨時都能落到地上。

薇薇安輕笑著端起桌上的紅酒杯。

她朝賽西里奧舉起酒杯,勾起粉色的唇瓣,「我說過,我是帶著誠意來的。」

「我很確定。」

賽西里奧與她踫了杯,抿了一口酒,便放下了高腳杯。

他雙手交叉,垂放在自己的小月復上。右手的食指在左手的手背上隨意地點動著,顯得漫不經心。

談完了正事,接下來,就該談些風花雪月的事了。

薇薇安往前靠近一些。

那一彎腰,便春光乍泄。

「賽西里奧。」桌下,薇薇安的高跟鞋尖在賽西里奧的小腿上,輕輕地,來回地蹭。

賽西里奧垂眸看著那只紅色高跟鞋,表情冷漠,無動于衷。

薇薇安不信邪,繼續撩撥賽西里奧。

她劍尖的皮鞋頭,順著賽西里奧的小腿往上。

在腳尖剛蹭到賽西里奧膝蓋的時候,賽西里奧忽然伸手握住那只紅色的高跟鞋。

薇薇安朝他拋來一個媚眼,她說︰「賽西里奧,要跟我試試嗎?」

女人很大膽,也很美,很吸引人。

但賽西里奧的眼神始終清明。

賽西里奧松開薇薇安的腳尖,站了起來,他高高在上地看著薇薇安,說︰「你也許不知道,我對投懷送抱的女人不感興趣。」

微微安有些意外,「怎麼,難道你喜歡強取豪奪?」

賽西里奧︰「不。」

他想到什麼,眼神冷了下來,轉身就走。

他不喜歡投懷送抱的女人,也不喜歡強取豪奪的戲碼,他喜歡破壞,尤其是破壞一朵純潔的,干淨的花。

「我們走。」

聞言,他身後站著的兩個高個男人,同時彎腰,將地上的東西抱起來,跟在賽西里奧的身後就走。

「卡爾,將東西看好,別丟了。」賽西里奧對自己的心月復說。

單手抱著東西,站在賽西里奧的高個男人听到賽西里奧的叮囑,他沉沉地應了一聲,下意識將東西抱得更緊。

繼續往前走,卡爾突然咳嗽了幾聲。

賽西里奧蹙眉朝他望過來,「你感冒了?」

卡爾點了點頭,他說︰「昨晚著涼了。」

「怪不得你今天聲音有些啞。」

這時,卡爾身旁的男同事說︰「卡爾昨晚跟一個女人玩嗨了,在沙灘邊上睡了一夜,沒穿衣服,凍感冒了!」

聞言,卡爾惱怒地瞪了眼同伴。

賽西里奧則露出玩味的眼神。他拍了拍卡爾垂在身側,一動不動的右臂,語重心長地叮囑他︰「不要仗著年輕就把腎不當回事。」

賽西里奧看了眼自己失去知覺的右臂,點了點頭。

多年前,卡爾為了救賽西里奧,右邊肩胛骨中了一槍,因為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現在卡爾整條右臂都廢了。

別看他右臂還掛在身上,但也只能起到裝飾作用。

車子一路行駛到家門口。

賽西里奧走下車,帶著卡爾和另一名下屬往屋內走。這時,一輛轎跑由遠及近迅速靠近。

轎跑停在大門口。

門推開,從里面走下來一個身穿銀色流蘇短裙的高挑美人。

美人踩著高跟鞋,手里拿著一只包,表情冷淡地朝賽西里奧看了過來。對賽西里奧點了點頭,喊了一聲哥,奧利安娜便走了進去。

賽西里奧跟著追上去。

兄妹倆並肩同行,賽西里奧問奧利安娜︰「研究項目進展如何?」

奧利安娜說︰「失敗了。」

賽西里奧腳步一頓。

「奧利安娜。」

奧利安娜跟著停下腳步,轉身過來,盯著賽西里奧。

賽西里奧對她說︰「再失敗下去,他耐心盡失,你的處境會很危險。」

奧利安娜冷笑,「不過一死。」

說罷,她轉身走進了那棟三層小樓,挺拔倔強的背影,透露著一股視死如歸的冷傲。

這時,宋瓷游完泳,肩披著一條浴巾從泳池那邊走了過來,準備回房。

在小樓門前,踫到賽西里奧,宋瓷停了下來,朝賽西里奧看了一眼。

看到賽西里奧身後站著兩個高個男人,注意到他們手里抱著東西,宋瓷目光微閃。

不該問的,就不要問,這才是保命的訣竅。

對賽西里奧點了點頭,宋瓷便走了。

走了兩步,宋瓷察覺到有一道熾熱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她突然停下腳步,回頭朝賽西里奧身後的卡爾瞪了一眼。

「看什麼看,沒見過我這麼好身材的女人?」宋瓷凶巴巴地罵了卡爾一頓,便邁著那雙白皙的腿走了。

賽西里奧回頭,盯著面色尷尬的卡爾,露出玩味的笑。

但很快,他便沉下臉來,警告卡爾︰「這個女人,不能多看。」

卡爾趕緊低下頭去,不敢再亂瞟。

「走吧。」

賽西里奧帶著屬下們,走進了小樓。

而宋瓷,她在回到自己所居住的小樓後,先接了一杯溫水喝下。

喝完水,宋瓷來到樓上,洗了澡,換了衣服,鑽進被窩里。

她用被子蓋住身子,用牙齒咬出了枕頭,忍住了那股想哭的沖動。

韓湛,你會來找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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