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3章 梅斯卡爾×2

「因為烏丸蓮耶並非烏丸蓮耶,他是阿笠博士的叔叔阿笠栗介。他想要復活自己的妹妹,必須得到親屬的幫助。」信繁猜測,「貝爾摩德是阿笠定子的女兒,所以在阿笠博士離開後,她就作為阿笠栗介唯一的親屬,加入了試驗。」

工藤優作詫異道︰「你居然連這些事都知道!」

信繁笑了︰「你在組織待的時間不一定比我長,  你都能查到的事,我為什麼查不到?」

好吧,看樣子工藤優作和阿笠博士之間也並非無話不談,至少阿笠博士用找照片提醒他的事情就沒有告訴工藤優作。

工藤優作聞言也笑了起來︰「不管怎麼說,我都要感謝你這段時間幫我照顧新一,如果沒有你,  他恐怕已經正面對上組織了。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結果。」

「我沒有照顧他。」信繁否認道。

「哦?」工藤優作似乎有些意外,  「我以為從你給我們送回國禮物開始,  我們就已經達成了不必言說的默契。」

回國禮物?工藤優作指的是工藤有希子「假扮」柯南母親的那一次嗎?

那時的信繁還沒有把工藤新一被琴酒敲悶棍這件事和組織的計劃聯系起來,即便是現在,他也不太確定工藤新一是否因為有個代號為梅斯卡爾的父親才遭受磨難。

不過既然工藤優作這麼說,那真相大概就是如此了。

「既然優作先生認為從那時起我們就已經達成默契,後來又為什麼要拜托fbi的赤井先生做同樣的事情呢?」

工藤優作坦然道︰「如果遭受牽連的是你的家人,我相信你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不是嗎?」

信繁沒有接話,而是問︰「組織設計工藤新一恰好出現在琴酒的任務現場,目的是將你引回日本?」

「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烏丸蓮耶,不,或許此時稱呼他阿笠栗介更合適。」

于是信繁懂了︰「為了阿笠博士。」

不,其實他還有不明白的地方,比如為什麼阿笠栗介要用這種方式引出阿笠博士。工藤優作和阿笠博士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有刻意遮掩過行蹤,他們不曾改名,住址穩定,有正常的社交生活。如果阿笠栗介或朗姆想找他們,  早在十七年前應該就能找到。

工藤優作看出信繁的困惑,  大方地解釋道︰「博士似乎和他叔父達成了某項協議,  我想應該與阿笠定子有關。」

「阿笠定子是怎麼死的?」信繁問。

這一次工藤優作思考了片刻才回答︰「或許是年老體衰……」

「以她的年紀,似乎還沒有到年老體衰的程度吧?」信繁嗤笑,「阿笠定子至少是十七年前去世的,事實應該更早,那時候她不過六十歲,如果是因病去世或許還正常,年老體衰就太奇怪了。」

「就像你說的,我加入組織沒多久就離開了,不了解這些陳年舊事也可以理解,對吧?」

工藤優作一定知道更多內幕,但他不願意告訴信繁。想從老油條嘴里摳情報,難度堪比讓琴酒放過到手的叛徒。

不過,後者信繁不是沒做過,前者他當然也有辦法。

「你不了解這些陳年舊事,當然可以理解。」信繁笑著說,「只不過好奇的人並不只有我一個,工藤新一是什麼性格想必優作先生比我更清楚。如果他問起這樁往事,優作先生的回答也是如此嗎?」

他在威脅工藤優作,  同樣也是在賭工藤優作對兒子的重視。

工藤優作帶走阿笠博士的時間太巧合了,  博士的研究不是一朝一夕能達成的,他之所以選擇十七年前帶走博士,  應該有更重要的原因。而恰好,十七年前也是工藤新一出生的時候。

信繁不禁猜測,或許是新生命的誕生讓工藤優作意識到組織的瘋狂,讓他決定及時止損。或者,也許組織將矛頭對準著這個剛出生的孩子,逼迫工藤優作做出選擇。

听到兒子的名字,工藤優作一直掛在臉上的雲淡風輕消散了許多。

新一的性格他了解,淺野信繁甚至不需要刻意做什麼,只要不經意泄露一點點信息,那孩子就會探究到底。

最終工藤優作妥協了,他強調道︰「新一不該跟組織產生任何瓜葛。」

「您放心,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工作被別人代勞。」

「阿笠定子是三十年前去世的,我不知道死因是什麼。不過阿笠博士是在那件事之後才加入組織開始科研的。」

三十年前……

那恰好是赤井秀一告訴他烏丸蓮耶失蹤的時間,自那之後烏丸蓮耶應該就已經換人了。也就是說,阿笠定子死在了組織「改朝換代」的時候嗎?

她究竟是被無辜牽連,還是她本身便是促使阿笠栗介篡權奪位的導火索呢?

「阿笠定子是博士的姑姑,這件事博士應該很清楚才對。」信繁故意道,「怎麼,他沒有告訴你?」

工藤優作只是說︰「這是阿笠博士的家事,而我恰好沒有探听別人隱私的愛好。」

見多了工藤優作睿智坦然的樣子,驟然面對陰陽怪氣的他,信繁還有點不適應。

不過這樣倒顯得工藤優作多了幾分真實。

「好了。」信繁後一靠,做出下逐客令的架勢,「我的問題問完了,你可以走了。」

工藤優作挑眉︰「你不好奇為什麼阿笠栗介會將我的代號給你嗎?」

信繁淡定地回答︰「因為我現在做的是你本該做的事,對吧,黑暗男爵的創始人?」

工藤優作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如果你足夠冷靜聰明,你就該像我一樣,在一切尚未發生的時候及時抽身,那樣就不至于落到現在的境地了。」

「然後像你一樣躲藏了十七年,甚至連累兒子差點命喪組織之手?」信繁毫不客氣地嘲諷,「如果是這樣的冷靜聰明,抱歉,我不需要。」

淺野信繁的回應在工藤優作的意料之中,他感慨道︰「站在一位長輩的角度,我希望你能自私一點。但站在新一父親的角度,正因為你是這樣的人,我才能放心把他交給你。」

信繁沒有再說什麼。

他理解工藤優作,但他永遠也不會成為工藤優作。

我們是怎樣的人,並不取決于能力、特質甚至經歷,而是取決于自己的選擇。

……

松田陣平當年能在尚未畢業的時候就被爆裂物處理班看重,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對機械結構的了解和理解讓信繁自愧弗如。

即便如此,信繁也不敢頻繁使用松田陣平留給他的屏蔽裝置。

澤田弘樹的先例尚在眼前,過于依賴這些設備的下場可能是毀滅性的。

他的小心謹慎給降谷零等人造成了極大的麻煩。

松田陣平第七次無能狂怒中……

「他又拒絕了!這已經是這周的第三次了!!」松田陣平憤怒,「我給他強調過很多遍,屏蔽裝置非常安全,他可以放心使用。」

谷 

降谷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太自大了?」

「哈?我自大?」

「那個屏蔽裝置的設計是基于我們提前收集到的信號數據。」諸伏高明公正地解釋,「我們分析了景光身邊的所有電磁波和光子流,排除掉微波爐、家電設施等信號頻率的干擾,篩選並確認了追蹤器的工作波段。」

松田陣平補充道︰「考慮到追蹤器的工作頻率可能會改變,我甚至偷偷在景光上班的路上、tense集團附近、阿笠博士家等等所有他可能會出現的地方安裝了信號的記錄裝置。最終才搞定了這個屏蔽裝置。」

雖然這玩意挺簡單的,不算是他「嘔心瀝血」之作,但諸伏景光的不信任還是讓松田陣平備受打擊。

降谷零倒是很理解信繁的做法。

他不是不信任松田陣平,只是無奈他們的工作太危險,不得不更謹慎一點。

「沒關系,雖然景光拒絕了見面的要求,但他還是給我們傳遞了一些消息。」降谷零十分欣慰,「這是好現象。」

「哦,對,景光說他今天要跟組織里一個干部見面。」

「誰?」

「我想想啊,好像是、是、是……」

「琴酒。」諸伏高明替某個記性不太好的後輩回答道。

降谷零︰「……」

可惡,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被別人撬牆角的錯覺!

……

「啊啾——」

信繁對著空氣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琴酒你來解釋一下剛剛那是什麼表情!他明明已經禮貌地避開了好吧??

還有,又是誰在偷偷模模編排他?

「你找我什麼事?」琴酒冷聲問道。

「布置任務。」信繁將桌上的文件推給他,「新的暗殺目標。不過在行動前你可以再爭取一下,如果他改變主意願意與我們合作了,就暫時留他一命。」

琴酒抽走了那份寫有目標資料的文件︰「沒必要。」

他的時間很寶貴,任何所謂的爭取都是在浪費生命。

不過,在踏出辦公室們的剎那,珍惜時間的琴酒又回身看向信繁,問了句︰「身為行動組的一員,你為什麼不用執行任務?」

信繁一臉莫名其妙︰「我什麼時候成行動組的成員了,我不是一直在休假嗎?」

琴酒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誚︰「呵,休假?」

信繁︰「……」

雖然這件事他也覺得不太可信,但是琴酒你也沒必要直接把質疑寫在臉上吧?而且他雖然沒有執行所謂的任務,工作也是絲毫不敢放松的好嗎!

琴酒帶著他那雙充滿懷疑的眼神離開了,然而不到一分鐘,他又雙一次出現在門口。

信繁相信自己此時的表情一定十分古怪︰「您還有什麼事嗎,琴酒大哥?」

他已經在認真考慮讓秘書把琴酒叉出去並納入黑名單的可行性了。

好在琴酒沒有兜圈子,直接問出了困擾多日的疑惑︰「你是蘇格蘭嗎?」

目前他掌握的證據都是間接的,只有听梅斯卡爾親口承認,他才能確定這件事。

信繁怔愣了一瞬,不過那縷不尋常的表情很快就消失無蹤了,他揚唇笑道︰「你在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是蘇格蘭?那個叛徒不是已經死了嗎?」

琴酒頷首,淡淡地說︰「那就好。」

這一次他終于徹底地離開了「頂頭上司」的辦公室。

信繁注視著琴酒遠去的身影,下意識摩挲著手背。

琴酒終于還是查到了他和蘇格蘭的關系,那麼他還需要多久才能確認呢?

下樓後,琴酒看到了等在門外的伏特加,伏特加照例開著那輛年代久遠的保時捷356a。看到大哥,伏特加立刻來了精神。

「大哥,咱們現在去哪兒?」伏特加側頭問剛上車的琴酒。

「去找目標。」琴酒打開文件,在第一頁中尋找目標的住址,「他住在……」

琴酒頓住了。

伏特加發現大哥的表情有些奇怪,只好重復詢問︰「目標家怎麼走?」

只見琴酒淡定地將文件翻到第二頁,順利地找到了地址︰「去杯戶町五丁目。」

伏特加放下心,專心致志開車。也就沒有注意到大哥將文件的第一頁抽出來,折成小片,塞進了風衣內側的口袋中。

這真是人生難得的體驗。

琴酒竟然莫名其妙覺得自己像個特工。

那些潛伏在組織里的臥底和叛徒,平時也總是這樣偷偷模模的嗎?

如果梅斯卡爾真的是蘇格蘭,那他現在算不算在幫臥底做事?

不不不,不能這麼想。蘇格蘭臥底的證據本來就有問題,依照梅斯卡爾這些年的行事作風,他也不可能是臥底。

梅斯卡爾只是被卷入了組織高層的斗爭中。而他琴酒,是為了把害群之馬朗姆清理出去才被迫這麼做的。

朗姆一日不死,琴酒感覺自己與叛徒斗智斗勇的心情都沒有了。

梅斯卡爾給他的文件第一頁是與任務完全無關的內容,他用命令的口吻拜托他調查二十二年前組織發生的事情。

那時候琴酒尚未加入組織,不過這些年他在組織里也的確听聞了一些小道消息。

二十二年前對于朗姆似乎是個非常重要的時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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