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是一座非常繁忙的都市,三千多萬人口擠在兩千多平方千米的土地上,但從表面看上去卻並不擁擠——只要你不踏足這座城市的地下。
東京有著四通八達的交通系統,地鐵、電車遍布全城。
米花站——
摩托車呼嘯而至,停在車站旁邊。從車上下來一大一小兩個戴著頭盔的孩子,年長的那個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年幼的那個就更小了。
她們下車後跟著通勤的人群穿行在車站中。
「前面有衛生間,你等我一下。」世良真純忽然低頭對世良瑪麗說。
瑪麗輕輕點頭,目送著女兒的背影消失在衛生間門口。而她則背對著通道的牆壁站在外面,就像許多等候同伴的乘客一樣。
只是她的站位恰好在一個成年男性身邊。
這個男人穿著休閑的風衣,領子高高豎起,遮住了半張臉。他一邊等候,一邊隨意地刷著手機。
「優作先生。」世良瑪麗輕聲道,「在日本的工作請務必小心,我們已經引起那個組織的注意了。」
工藤優作皺眉︰「這麼突然?」
「恐怕是某些藝術家不得已為之。」
「某些藝術家嗎,我明白了。」工藤優作頷首,「我會注意的。」
「嗯。」應聲後,世良瑪麗便不再開口。
很快,世良真純就出來了︰「好啦,我們走吧,我已經期待那家店很久了!」
這對來自英國的母女從工藤優作的眼前緩緩離開,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匆忙的人流中。
工藤優作留在原地,又等了兩分鐘,工藤有希子這才帶著滿面通紅的柯南走出衛生間。
「哎呀呀,柯南這麼害羞啊~」工藤有希子捂唇偷笑。
柯南的臉頓時紅中泛黑︰「都說了我已經是個大人了,不能再跟你去女盥洗室!」
「我只是讓你在洗手台那里等我嘛,又沒有叫你進去。」工藤有希子板起臉,「真小氣!」
柯南︰「……」
拜托老媽你能不能透過我的外表看清我的本質?我已經是個十七歲的高中生了!這要是被別人知道工藤新一十七歲居然還和母親一起去女盥洗室,他絕對絕對會社死的!!
「話說,」柯南抬頭看向父親,「剛才你是不是在跟什麼人說話?」
他透過衛生間的門看到父親的嘴唇微動,但並未看清與他交談的另一個人。
工藤優作隨後道︰「是個問路的歐巴桑。」
柯南姑且相信了工藤優作的話。
但他父親卻突然對他說︰「淺野信繁這是在警告我,讓我不要做出格的事情。」
柯南一臉懵逼。
什麼?他們剛才不是在討論問路的歐巴桑嗎,怎麼突然又扯到淺野先生身上去了?
「我們與他的目的是一致的,他根本沒必要擔心。」柯南確認道,「是這樣沒錯吧,優作叔叔?」
工藤優作寬容地笑道︰「啊,是這樣沒錯。」
然後,當天晚上柯南就感受到了父親對他如山般深沉的父愛。
工藤優作不僅制定了工藤家的宵禁規則,甚至還要求他使用手機前先向父母報備,全方位阻止他繼續一個人調查組織的危險行徑。
柯南很懵逼,他不太理解,難道工藤優作這輩子做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生了他嗎?
……
「警報警報!」
信繁還沒走進音樂教室,弘樹就已經開始用震動的方式提醒他了。
[怎麼了?]信繁用摩爾斯電碼問。
[音樂教室附近出現不明信號,高度疑似竊听器和發信器,需要處理嗎?]
听了弘樹的匯報,信繁心中稍安,他腳步不停地向音樂教室走去,同時對弘樹說︰[不用理會,一切正常。另外幫我給降谷零發一封郵件。]
「早上好,淺野先生!」榎本梓笑眯眯地向信繁打招呼,「誒,安室先生也到了。」
信繁和降谷零竟然一前一後進門。
信繁用眼神詢問降谷零︰郵件收到了嗎?
降谷零用同種方式作答︰收到了,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信繁頷首,隨即開始了身為音樂教室老板的日常︰「小梓小姐,請把今天的課表抄錄一份給我。
「安室君,你上周又有一條投訴,本周請虛心改進吧。」
「是嗎?」降谷零掛上溫和但虛偽的假笑,「她們為什麼投訴我?」
信繁打開反饋冊,仔細看了看,然後抬頭對他說︰「因為你早退。」
降谷零眼角微微抽搐︰「怎麼會,我記得我每次都是到時間才走的。」
「嗯……她們嫌你走得太早了,沒有留下來答疑。」信繁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安室君,年輕人還是應該多點拼搏精神,不要領導布置什麼就只完成什麼。」
降谷零很生氣,但他還得保持微笑。
榎本梓偷偷朝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下起疑。
今天的淺野先生和安室先生都好奇怪,好像什麼都沒變,但好像又有哪里改變了……唔,應該說他們之間虛假客套的氣氛再度回到了數月前。
難道這兩位吵架了嗎?
快下班時,信繁裝作突然發現竊听器的樣子,在安裝了竊听器的角落里靜靜佇立了幾秒鐘。監听他的人一定能從腳步聲推斷他的行為。
下班後,榎本梓先行離開。降谷零向信繁告辭,也準備回家。
「安室君。」信繁卻突然叫住了他,然後,當著他的面,信繁拆下了那枚竊听器,「你對此沒有什麼解釋嗎?」
雖然那批人只安裝了竊听器,並未安裝攝像頭,但降谷零還是盡職盡責地開始了他的表演︰「你什麼意思?懷疑是我干的?」
「不然呢?」
「呵。」降谷零一把奪過竊听器,用力捏碎,「如果我願意,我甚至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時住在這里,我有什麼必要用如此愚蠢的手段?」
信繁︰「……」
過了,真的過了,做人沒必要對自己這麼狠。
接下來的幾分鐘,信繁和降谷零分頭摧毀了所有竊听器和發信器,然後他們在最初的位置集合。
降谷零眼神微動︰都處理干淨了?
信繁點頭。
降谷零松了口氣︰「誰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