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狹路撞見

夜色清冷,正所謂月朦朧鳥朦朧,深夜一點鐘的街頭格外的寂靜,除了能看到一些車輛經過,行人已經基本看不到。

傅安年正摟著何清歡匆匆忙忙地往家里趕,這一天,因為是周末,傅安年與何清歡徒步去了附近的一個公園溜達。

興許是太久沒出來溜達,何清歡對此興致極高。溜達完了公園,還非纏著傅安年帶她到處去閑逛,一日三餐均是在外面解決,這一個不經意,閑逛完了,已經是深夜。

本來還想打個車子回來,結果何清歡又別出心裁,心血來潮之下就建議兩人手牽手一起走夜路回家,說這是一種別樣的浪漫。

見何清歡難得有這閑情逸致,傅安年自然也不會潑冷水傷害她了,只能勉為其難地陪著一起行走。

只是……這路途著實是遙遠,兩人從十二點一直走到了一點,這都還沒回到家。

不過,其實也快到了。何清歡有所松懈,想必也是走得勞累了,不禁開始抱怨自己閑得慌才自討苦吃。

「好了,你就別自怨自艾了,這不今天你也玩得挺開心的嘛,不過是走路累了一點。」傅安年在一旁溫潤地安慰著有所怨言的何清歡,看著她那有些疲憊的神色,傅安年無奈地咧嘴輕笑起來︰「你啊,就是淘氣。走路是你選的,後悔也是你說了。」

「可是,這走路確實很累啊。我看我的腳都要起泡了。有點痛呢。」何清歡皺著眉頭有些難受。

「要不,我背你?」傅安年扯了扯嘴角,十分溫柔地凝望著何清歡,也沒有顧上看路了。

何清歡扁扁嘴,有些不大樂意,但是心里想到雖然離家里已經不遠,可是也還要走上幾百米,這心一橫還是決定讓傅安年背著自己了。

傅安年稍稍彎腰,做好姿勢,何清歡一個利索地蹦跳,就已經趴著在了傅安年的寬厚脊背上。

「安年。」傅安年一路背著何清歡,沒有怎麼說話,黑眸直勾勾地凝視著前方,時不時又稍微低頭看道路,生怕一個不小心摔倒害了何清歡。此時,何清歡卻是靜靜地听著傅安年的略微沉重的喘氣,心里有些疼惜,但是又有些喜悅,不由得雙手緊緊抱著傅安年的脖子,輕柔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傅安年听到何清歡的如此輕柔的呼喚,不禁眉宇舒展,一抹舒心的笑意蕩漾在了嘴邊。只是,傅安年沒有多言,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就這麼在昏暗的街燈下一步一個腳印,最終抵達了那個熟悉的建築物前。

傅安年停住腳步,然後又稍稍彎腰讓何清歡下來。何清歡一下來站住腳,就立馬擁抱著傅安年。

如此親昵的舉動還是在外面,傅安年著實是被何清歡的這舉動給嚇著了。不禁錯愕地輕輕地推開她,然後看著她詫異地問道︰「怎了?」

何清歡垂眸低聲一臉羞澀地說道︰「沒什麼,就是……突然很喜歡你。」

听到此言,傅安年先是愕然,隨即就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抬手就是稍微用力地捏了一把何清歡的下巴,然後將自己的臉湊近她的臉前,一字一頓地質問︰「以前不喜歡?」語氣有些輕佻,神色有男一點肅然,只是……嘴邊的那一抹邪魅的笑意卻是格外的耀眼。

何清歡一听到這話,仿佛被刺激了一樣,立馬就一改剛才的羞澀之狀,表現出盛氣凌人的氣勢,直勾勾地瞪著傅安年︰「你居然敢說我不喜歡你!?我要不喜歡會霸王硬上弓?」

話音一落,傅安年倒是被這架勢給震懾了。而思緒也不自覺地被帶往了當初兩人的第一次。

至今都印象深刻,何清歡是那般的女王範兒,仿佛他才是一個女人,而她是一個饑渴急需征服女人的男人。

想起這些,傅安年不由得嘴角牽扯了一下,然後還自顧自地低頭抿嘴笑了。

「你還笑?」何清歡語氣有些凌冽,可是眸底的東西早已經出賣了她,傅安年的這般偷笑其實已經擊中了她的內心。

這個男人,永遠都這般溫潤如玉卻又緊緊地俘虜她的心,何清歡靜默凝視著傅安年的的神情,雖然眸光故作凌冽,不過傅安年卻也察覺出來她只是跟他鬧著玩,也就沒有在意了。

翌日。

葉知安一早就起來忙碌著洗漱,鄭曉秋這才剛起床,就已經看到葉知安在整理衣領還打上了領帶。

「這麼早?要去找工作啊?」鄭曉秋打著哈欠,下意識地抬起手就捂著嘴巴,兩眼也半眯著。

葉知安扯著笑意看向鄭曉秋,無比正經地回應︰「我不找工作,難道還在家里啃老一輩子啊?我還不信你養我這個大兒子一輩子沒意見呢。」

說罷,葉知安就拿起一個公文包準備出門,這個時候,葉東也睡眼惺忪地走了過來,看到葉知安西裝革履精神抖擻的樣子,不由得露出了贊賞的目光。

上下打量了一下葉知安,葉東微微一笑,然後沖著一旁的鄭曉秋說道︰「你這做媽的也不好好幫你這兒子弄弄衣服。你看……」

說罷,葉東就走到葉知安的身邊伸手去揚了揚葉知安的那襯衣袖子︰「這都皺了呢。皺皺不平的,別人面試的看到印象多不好。」

鄭曉秋听到此話,忍不住好奇地上前兩步定神一看,發現葉知安的那白色衣袖確實有些皺巴巴的額,不禁眉頭輕輕地蹙了一下,隨即就是對葉知安進行了思想教育︰「你啊,這衣服皺了也不說一聲,天天就穿著皺巴巴的襯衣去面試,難怪人家看不上你沒錄用你呢。趕緊,月兌下來,我現在就給你熨一下。」

說罷,鄭曉秋就已經嘟囔著,然後就走到一邊從一個櫃子里拿出了一個款式有點陳舊的熨斗。

「好心你就換一個新穎一點先進一點的熨斗了。你這破玩意,都多少年沒用了。」葉東看著那個已經陳舊不堪的熨斗,不禁眉毛一挑,有些不滿地抱怨著鄭曉秋。

鄭曉秋可不管這個爺們在一旁如何發牢騷,只是笑盈盈地沖著葉知安又說了一句︰「趕緊月兌下來啊,我現在就給你熨。不然你一會又要很晚才能出門了。」

葉知安似乎看著葉東跟鄭曉秋這般打情罵俏式的互動,心里突然就感到自己回國還是幸福的,起碼能感受到家庭的溫暖了,也能看看這年邁的父母如何打情罵俏,這也不失為一種生活樂趣。

看著鄭曉秋拿著熨斗專心致志地熨著自己的襯衣,臉上是那種慈愛的光芒,葉知安就更是心頭一熱,微微扯了一下嘴角,想說點什麼卻又還是說不出口,只是靜默著看凝望她。

「知安。有空啊,你還是得多說說你的這個妹妹。」葉東坐在一旁,倚靠著椅背幽幽地吐出了這句話。

葉知安似乎沒反應過來,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嗯?」,眸光深了深,依然是落在鄭曉秋的身上。

「最近呢,知夏好像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干什麼,問什麼也不說。」葉東有些擔憂地說道。

此言一出,一旁正在熨衣服的鄭曉秋倒是有些錯愕了,熨衣服的動作都稍微頓了頓,嘴角也抽搐了一下下。

葉知安不禁抿嘴一笑,隨即淡定地表示一定是他多想了,還說葉知夏一向乖巧,怎會瞞著家里人干什麼所謂的神秘事情。

葉東干咳了兩下,然後抬起黑眸直勾勾地盯著葉知安︰「你都這麼多年不見你妹,你怎麼還敢說你了解她呢。她出國也這麼多年,前幾個月才回來,我都覺得我不了解她的心思。她現在對我都特別提防,這有時候都感覺不像是父女、」

說這話的時候,葉東明顯有一絲凝重的神色,是對葉知夏的失望,也是對這的惆悵。

葉知安听到這話,目光稍微呆滯了一下,隨即淡淡然地開始安撫葉東︰「嗨,爸,你想太多了。」

說罷,葉知安就走到葉東的身旁坐下,然後掏出一根煙遞給葉東︰「知夏在投行工作,忙碌是正常的了,這可能有的事情也是怕說出來怕你們擔憂,所以就……你別整天用你那點小心思去揣度她嘛。」

葉東听到葉知安的這話,雖然心里略感安慰,不過臉上好不容易出現的笑意卻怎麼看都顯得很牽強。

正欲開口說什麼的時候,鄭曉秋已經熨了好襯衣,大嗓門立馬就嚷了起來。

這一聲叫喊不用緊,只是將房間里本來正在夢鄉里快活著的葉知夏給驚擾到了。

「哎!能不能小聲一點!」房間里的葉知夏大喊一聲,一股濃烈的怒氣透出來。

「好好,不說話了。那個公主要生氣了。好好面試,這一次一定會成功的了。」鄭曉秋將襯衣遞給葉知安,然後笑意盈盈地說道。

一旁的葉東雖然沒有在這個找工作的問題上多加發言,不過那堅定的眸光也早已彰顯了他對葉知安的信心。

也許父愛就是這麼的穩重不張揚,只需一道明亮的眸光就已經是無言的支持與鼓勵。

秋日雖然涼風凜凜,不過陽光卻依然有些柔和的灼熱感。最近喬家集團又接了幾個大項目,身為總經理的傅安年自然也是忙碌得很。

這不,剛吃過午飯的傅安年就連午休都沒有就出去了。只是,當電梯下到一樓,傅安年正匆匆忙忙地從電梯里出來時,卻遠遠地看到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傅鼎山?傅安年不禁在內心里嘟囔起來︰他怎麼會在這里?

雖然內心有疑惑,不過傅安年可沒有打算過去與他打招呼,正欲加快步子離開大廈時,卻被那渾厚低沉又有一種滄桑感的聲音所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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