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解除合約

「嗯?」傅安年沒察覺到何清歡的不對勁,一邊倒著車,一邊溫柔地應了一下。

何清歡咬咬下唇,似乎是鼓足了勇氣去說這話一樣︰「要不我們去仁愛醫院吧?」

突如其來的說去醫院,這可把傅安年給嚇了一跳,立刻緊張地詢問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何清歡搖搖頭,有些低落地說道︰「舅舅病了,我去看看他。」

「你舅舅?葉東?」傅安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何清歡的話,畢竟,一直以來都甚少听她提及這個舅舅。

「嗯,知夏跟我說,他在仁愛醫院。其實……」何清歡頓了一下,有些不大情願提起鄭曉秋的樣子︰「今日在街上遇到了舅媽,她就已經對我說,我沒有理會。」

听到何清歡這麼一說,傅安年似乎明白了什麼,同時也對此報以理解的心。

沒有任何的不悅,原本想要給何清歡的驚喜就暫且擱著吧。傅安年伸手去模了一下何清歡的頭,安撫地說道︰「那……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何清歡意識到自己這樣突然要求說去醫院,傅安年原本想帶她去的地方就要改期了,心里倒是有些過意不去。

何清歡抿抿嘴,然後把臉湊到傅安年去的眼前,一臉肅然地看著他,許久,才月兌口而出問了一聲︰「你生氣嗎?」

傅安年咧嘴笑了,笑聲還格外的爽朗,轉過臉無比寵溺地凝視著何清歡︰「既然你想探望舅舅,那我就陪你去。如果你不想去,那我也尊重你。」

何清歡詫異地看著他,面前的這個男人為什麼永遠都是這般體貼她,尊重她,仿佛唯她獨尊。

笑了笑,雙眸低垂,心里已經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仁慈。明明舅舅與舅媽對她不好,她卻依然于心不忍想要去看一看他。

踏進病房,何清歡一眼就看到了臉色憔悴的葉東躺在病床上,手臂上正吊著點滴。

何清歡本來是想要喊一聲「舅舅」的,然而當發現鄭曉秋也在房間里時,何清歡硬是把到了嘴邊的那聲「舅舅」給吞了回去。

听到有腳步聲,鄭曉秋自然而然地回過頭來一看究竟,發現是何清歡與傅安年,鄭曉秋這深沉的臉色似是蘊藏著許多的意思。

「來了?」鄭曉秋瞟一眼何清歡,聲音有些清冷。

葉東看到何清歡到來,雖然這心里對這個外甥女並無多少的疼愛之情,不過終究是好意來探望,葉東也沒好怎麼刁難她。

嘗試著自己爬起來,卻失敗于身體較為虛弱,雙手無力支撐身體起來。

見狀,傅安年上前貼心地扶住了一把,然後把枕頭給弄到背後墊著。

葉東抬眸看看何清歡,又轉眼看看傅安年,良久,擠出了一絲笑意︰「男才女貌,蠻好,蠻好。」

何清歡有些尷尬,面對這好久未見的舅舅,似乎有一種陌生感,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鄭曉秋這次倒是沒有怎麼個尖酸刻薄,反而表現得一副賢淑模樣,拿起兩個一次性杯子,端起水壺就倒了兩杯水分別遞給了何清歡與傅安年。

「醫院這簡陋,他在這里已經住了好些日子了。」鄭曉秋低聲說道。

傅安年謙遜有禮,接過那杯水的時候還不忘道謝,然後順著就詢問了起來︰「這是身體怎麼了?為什麼會住院呢?」

听到傅安年這般問,何清歡也是壓抑不了內心的好奇心,抬眸看向鄭曉秋。

沒等鄭曉秋說話,葉東率先回答起來了︰「這肺有點問題。老毛病了,抽煙給抽的……」

一听到葉東這話,鄭曉秋就忍不住訓斥他︰「早讓你戒煙你不戒!」

「干啥?這晚輩都在這呢,你就要罵我來著了?」葉東沒好氣地回了句,然後溫和地叫了一聲「清歡」。

何清歡很鎮定,似乎沒有對舅舅病情的牽掛,也沒有太多的幸災樂禍,只是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葉東,然後不緊不慢地說︰「嗯。」

這一聲「嗯」沒有溫度,仿佛是例行公事一般的應付。

「沒什麼,就是,很久不見你了。長大了啊?漂亮了。」頓了頓,葉東又看著傅安年語重心長地說道︰「清歡越來越像她媽媽了。這輪廓這眼鼻,如出一轍。」

傅安年听到這話,淡淡一笑,然後轉過臉無比認真地凝視著何清歡。

「別看了啦。」何清歡有些羞澀,當著葉東與鄭曉秋的面被傅安年這麼凝望,終究覺得有些不自在,說罷,何清歡就扭過頭不給傅安年細看了。

短暫的一次探望,何清歡並沒有與葉東有太多的交集,連話也沒有多說幾句。

鄭曉秋在病房內一直表現得很規矩,沒有當日白天在街上偶遇時的那般牙尖嘴利。

不過,藏得住一時,也藏不住多久。

當傅安年與何清歡走出病房,才在走廊上走了一半路途時,鄭曉秋就追了上來。

然後直接就沖到了何清歡的面前,雙眸也沒有了剛才的那般柔和,反而多了幾分凌冽,甚至是,藏匿著對何清歡的那種憎惡。

「何清歡,你別以為你假惺惺地來了這麼一趟,我就會感激你。你舅舅也不過是現在身體虛弱,懶得跟你吵罷了。別說我不喜歡你,你舅舅也從來都不喜歡你。掃把星!」

最後三個字,猶如晴天霹靂蓋在何清歡的頭上。

何清歡雙目一怔,隨即是惱羞成怒,狠狠地蹬了一眼鄭曉秋,一字一頓地強調︰「那就別指望我給一分錢你老公治病!」

「你!」鄭曉秋氣得啞口無言。

時至今日,鄭曉秋最清楚不過自己家里的困境。當年暗中霸佔了葉家的家產,本以為可以過上錦衣玉食的好日子,哪料到葉東不成氣候,揮霍幾年,坐吃山空。做投資也多次失敗,還欠了債務。

要不是葉知安與葉知夏長大成人工作了,估計這會還天天被人討債家無寧日。

「想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態。」何清歡冷聲拋給了鄭曉秋這麼一句話,然後拉著傅安年揚長而去。

而鄭曉秋,縱然滿腔不滿又如何,何清歡也不是十八歲的姑娘了,此言一出,鄭曉秋自然體會到個中意思,憤怒轉為低落,杵在原地呆若木雞。

翌日。

何清歡剛來到公司,凳子都還沒坐熱,就被鼎山集團的許經理一通電話給叫了過去。

鑒于合作沒有最終達成,所以之前的合約要解除。許經理讓何清歡帶上喬家的法律顧問一同前往鼎山集團辦理解除合約的手續。

不過,何清歡卻直指這是鼎山集團的單方面違約,理應賠償喬家。

許經理自知理虧,不過礙于傅逸風交代在先,許經理也沒敢輕易答應賠償這個要求。

「許先生,何小姐說的是在理的。我是喬家的法律顧問,對于這次的合作事宜,具體細節我已經了解過,這確實是貴公司的單方面違約,所以責任不在我們喬家,我們是不需要做任何的賠償的,相反,我們喬家還因為損失了,這都是可以向你們索賠的。」律師字字珠璣,說得許經理無言以對。

許經理撓撓頭,一抹尷尬的笑容閃過臉頰,良久,他才幽幽地說道︰「二位,這個,關于賠償的事情,我還是得跟上級匯報一下。其實,在你們來之前,領導以及吩咐過,我們方是絕對不賠償的。」

此言一出,何清歡的反應比律師顧問的反應要強烈多了。

何清歡直接就是拍起了桌子來,說話鏗鏘有力︰「鼎山集團身為國內的數一數二的多元化集團公司,竟是如此的無賴嗎?」

許經理見狀不對,立馬放低了姿態︰「這……你稍安勿躁。要不這樣,我現在立馬去請示一下這應該怎麼做?你們兩位稍等一下?」

說罷,許經理就起身出去,急匆匆地去往了傅逸風的辦公室。

「怎麼的?」傅逸風慵懶地抽著煙,看到許經理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幽幽地問道。

「傅總,這,賠償看來是少不了啊。喬家那邊都找了法律顧問過來,口口聲聲說是我們單方面毀約,必須賠償。」

傅逸風冷笑一聲,黑眸抬起,閃過一絲陰險的意味︰「這麼想要賠償?那個律師是什麼來頭?」

許經理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行,看來我得親自出馬!」傅逸風站立起來,把煙往煙灰缸里用力一摁,然後抬手瀟灑地整理了一下衣領就朝著門口走去。

看到傅逸風出現,何清歡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就又覺得是情理之中。

傅逸風意味深長地瞟了一眼何清歡,然後直勾勾地看著那名律師顧問。

上下打量了一下律師,傅逸風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我想听听你的說法。」

律師看看傅逸風,又看看在一旁膽怯的許經理,然後一五一十地娓娓道來,分析有理有據。鼎山集團確實是應該賠償,不然喬家有權利起訴索賠。

「好!開個價!」傅逸風沒有羅里吧嗦,倒是挺爽快地答應了賠償。

這又讓何清歡感到了一些意外。

不過,何清歡轉念一想,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這方案被否認,想必與傅逸風這個渣男月兌不了關系。

發現何清歡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傅逸風揚起了一抹邪魅的微笑,十分溫和地詢何清歡︰「」何小姐,請問還有什麼問題嗎?」

何清歡抿著嘴,懶得搭理他,但是礙于有別人在場,就搖了搖頭示意。

「之前的合同已經說明,違約金是按照整個營銷項目的總額的20%來給的。」說罷,律師把之前的那份合同拿出來遞給傅逸風。

傅逸風卻是一臉傲慢,沒有伸手去接。律師那捏著合同的手停頓在半空中好幾秒,氣氛瞬間尷尬了起來。

何清歡見狀,立馬打了個圓場,把合同給接了,然後隨意翻了幾頁,抬眸對傅逸風說道︰「傅總,既然你對合同沒有問題,那麼請你們鼎山集團按時支付違約金,三天之內。否則,法院見。」

傅逸風嘴角輕勾,凝視著何清歡許久沒有說話,許經理則代替傅逸風忙不迭地說了兩句「知道了知道了」,完了還哈著腰說了句「不好意思」。

這可讓傅逸風丟了氣場,本來是要走高冷傲慢風的,這一瞬間就把人家何清歡的形象給襯托得正義高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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