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木窗照進屋內,可我們一行人完全無心于外頭的溫暖。
整個快活閣所有能藏匿解藥的地方都被我們找了個遍,除了找到一支香燭外,別的什麼都沒有。
「這破雲散到底藏在哪里啊,我找的都快累死了!」夏秋就是個小孩子脾氣的人,不過也難怪她發牢騷,畢竟我們已經前後翻找了三次了。
「不要泄氣,我們再仔細想想到底哪里遺漏掉了,說不定一會兒就找到了。」其實我自己心里也是慌的,但是那個柳條兒既然說了讓我們找,那這里面就肯定有解藥的存在。
容傲霜是從頭到尾連腳後跟都沒挪動過的人,她睥睨得看了我一眼,突然嗤笑道「一群傻子,你們認為重要的是那破雲散嗎,重要的是最後只能一個人活著。」
她的話像是一顆石頭,但是卻激不起什麼水花。
「姓容的,你以為你算老幾,進了這魚谷,大家都是憑本事說話,只要我找到了破雲散,我就能成為金姬之人!」
原本所有人都是被通過各種方式被擄到魚谷來的,不曾想一個區區金姬的名頭讓人忘了最初的害怕。
容傲霜根本不屑回復這種話,她悠然自得的閉目養神著,像是對破雲散毫不在意。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著,再沒有人會給我們送吃食上來,我們一群人也從一開始的躊躇滿志變成了如今的頹廢唏噓。
看著日頭,這大約是到了吃午膳的時辰,距離太陽下山也沒多少時間了。
等等!
太陽下山,破雲散!
不知為何,這兩個詞在我腦海中不斷來回切換著,它們之間好像有著什麼說不清的關聯。
坐在我身旁的夏秋肚子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響,她模了模自己的肚子,嘟囔著,「我好餓啊,不行,我要吃東西,這個香燭如果是臘腸那該有多好。」
對,沒錯,就是香燭!
「諸位听我說,我好像知道破雲散在哪里了!」
所有人都聚集到了我這邊,當然除了容傲霜。
我們大概花費了半個時辰的時間才找到陽光最強的地方,但是最熱的時間不過個把時辰,要想點燃這香燭,怕是沒那麼容易。
夏秋將她藏于褻衣之內的一顆綠寶石拿了出來。
「這是我娘親留給我的遺物,記得小時候我用著寶石點燃過我家的馬棚。」
夏秋這小姑娘還真的是個幸福的人,一看就是從小在蜜餞罐子里長大的,不知怎的我這心里生出了些許羨慕之意。
話說回來,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夏秋這小姑娘在關鍵時刻幫到了大忙。
利用寶石的光線折射,我們將身上的衣物撕扯了一些下來,一會兒的功夫衣物開始冒煙起小火,而香燭也隨即點燃了起來。
這一整根香燭燃燒殆盡還要一個時辰左右,我也利用這一點時間向大家解釋了我的想法。
「破雲散,顧名思義就是天上的雲被驅散開來,那能驅散雲的不就是日頭嗎,而香燭是晚上帶來光明的,而且昨天那二谷主也說在太陽下山之前找到,所以我才聯想到這香燭便是解藥。」
只能說機緣湊巧,不然解藥就在眼前卻從此錯過。
「那這樣說,我們所有人的毒都解了,可昨日那二谷主不是說還有什麼冰珠來著,那可是個好東西,能讓人變得更強大呢。」
原本還害怕的一群人,現在卻又肖想起了另外一個寶貝,那冰珠要從二谷主手上拿取,怕是沒那麼容易吧。
當下我並不覺得當了那個什麼所謂的金姬能得到什麼,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活著,只有活著,我們才有出去的希望。
約莫又過了一個時辰,快活閣的門發出了聲響,此時一個身著藍色紗裙的女子提著一個冰壺走了進來。
「恭喜諸位,尋得破雲散,這冰珠已在冰壺之中,二谷主說了誰能答對她的問題,便可得到這冰珠。」
這個二谷主還真的是花樣多,她們魚谷的人變著法的折騰我們,到底所求為何,為何非得從我們這群人中覓得一人成為金姬呢?
我來來不及多想,這人便將問題拋了出來,只見她衣袖輕輕拂過一旁的冰壺,這冰壺的蓋子竟直接升了上去,隨後從里面不斷冒出冷氣。
我以為這最後一道題會有多玄,卻不想是個刁鑽的難題。
「如今冰壺已經打開,誰第一個取出,冰珠便歸誰所有。」
我瞧見這冰壺的瓶口短短兩寸不足,除了剛出生的嬰兒怕是無人能進其中吧。
在場所有人都犯了難,然後容傲霜卻越過我們所有人走在了最前面。
只見她繞著這冰壺端詳了一會兒,隨即她從腰間竟取出一把軟劍來,隨後用內力將其催化為一個簡單的勺子,將其置于冰壺之中。
怪不得從一開始她就是最鎮定自若的那個人,不管是在浴池還是在竹林,就算是在快活閣,她也是最有把握活著的人,因為從一開始,她就是有內功傍身的。
藍衣女子見到容傲霜的舉動後眼眸之間只有稍許的錯愕,但很快便鎮定了下來。
因為容傲霜的那把劍入壺不久竟直接凍裂了,生生折斷成幾片刀片,應聲落地。
看來這個冰壺比我想象的還要更危險。
容傲霜失敗後,我們這邊還是有幾個膽大的姑娘上前一試,可奈何花費十八般武藝,除了自己受傷之外,冰壺毫無反應。
夏秋原本那顆躍躍欲試的心也隨著眾人的失敗而沉靜了下去。
「月華姐,你說我們該不會所有人都死在這里了吧,好不容易撐到了最後一步的。」
夏秋的話說得在理,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這最後一步的,若這樣放棄,我怎麼都不甘心。
那藍衣女子朝著我們眾人觀望了一圈,隨即嘆息道,「不想,還是沒人能破。」
「等等!」我似乎想到了一個可行之計。
所有人想得都是將這冰珠從中取出,但若有方法叫這冰珠自動出來,那又當如何呢。
最終,我將所想之策付諸于行動之上。
這快活閣別的沒有,水可多的是,當這湖水逐漸灌滿這冰壺之後,里面壓制著的冰珠也緩緩懸浮了上來。
不過須臾的功夫,這整個冰壺都已然結成了一個大冰坨子,而冰珠此時就在我的手中。
這是一顆彈丸大小的琥珀色珠子,顏色剔透晶瑩,果然對得住‘冰珠’這個頭餃。
藍衣女子堪堪一笑,對著我扶了扶身子,「恭喜這位姑娘,你便是十二金姬最後的入幕之賓了。」
在場的所有人怕是沒有一個人真正能發自內心高興的,就連我本人也根本喜悅不起來。
我拿捏著這冰珠,前後思量了一會兒,隨後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這冰珠既然現在是我的了,那請問我能否拿它做個買賣。」
原本還一臉喜色的藍衣女子在听到我的話後,這嬌俏的臉蛋立即嚴肅了起來。
只見她色厲內荏道,「你當魚谷是哪里,隨處可見的當鋪地攤嗎?」
若說怕那是假的,可若說不怕也還是有幾分忌憚的。
「姑娘別急,且容我說上一說,這寶物想來也是難得之物,將它給了我著實有些可惜,不如留作他用。」
不知道我這番說辭有沒有打動她,不過她剛剛的怒氣倒是減輕了不少。
見她朱唇輕啟,「你想交換什麼?」
「我想在場之人都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