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詭異紅棺出世,天下劇變,許多人,都有一種大難降臨的感覺。
即便不老山的山主,也道不明紅棺的來頭,讓人恐懼。
紅棺代表著未知,代表著不可掌控,代表目前所看到的,可能都是虛假的。
代表著半超月兌者,將會失去對世間的主導。
宇衣沉入四方澤淵之下,來到生死蟲蠱的紅棺前。
嘶啞的聲音從紅棺里傳出︰「超月兌吧,世有大難,有恐怖的存在意圖顛覆這個世界,不超月兌,所有人都會死。」
「超月兌?」宇衣冷笑,「超月兌後,變成像你一樣的存在?變成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
「不,我這個卑賤的生靈,怎麼與你相比,你不會變成我,你無比高貴。」
「呵,無比高貴?」宇衣搖搖頭,「若說,我拒絕呢?」
不知不覺中,宇衣自稱的朕,變成了我。
「你拒絕不了。」
宇衣寒聲︰「你這意思,我若不主動超月兌,你就會幫我超月兌?」
「不錯,你我是一體的,你遇到危險前,我會保護你,為你而戰,但你若拒絕跨入更高的層次,我就會成為你的介錯之蟲。」
「介錯之蟲?又護道之蟲?你可知我就是想超月兌也不成,最後一只玉肌水蠱,可在蘇然那。」
「有人會幫你抓到蘇然。」
「抓不到呢?蘇然實力增加極快,今日他打不過你們,明天可就是你們打不過他了。」
「沒關系,天下奇蠱有九,這是定數,但也不是定數,重要的是你而不是蠱,新的一只玉肌水蠱正在孕育。」
宇衣心一緊,拉著眼皮︰「我到底是什麼身份?」
「不可說,不可說。」
「哼!」
宇衣冷哼一聲,回到了不老山上。
……
魔心教總壇,幽暗深淵之下,一個個巨人從淵底踏出,氣勢無比恐怖。
無數雷霆降臨深淵,怒劈巨人。
顯然,之前的雷霆異象,便是由這些巨人引起。
巨人們眼神迷離,嘴里卻嘶吼著︰「殺蘇然,殺蘇然!」
在萬千雷霆之下,巨人們腳踏雷霆,走出了深淵。
「那是什麼!」
「好可怕的巨人!」
「這氣息,讓我顫抖!」
已有部分半超月兌者和蠱仙循著雷霆集中的爆發點,尋到了這片深淵,也站在了深淵之外。
不過,這些人只來得驚嘆一聲,便見一巨人吐出一股恐怖的域力流,將他們湮滅。
熱鬧,不是誰都能看的,好奇心殺死人。
「殺蘇然,殺蘇然!」
巨人們紅著眼,開始在世間掃視,似乎在定蘇然的位置。
不過。
呼呼!
三十多具詭異紅棺,這時呼嘯而至。
棺蓋開啟,一只只恐怖的蠱蟲,從棺中而出。
蠱蟲變身巨蠱,無比駭人。
巨人與巨蠱,戰爭一觸即發。
滔天的大戰,就在這片詭海域展開,生人勿進。
深淵之下,主魔驚恐的看著巨人與巨蠱的大戰。
主魔意識已回復清明,原來,世間還隱藏了這麼多可怕的存在,他也是巨人中的一員。主魔明白,他只是某個陰謀中的棋子。
這些巨人,都是像他一般的存在,本是歷史中的一些魔使,然後在深淵內領悟了所謂的超月兌法,領悟了所謂的元古真身,最終吞噬其他魔使成就己身,又因未知原因,葬在這深淵之中。
這些巨人沒有意識,只剩下潛意識中的本能。
譎陽陸地一戰,主魔也無意識化過。
心酸、苦澀,在主魔眼中一閃而過。
「你看到了?」冰冷的聲音,在主魔腦海升起。
主魔一怔。
這個聲音!
是之前助他解開九條銀色鐵鏈的神秘人!
不過,主魔如今已明白,這神秘人,根本不是一般人,一切都是陰謀,所有的巨人,都是神秘人的棋子!
他也是神秘人的棋子!
「你到底是誰!」主魔冷叱。
「我?我是你的創造者,也是你的師父,你所有的本事,都是由我所授。」
主魔頓住,眼神復雜︰「為什麼?」
「你所看到的,都是暫時的,那些如你一樣的巨人,只能憑著本能作戰,這只是為了更好發揮實力,清除那些可惡的蟲子,他們不是真的失去意識,我隨時可讓他們回復清明。」
主魔沉默了,眼神閃爍不定。
「這個世界,名為古蠱界,由我和一只蟲子死後力量所創造,沒錯,我已經死了,那只蟲子也死了。
但隨著古蠱界的發展,我和蟲子的意識,得到了重聚,于是我和蟲子均想復生,然而,我們彼此之間,又是死敵,都在阻擾對方的復生。
你們的存在,便是助我復生。
我復生之後,會讓所有巨人恢復意識,還其自由,並且進行正式收徒,你們都是我的弟子。」
即便與古聯合統治了世間幾萬年的主魔,听到神秘人的一番訴說,也有些被嚇到。
這個世界,竟然是兩個死尸死後力量創造的!
不可思議!
死後力量能衍化世界,那這兩個存在,生前得有多強!
只是。
神秘人的話,值得相信嗎?
主魔苦笑一聲。
相不相信,有意義嗎?
他根本無法反抗神秘人,若神秘人在復生後,若真的收他為弟子,倒也是個不錯的結局。
沉默了一會,主魔開口︰「你想我做什麼?」
別人的巨人,都在拼本能作戰,就主魔不同,顯然神秘人另有目的。
而主魔,也沒有選擇的權利,主魔相信,之前鎖他的九條鐵鏈,隨時可以出現。
「聖地祭壇內的祭主,是我復生之關鍵,祭主必須超月兌,我賦予你進入聖地祭壇之能,祭主若主動超月兌,那便隨他,你暗中保護就行,若祭主不願超月兌,你就幫他超月兌,屆時,我給你超月兌之法。
不要再有小心思,我如今隨時可以復生,但我要以最大力量復生,而且,我若失敗,你們都會死去。」
「好,我幫你!」沒得選擇的主魔,直接應下。
「很好,這之前,你還有一件事需要做,殺了蘇然,蘇然這個人,必須死!」
蘇然!
主魔神情無比嚴肅,「蘇然是蟲子的人?」
「以前不是,但現在算是,我出動所有的巨人,算是與蟲子提前決戰,也是為殺蘇然,蟲子派蟲來擋我,這是在保護蘇然。
你獨自出發,斬掉蘇然!」
「蘇然現在在哪?你本領強大,找他不難吧?」
「這得你自己去找,有蟲子在干擾,我做不了太多,蘇然可能做三件事,接觸祭主、接觸宇衣,及,前往譎陽不老山,譎陽不老山你不用管,那里有我的人。
至于蘇然現在,他應該在譎陽大陸。」
……
「真是……變天了啊!」
雷霆肆空的異象,蘇然也看到了。
立在九溝澤淵之上,蘇然眺望著一個方向,這個方向,是魔使面具指向的魔心教總壇。
雷霆異象之源,就在魔心教總壇!
以主魔鎖于魔心教總壇看,總壇應該是神秘人的地盤。
除了雷霆異象外,便是驚天的打斗之音,打斗之感,這種動靜,就算普通人,也可清晰感知到。
兩批恐怖存在,在互相對戰。
規模極大,戰場也極為恐怖。
「如此大戰,也只能是神秘人和蟲子的布置了。」
「若沒猜錯,應該是四方澤淵紅棺內的蟲子,在與一批如主魔的巨人在大戰。」
「兩個陰謀者,這是要決戰了嗎?」
蘇然搖搖頭,沖天而起。
他早想看看天空的最高處了,想知道天空的極限,到底是什麼。
很快。
蘇然便穿過一片又一片的雲海,在一片混沌區域止住。
「這就是天的盡頭嗎?」
混沌區域,擁有極大的阻力,無法穿行。
不過。
元陽真身!
蘇然身軀一漲,變身兩千米高的金色巨人。
在金色巨人之下,這阻力便不算什麼,蘇然繼續穿行。
又前行了一段距離,蘇然再次停住腳步。
在混沌區域前行,只能一步一個腳印,速度很慢,憑借元陽真身,蘇然可穿行混沌區域,可元陽真身不持久,若在域力耗盡前沖出混沌區域還好,沖不出去,他就得困死這里了。
混沌區域沒有域力因子,域力得不到恢復。
蘇然雙眼冒著金光,極力眺望。
模模糊糊中,他好像看到了兩具浮尸,一具浮尸,身軀無比巨大,一眼望不到頭,另一具浮尸,是一只巨大的蟲子,形態類蠱。
「兩具浮尸,一人一蠱……」
蘇然心中剩余的一點困惑,全解。
他所在的位置,就在兩具浮尸的中間地帶,這個世界,也兩浮尸所化?
「外面……是真的星空嗎?」
蘇然雙眼,有些迷茫。
古蠱界有太陽,也有星光,原本蘇然以為在古蠱界見到的太陽是真的太陽,其實不是,不過是混沌區域內的一些虛影,都是假的。
古蠱界的人,從未見過真正的星空。
……
(卷二)
重回古蠱界,蘇然有些遺憾,沒能穿過所有的混沌區域,沒能親臨星空。
真正的星空,他是見過的,在前世。
如今的他,生存無需借助呼吸,在星空行走絕無問題。
如能親臨星空,縱然古蠱界有太多的陰謀,那又有何關系,陰謀,也僅限于古蠱界之內。
域力!
域力量若能再提一提就好了!
這樣,他或可穿過混沌區域,抵達星空!
到了星空,屆時是去是留,全憑他意。
那兩具浮尸也很可怕,雖然死了,但死後的世界卻能衍化世界,那其生前,得有多強?
蘇然如今,也算模到超月兌的門檻了,他感覺,即便超月兌,想要衍化世界,也不會這麼簡單。
古蠱界,真只是兩具浮尸衍化的?
蘇然長嘆一口氣,他現在可以確定,古蠱界的兩個陰謀者,一個與巨人浮尸有關,一個巨蠱浮尸有關,兩陰謀者無法出世,但卻有特別的能力,想必,兩者都只是浮尸的意識體,在謀劃復生。
在浮尸復生前,他若沒得超月兌,或沒能力親臨星空,極可能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境。
蘇然走在譎陽大陸上,開始收集剩余譎陽的陽月之兵,之前吸收陽月之兵後,他會將人一並斬殺,如今,倒是無多大必要。
……
譎陽不老山。
祭主一手托著聖地祭壇,帶著月奴兒出現在山前。
一人吸收了所有獻祭之力的月奴兒,修為已成半超月兌者,不過即便如此,月奴兒的修為,也僅如前幾位半超月兌者一樣,在半超月兌者中,算是普通。
祭主︰「你說,蘇然會來不老山嗎?」
月奴兒︰「會來的,蘇然需要獻祭之力提升實力,如今蘇然應該在清理譎陽大陸剩余的譎陽奴,清理完,蘇然再想提升,只能上不老山。」
祭主搖搖頭︰「呵呵,那可未必。」
「不過,我也無需管他來不來不老山,如今惡蟲已圖窮匕現,放出了這麼多年養出的所有蠱蟲,真正的亂世降臨,我平定亂世的時機也到了,這是我的使命。
我的超月兌之機,也已到來。」
「超月兌之機?」月奴兒不太理解。
月奴兒還是那個月奴兒,只是思維稍稍有點不一樣了,記憶沒有變化,但會完全站在祭主一方思考問題。
「你等下就明白了。」
祭主笑著帶月奴兒上山。
若大的譎陽不老山,空無一人,只山中月復地,生長在一株十米高的銀色大樹。
銀色大樹上,開滿銀色之花。
銀色大樹之外,則立著八個石人雕像,各佔一方。
歷史中,進入過譎陽不老山的譎陽有很多,但那些人,都不存在,顯然已被某些存在抹除了。
「這是什麼樹?」月奴兒不解看著銀樹。
「超月兌之樹。」
祭主心奮道︰「我是平定蟲禍的天定使命之人,這顆超月兌之樹,于我在祭壇內領悟超月兌法時所得,並栽于這不老山上。
其實,我活了很久,久到自己都忘了出生年月。
這顆超月兌之樹,也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月,如今超月兌之樹已是開花之狀,超月兌之樹一旦結果,便是我超月兌之時。」
祭主繼續說著︰「看到蘇然的金色月牙,我一度以為蘇然也會是使命之人,不過,當從你口中得知了蘇然生平的一切後,我明白,蘇然不可能是使命之人!
聖地祭壇其實算不得什麼,超月兌之樹,才是使命之人的根本。
而我,就是唯一的使命之人。」
「確實,」月奴兒應和︰「祭主說主魔只是使命之人手中的棋子,負責應對惡蟲弄出的一些危機,之前見主魔在捉拿蘇然,那麼顯然,蘇然不會是祭主的朋友,只能是祭主的敵人。
而祭主的敵人是惡蟲,所以,蘇然應該是惡蟲的人。
古超月兌所化的生死蟲蠱,對主魔出手,這何嘗又不是為蘇然解圍,不然,蘇然之前斷無活路。」
「說的很對!」
祭主對月奴兒的回答很滿意︰「我真是越來越來喜歡你了,你長的漂亮,思維也活躍,我都不忍心殺你。」
「願為祭主而死!」月奴兒頷首。
祭主點點頭。
月奴兒又好奇道︰「祭主說超月兌之機已到,那麼,超月兌之樹該結果才對,可未見……」
「這就需要你了。」
祭主笑道︰「不老山本來有許多譎陽,可這些人都死了,化為了超月兌之樹的養分,與聖地祭壇一樣,超月兌之樹,也需要陽月之兵,不過,直接吸收陽月之兵對超月兌之樹有害無益,必須結合獻祭之力一起吸收。
我心中也一直存疑,蘇然到底以何種手段吸收的陽月之兵。
陽月之兵可不是能隨意吸收的,同樣是修真陽經,我若直接吸收陽月之兵,月牙印記有直接崩潰的可能,只能通過祭壇,轉化為獻祭之力進行吸收。」
「好了,蘇然之事不提。」
「超月兌之樹需要獻祭之力結出超月兌之果,之前歷代的那些譎陽共主,便都是獻祭給了超月兌之樹,按照那些譎陽共主的數量,超月兌之樹完全可以結果了。
不過時機未到。
如今惡蟲開始發出最終的決戰,那麼,結果的時機,便是到了,如今卻是差最後一個結果的引子。
你將自己獻祭了,超月兌之果,便會結出。」
月奴兒听後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緩步走向超月兌之樹。
超月兌之樹的枝條涌動,準備將月奴兒穿個通透,不過祭主搶先喊道︰「不用殺她,她的陽月之兵留著,吸收獻祭之力便可。」
月奴兒卻回過頭︰「我一直有個夢想,想成為一個正常的人,不想要陽月之兵,留我一個全身便行。」
祭主點頭︰「也可。」
枝條穿過月奴兒的陽月之兵,陽月之兵開始消解,月奴兒額頭的兩個小角,也在消失。
月奴兒修為狂降,體內的域力,也在消失……
不一會兒,月奴兒變成了一個‘正常人’,沒有陽月之兵,及各種譎陽的特征。
而超月兌之樹如祭主所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結果。
銀色的果子,瞬間結了滿滿一樹。
祭主取一個銀果放入嘴中,其胸口的還差一點圓滿的主月印記,直接滿月圓滿。
祭主開始坐地感悟,許久他才重新睜開眼,眼中滿是心奮之色︰「果然是超月兌之路,一顆超月兌之果入月復,我感覺到了不同的地方,之前我之域力,竟然是有缺的,如今在通向完美!」
「我呸!」月奴兒這時卻是惡狠狠啐了一口,陽月之兵被吸收後,月奴兒又變成了曾經的那個月奴兒,思維重新恢復了正常。
「之後有你好受的!」祭主對月奴兒虛空一點,月奴兒直接被禁錮,不可動彈。
祭主重新看向超月兌之樹。
一個金色的超月兌之果,進入祭主的視線中。
「怎麼回事?所有的超月兌之果都是銀色,為何會出現一顆金色的超月兌之果?」
祭主先是困惑,旋即大喜︰「金色超月兌之果只有一顆,難道其有特殊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