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驚天動地之威，乾城他們卻已經看不到了。
最後的爆炸，乾城避得算是早的，也受傷不輕，更不要說其他。
古佛寺這邊兩個六品小和尚直接身死，金剛佛子最後時刻袈裟包裹，倒是受傷不重，另外兩個高品也奄奄一息。
水千層早已經沒了之前的瀟灑從容，渾身是血，此刻出氣多，進氣少，要不是最後時刻這家伙將之前得到的一滴三光超凡水吞下，此刻也早死了。
讓乾城沒想到的是，蔡京燕的傷勢竟然不重。
月光跟月影最後時刻死命護著他，月影即便一條手臂被炸斷，也沒放手。
更讓乾城意外的是，哥舒行雲跟哥舒行雨倆兄弟，竟然也跑得很快，幾乎是乾城躍起同時，他們也向外逃走，哪怕只是早了那麼一點，最後的沖擊就能少承受不少。
這兄弟倆還在瞬間劍峰連體一般，抵抗能力增強許多，此刻正掛在百丈懸崖處，心有余悸的看著周圍。
乾城這邊抓著白鈴鐺跟燕無痕，燕無痕受傷也不輕，巨大沖擊讓他一條腿完全扭曲。
白鈴鐺倒是好很多，它下方的小花豹在最危險時刻幫她當了許多沖擊，此刻的小花豹則奄奄一息。乾城拉著白鈴鐺，白鈴鐺用雙腿夾住小花豹，此刻正取出丹藥往她嘴中塞去。
山峰不斷倒塌，洞天出現，與周圍山峰撞擊，造成無數毀滅景象。
雖然這洞天看起來只有十幾里，但造成的沖擊卻是數百里。
此刻乾城控制著黑鷹帶著三人飛入半空，從空中正好能看到這數百里崩塌毀滅的一幕。
雖然這周圍並沒什麼人類，但卻有無數妖族、妖獸，還有普通沒有開化的普通動物。只是在這種天災一般的崩塌災難之下，除少數運氣好的，又或是一些小妖王能活下來，大多數都會死得很慘。
也只有從高空才能看到這天災的恐怖跟殘酷一面。
這種時候，就算高品、妖王的力量在其面前也顯得那般渺小。
或許只有九品超凡、大妖王才能造成如此恐怖景象，至于入聖存在，那則更加恐怖。
之前雖然多次見師兄出手，但感觸都不大，因為師兄唯一一個像樣對手就是霍雲龍，但那次戰斗在萬丈高空之中。
也只有這次，真正見識到了九命妖聖、風雨妖聖出手，才知道入聖存在有多恐怖。那風雨妖聖一出手，千里狂風暴雨瞬間而至，天象之變化不過在其一念之間。
乾城甚至覺得，那風雨妖聖已經無需刻意，好像他出現不控制就會造成那般景象。
上升到千米高空，俯瞰下方數百里山川崩塌之景象，乾城、白鈴鐺、燕無痕久久無語。
至于風雨妖聖跟九命妖聖那震撼的追殺場面，早已經不是他們所能看到的。
「到黑鷹背上去。」乾城是最快穩定住心神的，提醒兩人一下，直接將他們扔到黑鷹背上，他自己也一個翻身落到黑鷹背上。
「呼……真沒想到這次試煉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要不是乾大少，真不敢想象咱們落入妖聖的算計中竟然還能活下來。」白鈴鐺此刻也回過神來，心有余悸的說著。
「啥也不說了。」燕無痕直接沖著乾城抱了抱拳。
小恩言謝、大恩無需多言。
「活下來就行，我自己都覺得不太真實。原本以為準備夠充足，底牌弄得夠多，現在看來以後再多底牌都不為過，再謹慎都不為過。」乾城擺了擺手，也頗為感慨。
普通人也許會因為一塊高空墜物，一次意外踫撞就沒了性命。
這些對修行之人自然不算事，但力量越強，接觸層次越高，所遇到的危險也就越大。
有時候想想，不論是普通人還是修行之人，想平平安安活到死還真不容易。
還好自己有劍宗這個大靠山，二師兄的威嚇、師叔那一縷神魂意念的出現，終究讓自己在這場大劫之中活了下來。
想到師叔，乾城立刻控制黑鷹不斷拔高。
就算黑鷹這種飛禽大妖層次的，也不敢進入罡風層，好在師叔那一縷神魂意念凝聚的身體，此刻在罡風層之下。
「師叔好，好師叔，謝謝師叔。」控制黑鷹飛到傲立半空瀟灑俊美的師叔面前。
賀九霄一直看著風雨妖聖他們離開的方向，很顯然，他能看到乾城他們早已經看不到的一些變化。
賀九霄微微側目看向乾城︰「回去算好了值多少錢，咱們一人一半。」
乾城︰「……」
師叔還是那個師叔，俊美瀟灑，但賬也算得很明白。
乾城本來準備的話都被打斷了。
「馭獸宗白鈴鐺拜見九霄劍聖前輩。」白鈴鐺之前沒機會，此刻雖然只是面對賀九霄一縷神魂意念，卻也收起小花豹，恭敬施禮。
「北燕狂刀燕狂刀後人，燕無痕拜見九霄劍聖前輩。」燕無痕也鄭重施禮。
「馭獸宗傳承比現在大部分宗門跟皇朝、國家都更古老，只可惜幾次大的變革中原來馭獸秘法喪失，後來補全的秘法有問題，所以才沒有入聖存在。你這小娃要想走的更遠，神域中尋找一下也許有機緣，要麼就是走自己的路，九品之後別去學你馭獸宗補全的那些爛七八糟的東西。」
「你燕家的狂刀十三式雖然月兌胎于大元刀宗，但燕狂刀當年獨創狂刀也融合了自己的東西，所以才能走出獨屬于自己的道路。你燕家人雖然能依靠狂刀沖擊入聖，但普及難度很大，除非能開創出十四式跟第十五式，燕家才能如神劍門、御劍宗一般的存在。」
賀九霄微微點頭，隨後直接給了兩人各一句點評。
他說得隨意，但白鈴鐺跟燕無痕卻都神情凝重，把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清晰記住，心中反復揣摩。
「師叔，這九命妖聖是怎麼回事，還有這妖山中的那位風雨妖聖？」見師叔各自點評一句之後就不再說了，乾城這才開口詢問。
一來是心中的確有諸多疑惑，二來他也不想跟師叔繼續探討三光超凡水的事情。
「那老妖婆一族人在萬妖森林中也佔一席之地，最近七八百年來人皇不斷擴張，滅百國、侵佔攻伐萬妖森林，與妖族戰斗無數。這老妖婆是萬妖森林中主戰派，一直想統合其他妖族聯手滅掉秦國，再滅掉大元。」
「他們想恢復妖族曾經的輝煌，因為有很長一段時間，妖族才是這天地間的主宰。但妖族也早不是曾經的妖族，內部斗爭遠超外部，人皇也趁此機會不斷侵佔萬妖森林。這老妖婆在七八百年前沒辦法推動妖族統一滅秦，干脆親自帶領族人來到妖山。」
「妖山外當時還有百國，這老妖婆就支持這百國與秦國大戰。也正因為她在背後支持，才讓秦國那些年的戰斗打得異常艱苦，損失慘重。」
「滅百國之所以持續那麼久，主要原因就是因為這個老妖婆。當時這老妖婆在妖山這邊發展得非常好，又跟鬼域勾結，有百國被她趨勢。每次秦國想全面剿滅時，她又能讓萬妖森林那邊策應、援助。如果持續下去，這老妖婆就反過來在秦國這邊扎根釘子，又發展出一股強大力量，而她當時想借助這股力量回去幫助她在萬妖森林中奪權。」
「當時她在妖山這邊光妖聖手下就有三位，百國之中也有兩位入聖存在跟她聯盟，鬼域方面也有鬼聖幫助。百國精銳大軍數百萬，妖山之中大軍更多。」
賀九霄目光望向遠方，隨意說著。
乾城、白鈴鐺、燕無痕卻已經听得入神，哪怕數百年後，听賀九霄隨意說幾句，都能想象得到當時的場面。
「當年九命妖聖在萬妖森林外取得的成就，也讓她在萬妖森林中佔據了優勢。當時已經逐漸有多方勢力開始支持她，具體不知當年她用了什麼辦法，將擁有龍族血脈的計蒙掌控變為坐騎。那時計蒙已經成就妖聖，被九命妖聖控制當成坐騎，讓老妖婆實力再度暴漲。」
「當時人皇都多次出手，才避免了老妖婆支持百國的反撲。不過也正是因為計蒙，這老妖婆最終才全盤敗北。具體不知人皇用了什麼辦法，幫助計蒙暗中控制。並且跟計蒙達成協議，當時我不在秦國境內，但你大師兄好像也參與了一些。」
「總之人皇多線齊動，鬼域內部出了問題，萬妖森林內部也發生大戰，人皇出其不意借傳送大陣進入九命妖聖老巢。計蒙策應反水，最終一舉殺了九命妖聖跟她手下的三大妖聖，無數妖族。」
「現在看來，這九命妖聖當年並沒被殺死，但當年她卻徹底慘敗。隨後計蒙掌控妖山，雖然妖山因為內部清理力量所剩不多，但配合秦國大軍，最終平定百國之亂。而人皇也將妖山封給計蒙，封其為風雨妖聖。」
這種事情，對于賀九霄這樣的存在來說不算什麼秘密。
雖然細節他不太清楚，但大體情況他都了解。
可對于乾城、白鈴鐺、燕無痕他們來說，卻完全不同。
三人听得津津有味，雖然許多地方只是一句話帶過，但越是如此，越讓人充滿想象的空間。
跟白鈴鐺、燕無痕又不同的是，乾城听到最後人皇將妖山封給計蒙，還封其為風雨妖聖時，他更是震撼。
想到之前他冊封神力大妖王那只笨憨憨的家伙為妖聖，整個妖山產生的巨大反應，他心中多了幾分明悟。
人皇這冊封絕對不那麼簡單，即便不是自己這般，但肯定也有其用意。而自己冊封那笨憨憨神力大妖王為妖聖時，之所以會有那麼大反應，肯定跟風雨妖聖這幾百年在這里有關。
難道是自己奪了對方的神性力量？
自己之所以能在這邊想到冊封，就能有效果，是不是也跟妖山中充斥的神性力量有關。
對了，風雨妖聖去追殺九命妖聖，這種時候他肯定不會帶著那只笨憨憨的神力大妖王，師叔又在身旁，也許自己可以趁此機會嘗試一下之前的一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