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常防君王春心動

軒轅林楠擁著康正帝,直到窗外的鳥兒歡暢地叫著破曉。康正帝像是忽然打起了精神,她說道︰「朕要早起上朝了。」

軒轅林楠半睜著冰眸,說道︰「陛下忘記了,今日沐休。」

康正帝僵了一下,又道︰「那朕要去批折子了。」

「陛下是不是不願意看見臣侍?」軒轅林楠冰涼的指背掠過康正帝的面頰,問道。

康正帝縮了縮脖子,尷尬地說道︰「不是。」

軒轅林楠擁著康正帝,說道︰「那就好好睡覺。」

康正帝想了半天,覺得自己對軒轅林楠發不出火,然後恨恨地轉過身去睡下了。

江珵鶴坐在鳳後寶座上,看著底下的君侍,能來的人,就差軒轅林楠了。江珵鶴看了一眼旁邊的漏壺,吸了口氣,說道︰「不等了。」

除了南宮虹夕月子靜養,蕭燼咳疾未愈,其他人都到場了。百里凌風隱隱地生氣,他倒覺得他還不如不來呢!

楚瑰也是冷著臉,不一會兒,卻又噙著一抹殘忍地邪笑。

「過幾日就是皇長子清風殿下的生辰了,陛下的意思,今年還是小辦一下。」江珵鶴說道。

江珵鶴問向左上首的唐越︰「仁德君,你的身體可好些了?」

唐越點點頭,回道︰「有勞鳳後費心了。已經好多了。」

「操持生辰宴席這樣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本宮會盡心為皇長子周全的。」江珵鶴說道。

唐越恭敬不如從命地謝過了江珵鶴,便再無他話。

江珵鶴又說道︰「皇長女和二皇女一見面就打架,天天在南書房打的讓夫子無法教學。晨修儀和楚美人,這個月就不必再去皇女所看她們兩個了。本宮這次的懲罰若是她們兩個還不能長記性。那便只能罰跪宗祠了!」

南宮紫晨和楚瑰這才從吃味康正帝的事情上回神,畢竟孩子在他們眼里,才是真正完全屬于他們的。

二人不敢辯駁,只得對江珵鶴恭順地致歉。

江珵鶴看大家興致缺缺,便早早散了。直到大家都出了鳳儀宮,江珵鶴這才對劉鑫吩咐道︰「去送一盒上好的秘制驢膠糕去給福陽殿。」

劉鑫有些不悅,說道︰「鳳後,軒轅瑤章都不來給鳳後請安,鳳後還把這樣貴重的東西送過去……這上好的驢膠糕今年只得了六盒呢!」

江珵鶴到底其實也是不順暢的,可他只能拿出大度的姿態。自古以來,正夫就是必須寬德賢惠的,以給妻主物色調養好的侍和小爺為己任。確保妻主的後嗣繁榮,還要體察妻主怎樣才能更開心。

江珵鶴沒有辦法,他是鳳後。

南宮紫晨心底郁結難舒,只得跟著慕容淺秋去了華清宮。

「怎麼了?你們兩個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南宮虹夕有些不解地問道。

南宮紫晨抿著唇說道︰「容姐兒和玉姐兒打架,屢教不改。我和楚美人,就被褫奪了探望皇女所的權利。」

南宮虹夕說道︰「嗨呀!這有什麼的呀!」

南宮紫晨一見南宮虹夕的眼珠子黝黑發光,便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了。他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讓容姐兒張長記性也是好的。提起容姐兒,陛下總是不樂……」

南宮虹夕想了想也是,畢竟曲靖容……從某種角度來說,根本不是康正帝的孩子。

南宮虹夕看著一旁黯然傷神的慕容淺秋,問道︰「你又怎麼了?」

慕容淺秋一臉怏怏寡歡地說道︰「還能怎麼呀!我又沒有孩子可擔心的!無非就是不高興陛下又往被窩里加人了唄!」

南宮紫晨再也沒做大度的模樣,任由慕容淺秋說了,並不制止。

南宮虹夕看向南宮紫晨,又看向慕容淺秋,不解地說︰「誰呀?她帶回來人了?」

慕容淺秋沉默了許久,說道︰「沒有。是福陽殿的那位。」

「福陽殿的?福陽殿是誰啊?」南宮虹夕死活也想不起來福陽殿在哪。

慕容淺秋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建章宮福陽殿的那位嘛!那個站老遠都能感覺到冰塊氣息的降將之子!沒想起來?」

「哦!他呀!」南宮虹夕搖了搖頭。

南宮虹夕不屑地說道︰「我一向以為哥哥比我了解陛下,如今,我倒想跟你打個賭,陛下對他,定然是跟對那邊那幾位是一樣的。」

南宮紫晨鳳眸微眯,問道︰「你真的不覺得陛下對他是不一樣的?」

南宮虹夕輕笑道︰「嘁——陛下對建章宮的主位不也不一樣?」

慕容淺秋想了想,倒也松了口氣。

南宮虹夕說道︰「她啊,她看誰的眼神里有情沒情,我最敏銳了!你忘了?」

南宮虹夕瞥了一眼慕容淺秋,對南宮紫晨壓低了聲音說道︰「她當初看未央宮那位,可不就是我最先發現她動了心思的麼!」

慕容淺秋才不想理會那些陳年舊事,他只追問道︰「那虹夕哥哥可看過陛下回來之後,看著軒轅瑤章的眼神是什麼樣的麼?」

南宮虹夕楞了一下,仔細回想著康正帝回來那天,她的眼神……

南宮虹夕想了許久,搖了搖頭。慕容淺秋又泄了氣。

「陛下回來那天,壓根就沒看他!」南宮虹夕看著泄了氣的慕容淺秋,沒好氣地說道。

「那虹夕哥哥不是就等于沒看見過麼!」慕容淺秋怏怏不樂地說道。

「你喜歡一個人,你會不看她麼?」南宮虹夕力證自己的觀點。

慕容淺秋抻著脖子又想辯駁,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南宮虹夕說的有道理。可他心底還是有些發虛地問道︰「真的嗎?那陛下是真的不喜歡他?」

「但願如此。」南宮紫晨抿了抿薄唇說道。

南宮虹夕一挑眉,問道︰「莫非未央宮的那位,也以為陛下又動情了?」

慕容淺秋聳了聳肩,說道︰「所有人都這麼認為的啊。」

南宮虹夕冷笑了一聲,說道︰「這回,讓他也知道當初我們的感受了!」

未央宮漪瀾殿里,穆子衿意興滿滿地離去,秦楚笑忍不住蹙著眉頭。

「沒有辦法,我若不答應他,我會被他煩死的!」柳書君深深地嘆了口氣,頗顯無奈。

秦楚笑搖了搖頭,說道︰「我當簪纓世家都是好教養呢!竟然教出這麼個只會死纏爛打的人。」

柳書君一臉愁雲慘霧地樣子,說道︰「就算是住在我的殿里,陛下也不會喜歡他的。」

秦楚笑听到這個話題,就有些不樂了。他桀驁不馴的眉眼里,充滿了冷怒,說道︰「人一個個的多起來。真是討厭!早知如此,當初我就應該走的!」

柳書君心底雖然不高興,又有些害怕和吃醋,可他還是說道︰「我倒覺得不一定是因為陛下動情。」

秦楚笑鷹眸不悅地看向柳書君,說道︰「你也太片幫她說話了!你當真不吃醋麼?」

「哥哥瞧你這話說的!我就是因為吃醋,才不希望陛下真的動情呢!況且,你前幾天沒有發現軒轅瑤章有所不一樣嗎?」柳書君麋鹿眼忽閃忽閃地說道。

秦楚笑微微蹙眉,細細一想,說道︰「你這樣一說,我倒也覺得是有點兒那麼個意思了。可是,若是陛下不縱容他,他能那樣不知天高地厚地,敢不來給鳳後請安麼?」

柳書君一臉「你忘了,剛才那位什麼樣嗎?」的神色,看著秦楚笑。

秦楚笑翻了柳書君一眼,說道︰「好吧。你有理!」

柳書君一臉無辜地說道︰「我可什麼都沒說!」

秦楚笑嘆了口氣說道︰「我真的受不了她再喜歡別的什麼人了!」

柳書君也嘆了口氣,臉上忍不住有些寂寥地說道︰「誰不是呢?」

在柳書君和秦楚笑還在暗自傷神的時候,浮翠慌忙地跑了進來,柳書君微微有些詫異,問道︰「怎麼了?」

浮翠焦急地說道︰「皇女所……皇女所的皇女和皇子們,打起來了!」

柳書君麋鹿眼瞪得老大,揪心地說道︰「誰和誰打起來了!你慢慢說!」

「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剛才去取月例銀子,遇見了皇女所的劉昱,他慌張地跑向鳳儀宮去稟告。奴才也沒來及細問,他就跑了。奴才只知道,他說皇女皇子們打成了一團!」浮翠有些自責,卻也難掩焦心。

柳書君和秦楚笑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柳書君說道︰「走,咱們去看看吧!」

雖然秦楚笑所出的曲枉然只有一歲多,按理說是不可能和誰打架的。而柳書君的曲了然還未滿一歲,剛學會叫父親而已。可是,他們的孩子畢竟在皇女所,心底即使覺得可能這件事與自己的孩子沒什麼關系,但是那縈繞心頭的擔心,卻是揮之不去的。

柳書君和秦楚笑往皇女所走的時候,又遇見了百里凌風和楚瑰。唐越和蕭燼也在不遠的前方。

快到皇女所的時候,楚瑰緊縮眉心,對百里凌風說道︰「凌風,鳳後有命,我不能去,你幫我看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

百里凌風點點頭,說道︰「你自放寬心些,我去去就來。」

楚瑰看著他們一行人走遠,而南宮虹夕和南宮紫晨,還有慕容淺秋也跟了過來。南宮紫晨看著楚瑰止步不前,便也只好咬了咬牙,對南宮虹夕說道︰「你去之後,定要幫我好好勸勸容姐兒。」

「現在不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南宮虹夕護犢子地瞥了一眼楚瑰說道。

南宮紫晨苦笑了一下,勉強扯了扯嘴角,說道︰「還能是怎麼回事呢?我心里都有數的。」

南宮虹夕也不好繼續偏幫,只得點點頭,拍了拍自家哥哥的手,寬慰道︰「你切勿焦心,我定會去問清緣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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