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宮闈內禍起蕭牆

南宮虹夕看著康正帝的臉,喃喃地道︰「真的是你……總是這麼沒正型。」

康正帝死皮賴臉地說道︰「你不就是喜歡我這麼沒正型麼?」

「可我只喜歡,你對我一個人沒正型。」南宮虹夕說道。

康正帝張口咬了南宮虹夕,說道︰「我也不是對所有人都沒正型啊!」

「可你不只是對我……」南宮虹夕依舊抓著這個不放。

「好好好,我是混蛋……」康正帝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那我也喜歡你……我是不是很賤?」南宮虹夕說著,很委屈的從鳳眸眼角滑落了眼淚。

「你把我折騰的動都動不了,我還是很心疼你,那我是不是很賤?」康正帝擰了一把南宮虹夕的側腰。

南宮虹夕將康正帝抱著翻過身,低頭看著她,說道︰「你心疼我,為何會記恨我那麼久?連……那事,都是我最後一個知道?」

康正帝倦乏的看著南宮虹夕,她很想問他︰別人都是自己看出來的,她也沒滿世界去告訴他們,為何南宮虹夕卻一直感覺不出來?

康正帝靜靜地均勻了呼吸,過了許久,她這才說道︰「能不能不聊過去的事情?」

南宮虹夕眼底頗為受傷,他狠狠地咬住康正帝的唇,不顧她的抗拒,再度粗暴的侵略起來。而這次,他渾身散發的情緒,是悲傷和絕望。

「虹夕……虹夕!別——唔唔唔……」康正帝剛能說句話,卻又被南宮虹夕堵住了嘴。

「你以前……叫我夕兒的……」南宮虹夕喘著粗氣,附在康正帝的耳畔如泣如訴。

康正帝狠狠地咬了南宮虹夕的肩膀,這才嚶呃道︰「啊——夕兒——輕些……」

雲歇雨休後,康正帝在南宮虹夕的懷里沉沉地昏睡了過去。南宮虹夕滿面愁容,他很想和康正帝說會兒話。

他想要的,並不是每次相處這一時半刻的歡愉。確切地說,他想要的,並不止是歡愉。他想要的是兩個人交心的聊天溝通。他想要,她心里有他。

南宮虹夕一夜難眠,直到天色從沉暮變的泛起了沽藍,他才支不住心事,睡了過去。

而在他剛睡著沒多久。康正帝卻醒來了。

康正帝看著這張與南宮紫晨一模一樣的臉,心底不由地泛起了蜜意。她摟著南宮虹夕,親了親他的面頰。

康正帝看著他的側臉,鼻梁俊挺,微薄的嘴唇輕輕的張著,細長的鳳眸連著卷簾一樣細密頎長的睫毛,微不可察地輕輕顫動著。

康正帝很想知道南宮虹夕在做什麼夢,在他夢里的她,會不會現實的她,懂得如何讓他重拾開心的笑容。

康正帝將南宮虹夕摟著自己的手輕輕的拿開,再度親了親南宮虹夕的面頰。躡手躡腳的抱著衣服出了門。

候在門口的宋惜玉嚇了一跳!這堂堂的皇帝,像是偷了人似的,抱著衣物,連襪套也沒有穿,就跟個小賊一樣鑽了出來。

康正帝對著門口驚醒的留夜宮人們,比著噓聲,在宋惜玉的服侍下,穿上了衣物。

「去……」康正帝正想說什麼,又扭頭看向衍慶堂門口的宮侍,說道︰「早上不必把你主子過早地叫醒,一會兒你讓小廚房給備一份乳鴿湯。湯里加個荷包蛋,蛋心不要煮的熟透了,淌著汁子的,他最喜歡。」

康正帝交代完,便走了。而她,是來到了對面的承暉堂。承暉堂守夜的宮人們睡眼惺忪地,看見了康正帝,這才都警醒了起來。

「噓——都不必多禮,朕只是過來瞧瞧。」康正帝悄聲地說道。

所有的宮人都低下了頭,噤聲而立。康正帝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南宮紫晨的榻旁,靜靜地看著南宮紫晨的睡顏。

梁斐芝一覺醒來,趕著點兒,跑到衍慶堂去請康正帝上朝。這才發現,康正帝早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就去了承暉堂了。

梁斐芝微微蹙了蹙眉心,莞爾,又似什麼也沒想似的,進了承暉堂的宮院。

「朕看晨順華睡得不安穩,你一會兒讓喜太醫,早早就來請個平安脈。吩咐司膳司和司藥司所送來的東西,全部都必須讓喜太醫看過,確保無誤,再讓晨順華用。」

康正帝說完,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承暉堂。

康正帝下了朝,宋惜玉趕忙跑到梁斐芝耳旁嘀咕了些話。梁斐芝震驚之余,又露出點兒費解和幸災樂禍。

「陛下……」梁斐芝有些遲疑地,走到了康正帝身旁。

「什麼事?」康正帝看著梁斐芝,眯了眯眼,說道︰「吞吞吐吐的,到底什麼事!」

「回稟陛下,這……發生了一樁怪事。」梁斐芝一臉惶恐地說道。

「什麼怪事?」康正帝屏眉冷凝地看著梁斐芝。

梁斐芝附耳稟告︰「早上鳳太後抱恙,叫太醫院的年輕太醫看過了,結果又去請了濮太醫。濮太醫診斷完,不敢據實相告,先跑來了交泰殿門口,候著陛下呢!」

康正帝蹙著眉听了半天,卻反而眉宇舒展了。

「走!」康正帝剛走了幾步,又對梁斐芝警告道︰「讓御前的嘴巴都緊一點!以前的種種,朕都不與你們計較。但是,這事,要是泄露出去分毫,御前的人,朕就要有一個拿一個的拖去掖庭!」

梁斐芝心底的猜測坐實了,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倍加恭順地應道︰「諾!陛下且放心!」

「濮太醫,這大熱的天,你怎麼在發抖呢?」康正帝嘴邊噙著一抹笑意。

「老臣愚鈍!老臣年事已高……」

康正帝看著跪地撲倒的濮太醫,打斷她道︰「行了!想請辭也等往後再說吧!先說,你給鳳太後請個平安脈,到底怎麼回事,把你嚇成了這樣?」

「這……」濮太醫吞了口唾沫,她艱難地說道︰「回稟陛下……鳳……鳳太後他……鳳太後他……」

「他、他、他,他什麼他?有話快說!」康正帝不耐地說道。

「鳳太後他有喜了……」濮太醫越說越委屈,聲音也越來越小。她恨不得自己說完話,就能隨著聲音一起,憑空消失了。

「嗯?」康正帝故作驚訝地看著濮太醫。

康正帝看向窗外,扳著指頭在算日子。過了一會兒,她說道︰「嘶——不對啊!」

「這母皇駕鶴西游……已經快一年了……這鳳太後的身孕,可有十一個月?」康正帝瞪著大眼,看向濮太醫。

濮太醫一臉悲戚,閉著的眼楮,許久才睜開,她又雙手撲在地上,說道︰「回稟陛下,鳳太後……鳳太後的身孕只有三個月之余……」

「哦……」康正帝點點頭。

濮太醫偷偷地抬著眼,心底揣測著什麼。但是按道理說,竹言讓她如實稟告,文德太貴君定會保她全家無恙,理應不會騙她的吧?

反正,她知道了這樣的事情,橫豎都是活下去的希望不大了。橫也是死,豎也是死的時候,抓住一個不知道會不會兌現的承諾,也是人求生的本能。

莞爾,康正帝這才忽然看向濮太醫,拍案而起道︰「大膽奴才!你不會懷疑——是朕的吧!」

濮太醫像是被說中了心事,一臉慘蠟,連連磕頭,告饒道︰「老臣不敢!陛下明察!老臣不曾這麼想過!老臣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想這樣大逆不道之事啊!」

「哦——」康正帝看著濮太醫,說道︰「你說鳳太後大逆不道……」

濮太醫一听這話,嚇得魂都沒了!她老淚縱橫地連連磕頭,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老臣不敢!老臣……老臣不敢啊!」

「嗯——鳳太後的平安脈,嘶——平日里是……濮太醫的女兒,和司徒太醫負責的吧?」康正帝輕輕地用指關節,有節奏地敲擊著桌案。

濮太醫一听,額角的汗更是如瀑布傾瀉了。她心里換著千百種心思去猜想,每一條路都是︰死罪。

「噯——」康正帝心道不好,趕忙招呼梁斐芝︰「梁斐芝!快叫人來!濮太醫昏倒啦!」

康正帝看著御前侍衛把濮太醫抬了出去,便安靜的坐在鎏金篆雕龍紋椅上。是時候反擊了嗎?她眯著眼,暗自想道。

自從康正帝登基以來,鳳太後的種種行跡,沒有一步不是在逼迫康正帝與他翻臉。

鳳太後仗著自己浸嚶皇宮的時日已久,前朝後宮都有依仗。一來便下手毒害康正帝的皇長女曲靖容。

雖然,他是慫恿連燁,假借連燁之手去做的這些事情。可是,始作俑者,其無後乎。(此句注解頗多,文中采用的意思是︰第一個干壞事的人,就應該絕他的後。)

他曾那樣高調的,仗著自己有持無恐,便明目張膽的讓康正帝知道——他就是幕後主使。他當時,想給康正帝一個明確的訊號︰即便你是皇帝,那又如何?即便我在背後主使的連燁,那又如何?你,不能怎樣!

康正帝就是從那件事開始,往太醫院提了幾個年輕貌美的太醫。只是,她沒想過,東窗事發的竟然會這麼早!

這一步步的算計,康正帝本想著,等到她根基穩固了,差不多即使不發生什麼,她也要去著手安排些陰毒損狠地招數的。結果,不曾想,「幸福」來的太快、太突然了不是?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