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伶唱一曲越人歌

柳書君看見柳書玉指月復上滲出的血漬,又見柳書玉小心翼翼的不敢把血漬沾到衣服上,忍不住心頭有些酸楚。他從琵琶袖袖口中取出一條錦帕,趕緊幫柳書玉按住了指月復上那道血痕。

柳書玉這才笑了,說道︰「你不生哥哥的氣啦?」

柳書君眉心微蹙,雙眼中泛起了晶瑩的淚花。柳書玉往柳書君身邊又靠了靠,說道︰「多大啦,還掉金珠子吶!」

柳書君微微低頭。是的。柳書玉,是不若從前做知府嫡二公子時,那般端著一副不沾凡俗的滌仙氣質了。

可是,柳書玉,永遠是他柳書君的哥哥。

是那個曾經拉著他,偷偷跑去買小食給他吃的哥哥;是那個母親一罰他,就會拉著大哥幫他說話的哥哥;是那個知道他受了什麼委屈,恨得咬牙切齒一定要幫他出氣的哥哥……

「哥哥那時候……也不是不想幫你,主要哥哥才到陸家做……小爺。你要是要錢自己跑,倒也算了。你要錢,是為了給一個拖累你的老頭子治病……」

柳書君真的不想再听見,柳書玉嘴里說出什麼讓他听不下去的話。

他雙眸微紅的說道︰「二哥,大哥安葬在菱州了。我記得他以前很喜歡菱州的瓊花呢。我就求陛下,把大哥安葬在那里了。母親和父親葬回了路州。」

柳書玉嘴角尷尬的扯了扯,趕忙垂下眼簾,再抬頭笑著說︰「嗯,在菱州也好。咱們不說不開心的事。你給二哥講講你吧!你怎麼樣?宮里其他的君侍,好相處麼?陛下寵不寵你?」

「不知可否請陛下恩準,讓咱們大月氏第一美人樂師,為這臘八節美酒家宴獻曲一首呢?」

眾人循聲望去,看見了一個身著醬紫色鎏金雙襟闊邊長裙,蘇繡搶針青藍蟠螭栩栩如生。腰墜漢白玉雕赤螭俯祥雲玉牌墜子。金絲薄錦的立帆翹頭履前也用蘇繡搶針繡的一對四爪螭如破畫活物。從頭到腳無一不透著貴氣。又見她生的唇紅齒白,有三分像先帝慶順帝的面容。可那姣好的面容上卻多了幾分張狂,眾人一眼便認出,這說話之人正是先帝的六皇女曲宸嵐。

不知康正帝在想什麼,她只是微微偏著頭,靜靜的俯瞰著曲宸嵐。原本熱鬧的宴會,卻驟然安靜了下來。

康正帝越是不說話,周圍的人,越是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了。尤其是伺候在側的奴才們,躬著腰倒酒的,把酒倒滿了,也只敢捏著酒壺,不敢起身挪動,也不敢把酒壺放回桌子上。

秦楚笑心底知道,早晚會有那麼一天。

可,是當這一天到來了,他還是有些難過。康正帝看著秦楚笑緩緩地,從軟席間站了起來。她眼底的心疼和怒火,像是馬上就要沖破她的杏眸射出來似的。

「承蒙齊王青眼賞識,陛下就容臣侍獻丑了吧。」秦楚笑嘴角含笑地說道。

柳書君臉色發白,他微微顫抖的手被柳書玉緊緊的握著。秦楚笑還是個樂師,先帝在的時候,都沒誰這樣銹辱過的大月氏第一男樂師。而他柳書君呢?

柳書君雖然面上裝的很鎮定,可他的嘴唇都涼透了。

康正帝正要站起身,江珵鶴卻不著痕跡的,笑著搶話道︰「陛下一向愛重秦八子的琴藝。還對本宮說過,這秦八子的琴藝猶如天籟之音,音音細韻。听聞一次,就感到余音繞梁。再听任何聲音,都如嘈雜噪音不堪入耳呢!眾位皇室宗親,今日能有這份無上榮耀,听一回陛下善音而藏的人間仙曲。是何其有幸的事啊!」

帝師月落雪閑閑大方的繞過案幾,跪下叩首道︰「謝——陛下隆恩——!」

康正帝低垂著眼簾,看著一眾人都跪下向她謝恩,淡淡的說了句︰「平身吧。」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公主同舟。

蒙銹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知得公主。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康正帝听得出,這首歌是她教秦楚笑的《越人歌》。

那時候,她們還在夢瑤,秦楚笑問她這首歌背後可有什麼樣的故事,她枕著秦楚笑的腿,娓娓的給他講了《夜宴》的故事。

當時秦楚笑悠然地問康正帝,將來萬一她做了皇帝,有人欺侮他風月出身,怎麼辦?

康正帝那時笑著說,這點小事不必擔心,她會幫他解決這種問題的。她當時還天真的說,誰瘋了,敢在她面前折辱她的男人?

那時的秦楚笑,淡淡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康正帝的拳頭緊緊的攢著,江珵鶴低聲勸道︰「陛下……」

康正帝立刻嘴角噙著笑容,說道︰「好!辛苦朕的笑兒了!」

秦楚笑剛要開口接話,曲宸嵐卻鼓著掌站起來了,說道︰「果真如鳳後所說那般,余音繞耳,名不虛傳!陛下難道不賞嗎?」

秦楚笑臉色慘白,康正帝牙關緊繃,卻也不能發怒。她的指甲嵌進了她的肉里,卻強裝出笑靨,說道︰「好!那就賞秦八子,新進貢的夜明珠一顆。」

「陛下且慢。」

「又怎麼了?」康正帝臉上的不耐之色已經頗為明顯了。

曲宸嵐跪伏于地,雙手拱揖地答道︰「回陛下,這三軍將士在前線拋頭顱,灑熱血的為大月氏奮戰著。過臘八節,擺這臘八宴已然是有些令人慚愧汗顏。若不是太祖舊制從未使這臘八宴斷過,今日都不應當如此破費和歡慶。如今秦八子一首曲子,便能得價值連城得夜明珠一顆,著實會寒了前方將領得心吶!皇姐雖然僭越了,可皇姐一心為護陛下聖明啊!」

「那賞一對東珠吧!」康正帝淡淡地說著。可她心里卻道︰好听的大道理全被你說完了!

「這……東珠一對,也可換取數匹戰馬了……」曲宸嵐繼續「仗義執言」。

康正帝怒壓著心底翻涌的殺意,平靜得看著曲宸嵐,淡然問道︰「那依照皇姐的意思,朕的愛侍,應當賞什麼呀?」

「就賞一枚玉佩吧,正好也有詩雲︰何以結恩情?美玉綴羅纓。這寓意也美好!既可以表達陛下一番真情真意,又不會讓天下輿情傷心。」曲宸嵐言辭鑿鑿地說道。

康正帝在衣袖下的手,血管暴起,骨節分明的緊緊攥著。可她面上,不得不掛著笑,說道︰「嗯,就這麼辦吧。」

鳳太後等一群想看康正帝笑話的人,終于是心底稍微舒暢了一點,只是她們沒有如期望那般,看見康正帝為君侍發飆。稍微還是有些失望于康正帝的冷靜鎮定。

經過曲宸嵐這麼一出,宴會很快就到了尾聲。

康正帝將江珵鶴送回了鳳儀宮,便去了未央宮的江都殿。推開寢殿側門的時候,正看見秦楚笑對著妝奩鏡兀自發呆。

康正帝一個人走到秦楚笑的身後,嗓音沙啞地說道︰「笑兒……」

秦楚笑趕忙收起悲戚,換上了一副無所謂的不羈笑容,問道︰「這麼晚了,陛下怎麼來了臣侍這兒?」

康正帝一臉隱忍地歉疚,說道︰「對不起。」

秦楚笑坐在凳子上環抱著康正帝的腰,將頭臉埋在康正帝冰涼的衣服上,淡淡的說道︰「沒事的,我想要跟著你的那天起,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康正帝掀了掀唇,終究是一句話也沒能說出口。

她拉起秦楚笑,開始幫秦楚笑寬衣解帶。淡淡地說了句︰「是我沒用。」

秦楚笑緊緊抱住康正帝說道︰「陛下別這麼說。」

康正帝在秦楚笑的懷中,貪婪的吸取他身上淡淡的蘇合香。許久之後,從秦楚笑的懷中出來,繼續幫秦楚笑月兌去了棉袍,說道︰「相信朕,朕一定會給你討回來的。」

秦楚笑那不羈中含著一抹暖意的眉眼,包容地看著康正帝,他篤信地點點頭,輕嗯了一聲。

躺在軟榻上,康正帝的秀發青絲,糾纏著秦楚笑的黝黑長發,她趴在秦楚笑的胸口,說道︰「笑兒,你知道鴨子怎麼吃麼?」

秦楚笑納悶了,直言道︰「不是蒸著吃,烤著吃,炒著吃,或者煮著吃麼?啊——還有煲湯吃。」

康正帝笑了,說道︰「那你知道瘦小的鴨子,要怎麼樣才能做的好吃麼?」

秦楚笑不羈的娥眉鷹目睇著康正帝,他用手指寵溺的點了一下康正帝的鼻尖,說道︰「你想說什麼,就不要再繞我了。」

康正帝掀開秦楚笑的里衣,在他熊口一邊緩緩的畫圈圈,一邊漫不經心的小聲說道︰「瘦小的鴨子,要喂得肥美了才能吃。人也是一樣。這人吶,你越是防著她,盯著她,她就小心謹慎,如履薄冰,很難讓你抓出錯來。可你要是捧她,舉她,抬她,讓她,你猜會怎麼樣?」

秦楚笑暖心的同時,不知為何,還是生出一絲害怕來。他淡淡地說道︰「陛下你要吃人。」

康正帝笑著拉上被子,說道︰「對!朕是要吃人!」

「朕今天晚上,只想吃你!」

(砸船)「好啊!」秦楚笑眼底的光亮的發綠。

康正帝吞了吞口水,看著翻身在自己面前的秦楚笑,熊口久違的砰砰直跳。是有多久不曾這樣面紅耳赤的,像女子那樣嬌怯期盼了呢?雖然和唐越在一起的時候,也是他主動的,可這不一樣……

「誰許你想別人的!」秦楚笑俯身貼在康正帝的耳畔,看似狠戾的就咬了上去。

「唔——」這種酥酥麻麻的痛感,勾的她心中好似電流以白駒過隙之速躥過似的。

康正帝在被窩里悉悉索索地幫秦楚笑把貼身里衣除干淨,自己也剛托了個精光,就被秦楚笑忽然將一條褪高高壓過頭頂。康正帝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秦楚笑用唇封住了口,防止她尖叫出聲。

康正帝條件反射的就用雙手,抵在秦楚笑緊實的胸肌上,發出︰「唔唔……嗯……」的聲音。

秦楚笑感受到緊蹙的狹道里干澀的扯得他皮疼,這才停在了還有一部分余留得地方。

他用口中得靈蛇撩撥著甚下的女子。手也開始賣力得討好,一只手留下來照顧她的白玉大團子以及尖端的那粒抿感的豆粒。另一只手則是尋到了半天,向山澗一隅探去。

康正帝被秦楚笑架著,呼吸又不順暢,自然是把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可又舍不得咬秦楚笑在自己口中游曳有余的靈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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