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眾夫婿為妻權謀

唐越因著孕激素影響,情緒波動較大,他不由得面露擔憂地問道︰「可是玲——瑾王她有什麼事了?」

南宮虹夕方才尷尬的神情還未消散,就又換上了打探的得色。

南宮紫晨听唐越這樣一問,便也忍不住有些心驚忐忑。

這兩天慕容淺秋頻頻應召入宮,雖然是以侍疾鳳太後為由,可皇宮那種地方,恨不得走著路都有消息非要撲到你耳朵里。

雖然宮規恪謹,明令挾制不許任何宮人私下議論主子,也不許有人將後宮的任何事向外告傳。可這世上哪有什麼不透風的牆,你就是不想去听一些八卦,也總是有人惡意的想讓你知道些什麼或真或假的消息打破你的平靜。

南宮紫晨焦慮的看了看微微蹙眉的慕容淺秋,繼而又下意識的用目光去探知柳書君的反映。

柳書君忽然有些懊惱前幾日的任性,可又忍不住有些埋怨起來。柳書君心底正有些郁悶的時候,又接收到了南宮紫晨的目光,這才使心底霧霾澈然了。

她終究不再是那個她了,以前的她可是有什麼事都和……某個人說的。

慕容淺秋的性子本身是張力外放的,但自從嫁給了十二皇女做側君,他不得不端著架子,演出一副姑攝真人的樣子。

自小生長在女王的王宮里,縱使再驕橫縱意,如今也磨得一副雍容華貴得氣質,宛如渾然天成。

他淡淡的仔細觀察了每一個人的神色,揮手讓僕從們全部退了出去。慕容淺秋覷了一眼不由自主惴惴不安而撫上肚子的連燁,眼底露出一絲批評他上不得台面的不耐。

「鳳太後最近甚體愈發不好了。」慕容淺秋珠璣倒豆一樣的緩緩說著,一眾人在他平鋪直敘的樣子下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他繼續說道︰「上元節前,本君在鳳儀宮機緣偶然之下見過一次江珵鶴。可鳳太後昨兒個召本君侍疾的時候,又巧遇了輔安國公府上的嫡二公子白景裕。回府前路過御花園,又冥冥有運的踫見了祥和君挽著戶部侍郎的嫡子在喂魚。」

南宮紫晨眉心愈發的襟蹙了,他明白這些所謂的「偶遇」都是什麼意思。只是他有些不解。明明曲宸萱從小到大一直明著被女皇陛下看好,卻私下對她有說不出的一種孤離感,連帶著女皇的親生父親鳳太後也一向是對她很冷淡的。

可這幾個人選……看樣子他們都在想在國喪之前,就給曲宸萱定下來一個正君。而鳳太後的人選竟然是最好的?雖然這些人選的背後,是扶持與拉攏,當然也有回饋他們母家的榮耀必然之意,可這三個人選若是要做瑾王正君,當然還是鳳太後推薦的要好很多。

就在南宮紫晨斟酌思慮的時候,唐越卻開口了,他說道︰「若不是好相與的,我倒希望能坐上正君之位的人是你。」

這一句話,除了柳書君以外,所有人都多少露出了一絲訝異。雖然這是南宮紫晨心底里剛閃過的念頭,但是他還是有些詫意唐越能直接月兌口而出。畢竟將來正君入府之後,萬一這話傳到他耳里,對慕容淺秋也好,對說這話的人也好,都沒什麼好處。

柳書君淡淡地抿了口茶,他心底一直都知道,唐越雖然算是性格有些古怪,可他的聰慧是自己一向不曾低估的。當然唐越的直爽性子,在這屋子里的幾個人里,怕是也只有柳書君接觸最多所以最為了解。

慕容淺秋有一絲心底的心思被人窺見的捉襟困窘,可轉而又悻悻然的淡笑了一下,盯著連燁意味不明地說道︰「我不是沒想過,但是開誠布公地說,我不適合做殿下的正君。」

南宮紫晨何等玲瓏剔透,他不由得微微嘆了口氣,說道︰「你背後的苗疆雖然成就了你的榮耀,卻也成了你的掣肘。」

慕容淺秋苦笑了一下,說道︰「對。」

「可是殿下不是出使夢遙國了麼?他們這麼著急,也沒有用吧?殿下才走了幾天?」唐越有些不解。

慕容淺秋笑著搖搖頭,說道︰「眼下,怕是不管殿下在,或不在,他們都是要把這件事敲定了的。」

慕容淺秋見唐越依然不解,便解釋道︰「若是鳳太後薨歿了,所有皇親貴冑一年之內不能嫁娶,文武百官三年之內只能定禮不能嫁娶,天下(意指大月氏)百姓三年之內不能定禮,不能嫁娶。鳳太後這是……在心疼殿下吧。」

柳書君睥睨了一眼花盆里的三色堇,心底冷笑︰心疼?怕是他都覺得女皇陛下太過苛待瑾王了吧?

這樣拉攏重視,把外甥女的嫡二公子都舍得嫁過來了,不過是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撫慰瑾王罷了。打一個巴掌,給顆蜜棗,做得還像模像樣,要人不得不叩首謝恩,真有意思。

南宮虹夕實在是不明白這些子事情,和自己到底有什麼關系,他不由得按捺住自己不悅的情緒,陪著滿臉堆砌的假笑,說道︰「可這些,咱都左右不了呀。」

慕容淺秋垂著眼簾,一邊喝著茶,一邊直接說道︰「若是與你們沒有關系,本君也不會找你們說這件事。昨日下午,桓貞侯府的正君給你送來的東西,目的恐怕也是想讓他家的兒子做咱們府的正君罷了。」

慕容淺秋並不管南宮虹夕面上的青紅交替,他淡淡的垂下眼簾,蓋住他心底因對自己不滿而擴大的情緒。慕容淺秋噙著一抹體面的淡笑,緩緩說道︰「從前本君從不在你們面前立威,一是本君年紀尚小,在座每一位,從年紀上來說都是本君的哥哥,二是一直覺得這些都是正君當做的事,本君自不必去攬這些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可是如今,眼下正是所有人盯著殿下後院的時候。」

「平時你們交際些什麼人,本君從不過問,也懶得過問,可是眼下不同往昔,萬一有些過從甚深的風雨流言傳到什麼人耳里,你我都不知道會給殿下招來什麼禍事。沒得這些人靠著看起來跟你們走的熱絡的樣子,就被人莫名其妙的抓住由頭塞一個什麼不入流的人進了王府,橫豎都是不好的事情。所以,本君希望大家最近都要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眾人一應皆是恭順稱是,連侍君有些怯懦的鼓起勇氣,問道︰「鳳太後之前還詢過瑾王殿下的意思,奴侍本以為殿下的意思她們是看重的……」

慕容淺秋驀的瞿然眸中一亮,鳳太後確實問過他兩遍,若是連侍君那次去也算上的話,就是三遍。之前慕容淺秋倒是一直以為這是鳳太後口上說說的而已。可一句話說三遍,真的就不是口上說說了。

「柳侍君,殿下可曾對你透露過什麼正君之位屬意哪家公子沒有?」慕容淺秋星眸熠熠地問道。

柳書君腦子千回百轉了一瞬,便狀似無意地回想了一下,萬般誠懇地說道︰「奴侍記得殿下希望找個家世為文官中較為名望的,姓格又要不刁鑽任姓的高門貴子。奴侍當時以並不認識都城多少貴公子為由,對殿下說幫不上什麼忙。」

南宮紫晨微微眯了眯眼,心里冷笑︰不認識多少貴公子,還是不希望殿旁有別人?

似乎平靜,可眼下每個人心里都在撥拉著各自的小算盤 啪直響。

慕容淺秋不疑有他,便看向南宮紫晨和連燁,問道︰「還需二位哥哥幫忙想一下,這大月氏境內,符合殿下要求的待嫁貴公子都有誰。不是明兒個就是後日了,鳳太後還會再傳我入宮侍疾,怕是鳳太後定是要把此事定下來的。若是真能有符合殿下的貴公子,我想——鳳太後是不會不成全殿下的。」

「可這是……」連燁面色慘白的瞪大了杏眸,他想說這不是頂著瑾王的名號去騙人麼?

然而慕容淺秋微微眯了一下眼,冷聲問道︰「是什麼?」

連燁就連忙嚇得怯怯懦懦地連連搖頭,說道︰「沒、沒、沒什麼。」

「怎麼?連侍君是不想幫殿下分憂的話,現在就出去吧!」慕容淺秋那份世子脾氣暴露無遺。

「沒、沒有……」連燁一張小臉嚇得面如慘灰,雙眼桃紅,眼淚馬上就要奪眶而出了。

柳書君趕忙起身扶起從八仙椅上正愈滑落跪地的連燁,嘴角翹起一絲沒有溫度的弧線,說道︰「好了好了,你這麼不仔細,沒得把孩子踫著,連累我們一起都要被殿下冤枉,說是欺負了你去。」

「慕容側君可知道除了江珵鶴公子家以外,還有誰家的公子母家師出帝師的麼?」柳書君淡淡地問道。其實這些話,瑾王哪里與他說過?都是柳書君在私自為她權衡罷了。

「帝師?」慕容淺秋有些不解,加上一听到江珵鶴的名字,他腦子里就被那張禍國殃民的臉填滿了似的,反感異常。

南宮紫晨立刻就明白了,他說道︰「侍身和虹夕出身武將世家,若是再入一位肱骨重臣之後,恐引人非議。殿下肯定是想到了這些,所以想要力求一位文官里顯赫地位,卻又為人謹慎的名門之後。」

慕容淺秋到底還是年紀小些,這才明白,喃喃說道︰「難道沒有別的人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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