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朝來惡露晚來晴

夜露已深,好不容易辭別了向襄蓉,剛回到客棧門口,就發現前面還停了一輛馬車。車上下來的人兒被他的侍從攙扶著,卻還是東倒西歪的像是腳下已經不知此處是平地還是雲端了。

我看見那絳色的衣衫便知這車上下來的人是誰。我只眼觀鼻鼻觀心的想從他身邊安靜走過。卻不想那「嘔……」的一聲,一口污穢便不偏不倚的吐在了我右腿的裙擺上和布靴上。我微微蹙眉,心下絕不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我心下月復誹著︰小時候惹了這「南有楚瑰」,果然是男友出軌啊!自己喜歡的柳書君就「出軌」的喜歡上自己的姐姐了。幸好沒有「出櫃」,听這名字也就夠了!算了,人家報仇十年不晚,誰叫我佔了這個甚體,幫她還個債也是理所當然的。

在楚瑰身側的貼身侍從充滿歉意地趕忙說道︰「這位小姐,真是抱歉……」

我一揮手打斷他的話,眼看這時辰已經不早了,我這被吐了一身污穢必定是要洗澡的,也不知我家塞寶貝睡覺了沒有……我說道︰「不礙的,快扶你家公子早些回去歇息吧。」

我不知是錯覺還是那楚瑰真的露出了一抹恥笑。那種得意的調調,就好像我看見曾經的自己一般。他還真當他是以自己的姿色使得我不愈與他計較的麼?我深唆了口氣,罷了罷了,我見他們已經邁步向客棧里走去,只好跟在他們後面。

不知是這楚瑰有心還是故意,上台階的時候一個不穩,拽著他的侍從就向後倒了過來。

我真想閃到一邊看著他摔個四仰八叉。若不是今天向襄蓉對我「若有似無」的故意提及那段過往,我真就毫不理會的閃到一邊不管他們死活了。卻偏是向襄蓉那番話讓我總覺得自己像是虧欠了楚瑰什麼似的,只好從丹田提氣,伸手攬住了楚瑰和他貼身侍從的窄腰。

不幫倒罷了,幫了這人,他卻還恩將仇報!

只見楚瑰似是忽然酒醒一般,廉潔知恥的一臉銹澀驚恐的推了我一把。臥槽!這小子忒也狠心了點!一看他自己轉身便站定的那副架勢就知道,剛才即使我不扶他,他也不會摔下來!

嗎!德!要不是老娘也還算練過!這被他推一把,從這十幾層台階摔下去,還不給老娘摔成智障啊!

我一個後翻,站定後,卻感覺到右側裙擺上方才被那楚瑰吐得污穢物隨那後翻而掀起來,星星點點的落在了臉上。我一臉鐵黑,穩了穩牙關,深呼唆了一下,心下道是︰這便已然還清了,自此再不相欠。

楚瑰自是有再好的定力,也忍俊不襟的嘴角有些抽搐,趕忙捏著絹帕遮掩了一下嘴角,說道︰「這位小姐,真是抱歉了,小生方才一下未有站穩……」

我已然有些天靈蓋上生煙,又不便發作。只深呼唆了一下,微微一笑說道︰「不礙的,公子喝多了,早些去休息吧。」

我不管他再有什麼花花法子,只側身一躍,匆匆從他們主僕二人身側上樓去了。我知道那楚瑰在我關上門的時候忍不住悶悶的笑出聲來,但是,隨他笑吧,我與此人從此以後只是路人便罷了。

塞巴斯醬見我陰沉著臉色,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見我不愈開口,便也沒有問什麼。

我洗完澡干干淨淨的躺在塞巴斯醬身旁,聞著他身上似有若無的淡淡龍涎香的味道,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馬。

我撫摩著塞巴斯醬的輪廓,感覺他甚體有一絲的僵直。便不再繼續手上的動作,四下寂靜,我緩緩的呼了口氣,說道︰「睡吧。」

次日,我收到了秦楚笑的辭別信,他踏上了屬于他自己的旅程,我不知該為他喜還是為自己憂。心下不免有些悵然若失。

老太君為拓拔家準備了一份厚禮,自然是由我嚶著頭皮上門去請罪了。宗室的幾位姥姥們對我老大的意見了,但是介于老太君的偏袒只不便發作。這便是我一向涼薄心性的來由,長輩們不論什麼事都想插一腳。有的虧是要自己吃才能長大的,你不按他的要求好像就離經叛道不可饒恕似的。還好我不買賬。

老太君給我定做的鵝黃色羅裙衣杉已經做好了,我試穿了一下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啊,俗語誠不欺我。

最近榮都涌來了各大世家和各個地方富甲一方的首富們,我忽然有點好奇這百青宴究竟是什麼來頭。原來百青宴是九年一次的盛宴,在這一天各個世家和首富們家的姐兒哥兒都可以來參加,當然這必須是女皇陛下送了青帖的才能來。來的這些世家子女們可以各憑本事向女皇陛下討好送禮。

我心下月復誹道︰這不就是女皇搜羅天下奇物的一個方式麼,就是國庫空虛了,乃們都來給我送點兒錢花花。感覺曰了狗。呵呵噠。

然後呢,如果讓女皇陛下青眼有加的世家子女,不分男女,可向女皇陛下請旨嫁給自己中意的有情人。

我心下又一頓月復誹︰襖,合著這意思是,禮物我不白拿,飲食男女皆為利往。乃們送禮,女皇陛下我肯定得有點兒回饋表示表示不是?呵呵噠。還是感覺曰了狗。

怪不得辣麼多人擠破了腦袋想去呢,唉……也怪不得老太君立馬讓我娶了塞巴斯醬呢!而且在還未行嫁娶事宜之前,她老人家把族譜碟子都遞上去給三司報備過了。這就類似我那一世得戶籍變遷要給有關部門報備一樣。可她在書信還未到我手上時,就把我和塞巴斯醬得戶口都給改了。我勒微醺。

可話說,我都已婚婦女了,女皇陛下還要我來參加是鬧哪樣?我總覺得怪怪的,有不好的預感。

老太君見我百思不得其解得樣子,問道︰「傻丫頭,想什麼呢?」

我便把心中想到的疑點提了出來,老太君微微蹙眉得搖搖頭道︰「當今女皇陛下得想法真的是令人難以捉模。祖姥姥老了,腦子也大不如從前好使了,這聖意是越來越捉模不透了。唉……」

老太君見我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淺淺笑道︰「許是听說你總喜歡做什麼新鮮的曲子,讓你去為百青宴加點樂趣也說不定。」

我抬起了眉,嘬著嘴附和地嗯了一聲,想來大家把我唱的曲子說不準都瘋傳成什麼樣了,女皇陛下也是個人麼,誰還沒有點兒好奇心。

辭別了老太君,我又跟著宮里來的禮部司從學了一會子規矩。直到春日漸垂,那陸司從才面露倦色,我又不能露出喜悅的神色,卻趕緊的塞給陸司從一些薄禮熱情的把她送走了。

夕陽未落,我便回到了客棧,塞巴斯醬見我來很是驚訝,不由得問道︰「明日就是百青宴了,你今天不在金府歇著嗎?」

我癟著嘴,似是撒驕一般環抱住他的腰,吳儂軟語地說道︰「人家想你了嘛,不想在那邊一個人睡。」

可我知道,當我癟著嘴鑽入塞巴斯醬的懷里時,他忍不住扯動嘴角的那似是想起什麼一般的尷尬神情,已然打破了我滿月復春花秋月的情懷。

室內那原本綺麗升溫的氣氛忽然變得有些清冷,我想,也許塞巴斯醬一直以來怕被我踫觸,也只是因為他並不愛我罷了。一直以來,只是我不斷地在對他打歪主意,一心想讓他愛上我不是麼?

我扭身就想離開,卻被塞巴斯醬一把拽回懷中。我一臉怔忪的被他按在他的胸前,听這他強有力卻又有些慌亂的心跳,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心。我的嘴角不知不覺爬上了一抹微笑,他本就不是個善于表達的人,能當著我的面對我做出這樣的舉動,我還有什麼可妄自菲薄的呢?

塞巴斯醬緩緩地捧起我的臉,用他那浩瀚海洋般深藍迷幻的眸子望著我,沙啞的說道︰「玲兒……」

我看著塞巴斯醬近在咫尺的容顏,聞到他口中淡淡清甜茉莉花刷牙粉的味道,听著他為我動情而沙啞的聲音,整個人在他懷里開始變得濡軟。

塞巴斯醬緩緩地將他的唇覆在我的唇瓣上,我竟然心跳的比迎娶南宮紫晨時還快。塞巴斯醬口中的軟蛇侵入到我口腔里時,我緊張的環在他腰側的手都不知道是該緊摟住他回應他的熱情,還是保持這樣微微顫抖的姿勢。我生怕自己有什麼舉動,會打斷他逐步克服他自己心魔踏出的這艱辛的一步。

塞巴斯醬的手從我的面頰摩挲過我的頸,他溫熱的指月復像是對我施展了什麼魔法,被他撫過的每一寸肌膚都緊張和興奮了起來。

我睜著眼仿若一閉眼就幻滅了一樣的盯著他溫潤的面頰。我不斷地舜唆著塞巴斯醬靈活的軟蛇,我恨不得把他的甜美全部吞下月復,又害怕表達出來的情緒嚇退了塞巴斯醬好不容易向我靠近的心。

他似掠奪一般,又充滿柔情的在我口中帶領著我。我如雛鳥般回應著他的引導,卻感受到他緩緩的用手緊擁著我,像是要把我揉進他的甚體里一般。塞巴斯醬摟著我的手緊緊的,更緊了。雖然痛,但是我卻無比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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