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走到那堆泥土前,用腳稍微刨了刨,除了人形土堆是散泥之外,下面的地是實的,所以尸體也不可能是從地下消失的。
那麼現在就只剩下一種可能,孫盈盈的尸體由于某種特殊的原因,直接化成了這堆泥土。
這听上去雖然有些荒誕,但這是我能給出的最合理的解釋了。
剛才看尸的年輕人說道︰「算了村長,一個死人而已,沒了就沒了,就當今天早上啥也沒見到。」
另一個說道︰「你說她要是變成鬼跑了,今晚上再來找你咋辦,哈哈?」
「她要來正好,我現在還沒討著婆娘呢,我早上瞅了一眼,她長得還將就。」
「哈哈,狗日的不至于哈,你就這麼想婆娘呀,女鬼也敢睡?」
「咋不敢,她要是願意,老子把他娶了都行哈哈……」
這兩個年輕人很是沒有正形,連這死人的事兒也敢拿來開玩笑,最重要的是,我听他們說這娶女鬼睡女鬼的事兒,越听心里越是膈應。
我反手給了那年輕人一巴掌。
「沒規矩,這種屁話也敢亂說!」
「宇哥,開個玩笑而已,你至于嗎?」
這時楊凱旋也走了過來,對那年輕人呵斥道︰「宇哥打得好,這可是一條人命,你們兩個在這里說這些沒心沒肺的話,不怕遭報應呀!」
倆年輕人低下了頭。
「行了宇哥,村長,我們錯了還不行嗎,我承認,是我們嘴臭了點。」
說完,灰土著臉回村里去了。
這時我望了望河岸四周,漸漸陷入沉思。
楊凱旋拍了拍我的肩膀,問道︰「宇哥,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
我搖了搖頭。
「沒有,我只是在想一個問題,咱們先不管這尸體是怎麼消失的,也不管人是怎麼死的,我不明白那個孫盈盈昨天大晚上的跑這種地方來干什麼?」
「據說是和二狗家鬧了點矛盾,所以要回城里。」
「但是回縣城的路可不是走這邊,這里除了早上有時候有人過來打豬草,平時村里人都很少跑到這地方來。」
我這話似乎一下子說到了點子上,楊凱旋嘶了一聲。
「對呀,出村子里的路根本不在這邊,她大晚上的來這種地方確實奇怪。」
我又仔細想了想,還是沒個結果。
「行了,小楊,這大中午的,先回去吃飯吧,這事兒干想也想不出個結果。」
「也是,那走吧,待會去二狗家買兩個涼菜,然後到我那里去喝兩杯。」
我呵呵一笑。
「還是別了,我估計二狗家現在別說涼菜了,就是裝涼菜的碗都沒了,去我那里吧,我讓你嫂子炒兩個菜。」
這天下午,太陽落山之前,我帶上打更的家伙事兒,又去了一趟河邊,這時恰好遇到了在河邊打豬草的趙嬸。
「嬸子,天都要黑了還在這里忙活呢,听說你家老母豬前幾天生了,生了幾個呀。」
趙嬸一手握著豬草一手拿著鐮刀,笑呵呵地跟我說道︰「五個,個個都活蹦亂跳的。」
「喲,那你今年可有的忙活了,明年殺年豬的時候可別忘了請我呀。」
「忘不了,你媽都跟我說了,讓我到時候把好東西留給你。」
「好東西?啥好東西呀?」
「吃啥補啥,還能是啥好東西,你媽想抱孫子了,你說你都結婚一年多了,舒瑤肚子咋還一點動靜沒有呢,你小子要多加油了。」
我的媽耶,你怎麼啥事兒都在外面亂說,搞得好像你兒子多無能一樣。
「嗯……謝了趙嬸,這麼多豬草你背得動嗎,要不我幫幫你。」
「不用,看著多,支稜著的,不重。」
「行吧。」
「對了嬸子,你在村里待的時間長,我問你個事。
你看那河邊有挺大一片空地,那地上還有些石板鋪得平平整整的,我琢磨著那地方以前是不是有棟房子呀?」
趙嬸點了點頭。「以前是有,但是後來有一年模沙河漲了大水,把那房子給沖沒了,好多年前的事兒了,那時候你小子好像還沒出生呢。」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哦,那房子被沖之前,里面住人沒有呀?」
「怎麼沒有,那就是孫癩子的房子,房子沒了那老東西就去外地要飯了,現在在外面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