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蔚藍

砰!血肉飛濺,拉法爾的腦袋向後仰倒,身子卻如扎根在甲板上一般沒有倒下。

當他向後仰起的頭部重新豎直時,額頭上出現了一個空洞,赤紅半透明的菌絲在額頭上的空洞糾纏飛舞。

砰!砰!砰!砰!,半秒不到威廉連開四槍,拉法爾的身上出現四個空洞,他搖搖欲墜卻沒有倒下。

「好痛!好痛啊!威廉大哥!」拉法爾的口中慘叫,之後卻發出低沉沙啞的笑聲來。

威廉一拳打在拉法爾的臉上,把他壓到船欄上,槍口抵住了拉法爾的下巴。

「船醫,解剖杰克的尸體,盡快找到解決寄生孢子的方法!」

盡管只喝了一杯酒,但是威廉卻已經胸口微麻。

「海水!解決惡魔果實能力者的東西,一般海水有用,快提海水來!」船醫大聲呼喊,提著自己的醫療箱來到已經死去的小杰克尸首之前。

阿龍提著桶就躍下大海,提滿一桶水後,用牙齒咬著桶把攀著船身而上。在這時,其他魚人也已經提來了水桶,紛紛躍入了大海。

「先分著喝幾口,然後淋到身上!」

沒有變化,狂笑海賊團的船員們已經開始呼吸困難。連阿龍背上的菌菇也茂盛依舊。船醫已經拋開了小杰克的胸腔,赤紅的菌菇已經長滿了胸腔和血肉溶在了一起。

他雙手顫抖著捧起了一捧海水,將水灑在了敞開的胸腔中。在陽光和鹽分的作用下,菌菇只是生長地更快了些罷了。

海風輕拂,;拉法爾搖晃的腦袋下方銀色的波濤和蔚藍的大海。他發出嘲諷的笑聲︰「哈哈哈!沒用的!寄生孢子只是我找來的自然界存在的植物!根本不會受海水影響!」

「你們以為自己是誰!奴隸的拯救者?自由人?英雄?」

「你們只是破壞秩序的叛逆罷了!就像大海里偶爾掀起的小浪花,對大海毫無影響。你們遲早被矗立世界八百年的巨岩碾碎,血肉不留!」

砰!威廉的槍口冒出硝煙,他把無頭的尸首往大海上一扔,轉身面對那些絕望的船員們!

「威廉!怎麼辦!」水手長派克問道,他的雙目赤紅。他還有一窩狗崽子要養,他不想死!

威廉給了水手長一個擁抱,面對著所有飲了那桶酒的人。

「所有喝了那桶酒的人都登上狂笑小丑團的船,清洗干淨甲板。我懷疑CP0有憑著寄生種子追蹤的能力!」

沉默……船上響起了壓抑的哭泣聲,先是孩子然後是女人。

「不就是小小的孢子而已,老子什麼場面沒見過怕什麼!哈哈……咳咳咳!」老漢克想豪邁大笑,最後卻咳嗽起來,只剩下激烈的喘息。

饒是如此,他還是第一個邁出了腳步,然後是其他喝了酒的人。太陽海賊團里喝了酒的人則與熟識的人擁抱告別。

「你們,有什麼要交代的嗎!」費舍爾‧泰格喊道。他不忍說出遺言二字。

「如果踫到我的妻子秋亞,告訴她讓她改嫁!她和我一樣是毛皮族哈士奇人!胸口有一小搓白毛!」水手長派克喊道。

「我把一半的錢財埋在了香蕉村的東邊,那里有一顆橘子樹,樹下走十步往下挖一米!」太陽海賊團的一個水手喊道。

…………

交代後事的人並不多,在大海上航行的人本就沒有什麼牽掛。他們登上了狂笑海賊團的船,與太陽海賊團剩下的船員們揮手作最後的告別。

呼吸有些困難的水手們,堅持爬上桅桿,展開了所有的風帆,狂笑海賊團的風帆上,是一個大大的笑臉。

「男子漢無論面對怎樣的急風驟雨、駭浪驚濤都都要大笑著面對。」這是親手畫上笑臉的小丑對船員們說的。

在畫上笑臉的第二天他們就遭遇了大漩渦和風暴,狂笑的小丑就站在船頭迎著風浪。

噗通!一個解開風帆的水手站立不穩跌落在了甲板上,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微弱。他是個酒鬼,喝得最多了。

蔚藍的大海上,滿帆前進的太陽海賊團和狂笑海賊團漸行漸遠。威廉用顫抖的手點燃了香煙,用力呼吸著,微白的煙霧從他的口鼻中吞吐蒸騰,消失在了海風中。

扶著船欄,他看著眾人,牽扯了自己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而那些漸漸呼吸困難的人扶著船欄回以微笑。

五分鐘後,有人出現了渾身抽搐的癥狀。

六分鐘後,口鼻涌出鮮血,第一個人倒在了甲板上。然後是一個接著一個,撲通……撲通……

沒有慷慨激昂的歌聲,沒有豪邁的大笑,他們就這樣在沉默的恐懼中被胸腔中野蠻生長的寄生孢子擠破了肺泡窒息而死,倒在了沉浮不定的甲板上。

威廉的脖子上已經長出來紅色的血絲,雙目赤紅,他的雙手青筋暴起,抓爛了船欄。

而在這搖晃的甲板上,癲狂的笑聲響起,先小而後大,肆意張狂!。

倒在甲板上的派克雙手撐著甲板,漸漸站起了的身子,然後是老漢克,廚師米奇……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呦呦……這不是狂笑海賊團的船副威廉麼,一會兒功夫,怎麼這幅德行了!」不同的聲線,卻同時說著一句話。

他們緩緩包圍住了威廉‧約克。

「放心,你不會死的!我會把你俘虜,用盡酷刑,直到你說出你知道的一切!」話音剛落,他們一起朝威廉奔來!

「亂射!」雙手放開船欄,威廉的雙手從自己身上拔出了兩把左輪,在兩秒內打空了所有子彈。雙槍拋落,又一把散彈槍從他背後的槍帶中拔出。

砰!砰!兩響,四散的鋼珠直接把正面奔來的四人打得倒飛出去,而強大的後坐力也讓威廉的後背砸在了船欄之上。

動作不停,又是兩把手槍出現在了威廉的手中。

威廉能在0.2秒內拔出雙槍打開保險精準射出4彈,而他身上長掛著十六把槍,這是槍火演奏的樂章。

十秒後,空曠的甲板上,除了威廉再無能站著的生物。

「可惡啊!威廉‧約克!!!」使用著派克身體的拉法爾被威廉踩在了腳下。

扳機叩響,一連十二發的子彈瀉落。

在彌漫的硝煙中,兩把手槍從威廉垂下的雙手跌落。

滿臉血紅絲線的威廉仰著頭,天空蔚藍,像第一次遇到小丑那天那樣藍。

他伸手從自己的腰上拔下最後一把槍。

槍身渡銀,上繡著玫瑰花,卻是個徒有其表會炸膛的劣質左輪。

他緩緩地將手槍抵住了自己的下巴。

船帆在風中發出嘩啦聲響,上面鮮紅的笑臉愈加燦爛了。

砰!!!

搖晃的視線中蔚藍漸消,只余黑暗。

…………………………………………

東海某處小鎮,海岸邊練槍的威廉‧約克看見了遠方飄來的海洋垃圾。

他的臉色蒼白,身著藍白條紋的水手服,頭上戴著海盜帽,有著一個小丑式的大紅鼻子,和大海一樣蔚藍的長發。

威廉‧約克一腳踏在了那海洋垃圾的胸口,黑洞洞的槍口抵住了那人的腦門。

「啊啊啊!別開槍!是我!」

「你是誰!」

「小丑‧巴基,賞金400萬貝利,是個海賊!」

皺眉的威廉‧約克手指正要用力。

「等等!殺了我你最多只能得到400萬貝利,我可以帶你去找這個島上的寶藏!藏寶圖就在我的兜里!」

嘩啦~燦爛的陽光下,海浪聲清脆。

小丑嗆了一口海水藍發散亂,露出狼狽而討好的微笑,而威廉‧約克正舉著槍,皺著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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