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有什麼心煩事兒?」
黃冰晚上不睡覺,大半夜在涼亭里坐著喂蚊子,黃三起夜看見了他。
「也沒什麼事兒!」
黃冰看似沉穩,畢竟是十四歲的少年,白日顧九說得一席話,讓他輾轉安眠。
也沒?就是有事了?
黃三湊到他跟前,哈氣連天道︰「說說啥事兒,看看哥哥能不能為你分憂?」
挨著黃冰坐下,黃三伸手拍死一只蚊子。
「咦,怎麼沒有蚊子叮你呢?」
黃冰得意一笑,拍了拍掛在腰間上很不起眼一個香囊。
「這是個啥?」
黃三低頭看去,想伸手去模模,黃冰用雙手捂住了那個香囊。
「切,不給看拉倒,哥哥我還不想看呢!」黃三佯裝生氣,下巴一抬看天。
不是怕他看,是這個香囊有毒。
黃冰解釋了一番,黃三急忙往一旁坐了坐。
「以後我可得離你小子遠點,別那天自己被毒死還不知自己是怎麼死的。」
黃冰被他搞怪的神情逗笑了,郁悶一晚上的心情得到了緩解。
「放心吧,只要你不亂動我身上物品,是不會被毒死的。」
黃三努了努嘴,五大三粗漢子做這種嬌羞的動作,看起來有些辣眼楮。
黃冰再次被他逗笑了,胳膊肘拄在石桌上,雙手托著自己下顎。
「三哥,問你點事兒。」
「你問。」
「你跟主家多少年了?」
黃三掰著手指頭算了算,笑道︰「十多年了!好好的怎麼問起這個了?」
黃冰沒有解釋︰「我問你回答就行了,完事告訴你原因。」
黃三哦了一聲,黃冰看著前方道︰「主家為人好麼?」
「每個人看待問題不一樣,主家在我這里很好,別人是不是這麼認為的,那我就不知道了。」回答的很誠懇。
黃冰把頭歪向了黃冰那側,嘟著嘴道︰「三哥,你的主家很富有麼?」
富有定義不一樣,黃三思慮一會道︰「這要看你怎麼理解富有二字了,我的主家雖然達不到富可敵國,總體來說富有程度還不錯。」
「三哥,那你的主家是做什麼的?」
黃三看了看黃冰,心中警惕了起來。
「你問這些事情干啥?」
黃三對黃冰印象不錯,不錯的情分上是建立在他不能傷害顧九與霍岩,不然他會翻臉的。
黃冰知道自己問多了,聳了聳肩笑道︰「三哥,別多心,我就是想了解了解他們的情況。」
黃三疑惑看著他道︰「為何要了解主家?」
黃冰沒有隱瞞情況,把顧九的話學了一遍,黃三听後舒了口氣。
但他還是留了個心眼,畢竟這只是黃冰一個人片面之詞。
「既然夫人都這麼說了,你還有啥好猶豫的?我告訴你,我們夫人與爺都是天下間一等一的好人……」
這幾日黃冰留意了顧九與霍岩身邊來往人員,的確如黃三所說的一樣,兩人待人隨和有禮,對待僕人不曾有打罵之時。
黃冰一臉糾結苦笑道︰「我這個人吧,從小自由慣了,不喜歡拘束的生活,也怕過那種日子……」
不是每個人都向往那種高高在上的生活,也不是窮人就要給人為奴為婢。
別看他只是孩子,卻有自己的骨氣與堅持。
黃三明白他的意思了,拍了拍黃冰肩膀道︰「這個要看你自己的選擇,我也不好說什麼。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遇到一個好的主家不易,而且你只效力二十年,這等好事去哪里找?」
用二十年時間換取自己夢想,看似不平等,細想後會發現,其實顧九開出的條件真的很豐厚。
黃冰今年不過十四歲,二十年他不過三十四歲而已。
「你的話的確有道理,不過我還是有些猶豫。」
「那你慢慢猶豫吧,天不早了,我要回房睡覺了。」
「好!」
「你也別想太多,或者可以觀察觀察在下結論。」
黃冰目送黃三離開,一個人苦思冥想了起來。
一夜轉瞬即過,次日黃三把昨晚的事情與顧九說了。
「隨他去吧,去與留全看他自己。」
橄欖枝拋出去了,黃冰的選擇顧九不會多加干預。
一連吃了小一個月豬肝湯,顧九看見這湯就有些反胃。
捏著鼻子勉強喝了一碗湯,顧九在喝湯時,忍不住念叨妖姬。
「再喝一碗!」
霍岩見她碗空了,端起碗要給她續上,嚇得顧九急忙把碗藏在了身後。
「不要!」
霍岩笑著起身道︰「你要乖,氣血補不上來,下次怎麼治療?再喝一碗我就不讓你喝了。」
顧九小腦袋要得如撥浪鼓,見霍岩過來了,起身躲著他道︰「相公,我實在喝不下去了,你就饒了我吧!」
「不行,听話!」
「不要!」
倆人如老鷹抓小雞似的在屋玩了起來,在院中听到他們打鬧聲的黃三想他婆娘小花了。
在霍岩威逼之下,顧九硬著頭皮又喝下一碗。
「這就對了!」
顧九不雅沖他翻了白眼,霍岩露出一個無比溺寵的眼神。
吃過飯霍岩陪顧九在府中走走,倆人看見了幾位生面孔。
散步回去,霍岩去忙了,顧九閑來無事繡花。
黃冰每天都會為她把平安脈,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不錯,一天比一天好。」
顧九笑著說了幾句感謝他的話,黃冰昨夜沒睡好,哈氣連天回去補覺。
「夫人,府里增加了守衛,瞧著要有行動了。」黃三從外面回來把情況報告給顧九。
顧九道︰「早結束我們也能早點回去。」
黃三也想婆娘孩子了,笑著道︰「是呀,一晃我們出來都快一年了。」
顧九想想時間過得真快︰「也不知京中現在是什麼天。」
黃三沒听懂顧九話的含義,撓頭道︰「還能是什麼天,不是晴天就是陰天。」
顧九笑而不語,黃三見沒自己什麼事兒,鳥悄退了下去。
繡了一會花,顧九想起了木滿他們,自言自語道︰「也不知他們到哪里了。」
右眼皮猛地跳了跳,顧九一個不留神,繡花針扎到了手指肚上。
「嘶!」
用嘴吸了吸冒著血珠的手指肚,顧九深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