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听完顧之義的話,心仿佛跌入了寒潭,身體莫名有了冷意,神色出現了掙扎之意。
顧之義不知道顧九心情,接著說道︰「阿姐,這話也許我不該說。但目前情況來看,你不如忍痛割愛的好,既可以結交景王夫妻,你們在北玄也有了靠山……」
顧九苦笑了一下︰「此事說來簡單,夢兒畢竟是我的孩子,是我十月懷胎把她生下來的,如今讓我拱手讓人,你叫我如何能甘心?」
顧之義也知是強人所難,嘆口氣道︰「景王妃不顧景王反對把夢兒帶去了舒家,阿姐,你自己好好想想,景王妃會把孩子還給你麼?」
「不管如何,我是不會放棄夢兒的,此事不要再說了。」
顧之義笑了笑︰「好,不說了,阿姐你不要生氣。」
顧九一張臉不見一絲笑意,顧之義暗罵自己多什麼嘴呢!
霍岩這時過來了,瞧著顧九道︰「這是誰惹你了?」
顧之義扶額,霍岩明白了。
「午飯好了,我們去吃飯吧!」
顧九可能是胃口不好,簡單吃了一點就回房了。
「你怎麼惹她了?」霍岩在顧九走後問的顧之義。
他把之前自己說的話陳述了一遍,霍岩听後眯了眯眼。
「姐夫,我沒有別的意思,不是讓你們買女求榮,只是局勢既然已經這樣了,為何不退一步呢?舒家不是那麼好惹的,說舒家凌駕在皇權之上都不為過,你們勢力在天龍國,怎麼在北玄跟舒家人斗?」
霍岩抿了口酒︰「你接著說。」
顧之義眯著眼道︰「與其到時候鬧得兩敗俱傷還不如成全了景王妃,我能看出來他們夫妻是真在夢兒,相信他們不會錯待夢兒……」
霍岩悶頭把酒一飲而盡︰「看看再說吧,我這人吃軟不硬,景王妃要是跟我來硬的,那就不能怪我跟她魚死網破。」
顧之義看了看一臉狠辣的霍岩,欲言又止終究沒把話在說下去。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霍岩岔開話題問顧之義。
「我?」
「你總不能一輩子冒名頂替顧之義吧?萬一事情敗露,你這可是欺君之罪。」
顧之義苦笑道︰「姐夫,我目前的狀況是進退兩難,我一走了之簡單,顧家上千族人怎麼辦?」
霍岩道︰「事情敗露了,顧家族人一樣要被你連累。」
顧之義惆悵把酒一飲而盡,放下酒盅道︰「我想過辭官,但這種想法又有點不現實,顧青生前受到皇上的信賴,皇上很看重顧家,我要是辭官定會引起皇上的不滿……」
霍岩喝著酒在思考顧之義的事情,好一會他說道︰「人要是死了,你說皇上還會怪罪顧家麼?」
人要是死了?顧之義把這幾個字在心中反復推敲了一下。
「姐夫,人死了,皇上的確不會怪罪顧家,可是我還不想死呀!」
霍岩瞧了著他笑了笑︰「如果你想離開北玄,我倒是有個辦法。」
顧之義早就想離開北玄這個是非之地了,只是一直沒想到辦法。
「姐夫,你快說呀,跟我打什麼啞謎。」
「很簡單,假死!」
金蟬月兌殼?
顧之義蹙眉道︰「不管怎麼死,尸體又如何解決?」
官員不會無緣無故死去,死因要上報給朝廷。
霍岩看著他道︰「找個死囚不就行了。」
顧之義想了想,有些猶豫道︰「死囚也不可能跟我長得一模一樣呀?這又如何解決?」
「你真是在大理寺任職司直麼?腦子怎麼會這麼愚笨?」霍岩就沒見過如此不上道的人。
顧之義苦笑道︰「姐夫,求指點。」
霍岩恨鐵不成鋼道︰「一把火不就解決所有問題了麼?」
「好辦法,多謝姐夫指點。」
霍岩都不想搭理他了,真沒見過幾個如他這樣蠢的。
商定好等他們離開京都時實行計劃,顧之義要與他們一起回天龍國。
不日顧之義把關于郁騰飛卷宗偷偷帶了出來,霍岩看後心沉入了谷底。
當年先皇惱怒自己兒子謀反,一氣之下把他們夫妻尸骨扔去亂葬崗。
「姐夫,你節哀。」
霍岩苦笑道︰「沒什麼好節哀的,都是過去的事情,要不是為了完成我阿娘的遺願,我也不會來此。」
顧之義點了點頭道︰「既然已經如此了,姐夫是打算給他們立個衣冠冢,還是有其他打算。」
霍岩道︰「在北玄怕是不能給他們立衣冠冢,回天龍國立吧!」
「這樣也好,省的徒生事端。」
霍岩頷首,這時康銘宇進來說,景王要見他,讓他去一趟景王府。
見到景王,他跟霍岩說,郁騰飛尸骨在舒家。
「郁兄次話當真?」霍岩心中疑惑重重道。
景王道︰「當年父皇一怒之下把皇叔皇嬸尸骨扔去了亂葬崗,此事知道的人很少很少……,舒敬當年與皇叔關系匪淺,偷偷把他們尸骨運回了舒家……」
在霍岩拜托景王此事時,他就給舒家去了一封信,由于路途遠,直到今日才收到回信。
听完景王的話,霍岩才知為何卷宗上是那麼寫的了。
「郁兄,大恩不言謝。」
「客氣什麼,那也是我的皇叔。」
霍岩苦笑道︰「既然如此,不知何時能去把他們尸骨取回來?」
景王道︰「隨時都可以,不過我建議你,走時順路帶走,萬一被人發現,定會引來滅頂之災……」
霍岩想立即走,問題是夢兒的事情拖著他們走不了。
「郁兄,在下想問你一句心里話,你對夢兒之事到底是怎麼想的?」
景王幫了他這麼大一個忙,霍岩十分感激他,可有些話還是要說出來的好。
「霍老弟為何這樣問?」
霍岩看了看景王,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景王听後露出了苦笑。
「此事你不用多慮,內子脾氣我最了解。」
霍岩沒在說什麼,景王笑道︰「其實我私心里是不想你們把箐箐從我們身邊帶走的,但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對你做出不仁不義之事……」
景王完全可以設局誅殺他們,那樣一來就可以保住郁箐箐了,可他卻沒有那樣做。
霍岩知道景王是在意自己這個朋友,對他不由佩服了幾分。
「過些時日我就去舒家,估計要待上一段時間,你們不要著急,等我回來就把箐箐親自交到你手。」
霍岩也希望如此,不然無法跟顧九交代。
事情定好了,不日景王去了舒家,十多日後,霍岩接到了景王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