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岩沒有收,蘇欣雅委屈的淚目。
「霍大哥,你是嫌棄這扳指麼?雖然不值錢,畢竟是我一點心意……」
霍岩不是嫌棄扳指,是覺得自己收了不合適。
他跟朱六是兄弟,從來不整那些虛的,偏偏大家閨秀出身的蘇欣雅就喜歡玩那一套。
這兩年,蘇欣雅打著各種理由送了霍岩許多東西,本以為會有點存在感,可惜霍岩與她一直保持距離。
「你別哭呀,讓人看見多不好,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蘇欣雅眼淚汪汪道︰「那你就把扳指手下。」
霍岩不好不收,蘇欣雅破涕為笑。
「霍大哥,你別動。」
蘇欣雅見霍岩肩上落了一只飛蟲,伸手為他取了下來。
霍岩道了謝並沒在意,蘇欣雅羞答答的垂下了頭,這一幕被不遠處的顧九看在眼里。
栓子在顧九身旁,蘇欣雅的舉動與霍岩沒有閃躲讓他暗自蹙眉!
「東家,您不過去看看?」
顧九淺笑,眸子中劃過一絲不快道︰「看什麼?」
栓子欲言又止,顧九沒有打擾他們,而是轉身離去。
霍岩曾許諾顧九,今生只有妻,無妾,她相信自己男人的話……
栓子回去了,顧九該干什麼就干什麼。
「阿娘,蘇欣雅是城守千金,怎麼會嫁給朱六的?」忙完了,顧九過來陪馬氏說說話,馬氏聊起了蘇欣雅與朱六。
馬氏已來漢陽郡將近兩年了,開始不知怎麼回事,後來也是听下人說的。
顧九听完馬氏的話,笑了笑道︰「那這麼說蘇欣雅對朱六是有情的了?如諾沒有情的話,當初也不會尋死覓活要嫁給他……」
當年蘇欣雅與朱六那點事兒在漢陽郡鬧得很轟動,她要不是城守千金,怕是百姓吐沫都能淹死她。
馬氏不知真相︰「被看了身子,怕是不嫁朱六,她也沒有活路了……」她把事情想的很簡單,根本不知蘇欣雅是壞的。
「阿娘,我感覺蘇欣雅並不簡單,這事兒要是擱在一般未出閣女子身上,怕是早就尋短了,你看她,反而逼著朱六把她娶回了家……」
蘇欣雅誤以為霍岩看了她身子,讓貼身侍女把事情散播出去,本想逼霍岩就範的,弄巧成拙嫁給了朱六。
馬氏年紀大了,本就不懂那些勾心斗角之事,顧九一番話把她繞糊涂了。
「阿娘都沒听懂你說的是什麼,腦子不夠用了!」
顧九笑了笑,岔開話題與她聊起了別的,馬氏困了,她才回去。
出了門,顧九有些慌神,猛然想起孩子與木滿跟栓子回了霍家老宅。
顧九回了房,她回來時,霍岩已在床上了。
茶水桌上有個扳指,色澤通透,一看就是好物件。
「這扳指真漂亮!」顧九拿起扳指把玩了起來。
霍岩放下手中的兵書,不在意道︰「朱六婆娘送的,我不收她哭哭啼啼的,明天給朱六送回去……」
郁悶一晚上的顧九心情突然變得大好,扳指被她放在了茶水桌上,回身來到了床前。
「人家都說了,是感謝你平日照顧之禮的,你還回去好麼?」
霍岩笑著道︰「有啥不好的,她送東西都讓我還回去了……」
顧九心思輾轉,寬衣解帶,霍岩嫌她慢,猴急起身幫忙。
「……」
一夜好眠,翌日霍岩帶著扳指出的門。
朱六在巡城,看見霍岩小跑了過來。
「大哥,你怎麼過來了?」
平日霍岩很少上街巡視,他一般都會在軍營練兵。
霍岩把扳指遞給了他,朱六接過看了看,喜滋滋道︰「送我的?」
「你婆娘送的,我送你了。」
朱六心瞬間跌進了谷底,霍岩沒有留意到他臉上的神色︰「你去忙吧,我也去軍營了。」
扳指被他撰在了手里,心不知為何鈍痛無比。
這已不是霍岩第一次還給他蘇欣雅送的禮物,可每一次,他的感受都不一樣。
一天心不在焉度過,朱六下工準時回府。
「夫人呢?」
「姑爺,夫人在房里呢!」
朱六應了一聲,沒有去蘇欣雅的房間,而是回了他自己房中。
婚後蘇欣雅以身體不適拒絕了圓房,朱六以為她只是一天不舒服,不想她這不舒服就是一年多……
把扳指放在床上暗格的箱子里,那里面都是霍岩還回的禮物。
鋪好床,朱六有些失神,喝了一口茶水,婢女敲響了他的房門。
來人是蘇欣雅貼身婢女珠兒。
「姑爺,用飯了。」
珠兒聰明伶俐,容貌算不上多好看,但絕對能看得過去。
朱六應了一聲,起身離去,珠兒退在一旁,眼中的愛意難以隱藏。
偌大的飯桌上只有蘇欣雅與朱六二人,他們身後圍了不少僕人。
蘇欣雅吃飯需要有人專門伺候,有布菜的,有添飯的,可以說她依然過著千金小姐的生活。
反觀朱六就沒有那些講究,吃飯狼吞虎咽,吃過飯撂筷就走人。
「小姐,姑爺好像有些不高興。」蘇欣雅女乃娘在一旁道。
蘇欣雅挑了挑眉,漂亮的臉蛋漸漸扭曲的很獰猙,之前的賢惠端莊不復存在。
「管他作甚?」
女乃娘閉了嘴,蘇欣雅吃飯的興致全無,起身道︰「粗鄙就是粗鄙,永遠都是上不了台面的東西!」
女乃娘與珠兒對視一眼,兩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其實府里下人都覺得朱六是個好的,奈何進不了蘇大小姐的眼,兩人維持著表面夫妻關系,看的許多人都為朱六感到不值。
蘇欣雅早早就躺下了,珠兒無事可做去了女乃娘段氏房中。
「小姐睡下了?」
珠兒頷首︰「阿娘,小姐不睡下,我能過來麼?」
段氏是珠兒的母親,珠兒是在城守府長大的。
「小姐也是的,總是晾著姑爺,我真怕姑爺那天忍受不了在休妻……」
珠兒垂著頭,咬了咬唇沒接話。
段氏又說道︰「姑爺娶了小姐不知是福是禍,我看著他們都著急。」
「阿娘,小姐不與姑爺圓房,你說姑爺為何不納妾呢?」大戶人家三妻四妾都是常事,可是朱六府里就蘇欣雅自己。
「姑爺是個好的,不想小姐受委屈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