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王大的陳述,萬氏越听越心驚,听完他的話,立即收起對顧老實的同情之心。
「王大哥,謝謝你提醒。」
王大露出個憨厚的笑容道︰「沒事,在這兒你只要好好干活,東家是不會虧待我們的……」
萬氏應了一聲,轉身去干活了,大奎打趣王大道︰「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王大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別瞎說」
大奎故意逗他說︰「你要是沒看中,我可就跟東家提親了?」
萬氏是死契,霍家對她有生殺大權。
王大急了︰「你敢。」
大奎哈哈一笑道︰「還嘴硬。」
心思被人家戳破了,王大頗為不好意思。
大奎用胳膊肘踫了踫王大道︰「看好就趕緊提親,小心被別人搶了先機。」
黃三對萬氏有意,長個眼楮的人都能看出來。
王大不傻,明白大奎話中的意思。
他道︰「我身無分文,咋提親?」
大奎道︰「東家看好你就行,至于萬氏的想法不用在乎。」
王大沒吭聲,這時栓子喊道︰「閑聊什麼,趕緊回來干活。」兩人應了一聲,急忙去了酒房。
栓子被提拔成了工長,別看他年齡小,幾人被他管的服服貼貼。
「再不好好干活,我就讓東家扣你們工錢。」栓子大聲道。
王大與大奎急忙認錯,栓子這才饒了他們。
夏季酒房悶熱,幾人進去月兌了衣服光膀子干活。
霍岩送酒回來了,進去看了看,見忙不過來,月兌了衣服露出精壯的上身與他們一起干活。
午飯萬氏做好喊大家吃飯,霍岩光著膀子從酒房出來了。
由于太熱,他身上掛滿了汗珠,在陽光照射下,汗珠顯得晶瑩剔透,仿佛像是晨露一般惹人垂憐,看得顧九耳根微紅。
一張可容納十來人的長條桌,馬氏坐在主位,霍岩與顧九二人一左一右坐她兩側。
顧九下方是如意,如意挨著萬氏,她對面是王大栓子幾人。
菜量很足,每個人吃的都很開心,霍岩一個人吃了七碗飯。
馬氏單獨吃的小灶,這是顧九特意安排的,而她和霍岩伙食與大家一樣。
吃過飯顧九陪馬氏在院中屋檐下散散步,隨後送她回屋午睡。
她出來時,霍岩在樹下搖椅上躺著呢,顧九走了過去。
霍岩見她過來了,起身要把椅子讓給她,卻被顧九拒絕了。
萬氏這時送過來一壺茶水,顧九給霍岩倒了一杯茶。
霍岩是粗漢子,沒有那些講究,一杯茶水咕嚕嚕幾口就喝完了。
天氣太熱,這個點酒房干不了活,顧九心血來潮跟霍岩提議去山上打獵。
霍岩從來不會拒絕顧九的提議,應了下來,拿起閑置已久的弓箭與她上了山。
山里樹木成蔭很涼快,顧九進來就不想回家了。
霍岩是個很厲害的獵手,個把小時的功夫就獵到了兩只野兔。
顧九跟在他身後,采采花,看看景,好不悠閑。
山上不止有獵物,還有許多名貴的草藥,可惜顧九認識的草藥不多,順手只摘了幾株自己熟悉的草藥。
顧九嘀咕道︰「草藥怎麼這麼難認呢?」
霍岩經常年打獵,認識的草藥種類要比顧九多,他道︰「別說你不總上山了,就我這個常年上山打獵的人都認不全草藥。」
顧九腦中靈光一閃道︰「哥,你說我們要是用長工采草藥拿去賣,會不會是一個很好的買賣呢?」
人吃五谷雜糧沒有不生病的,生病要看,想病好需要吃藥,藥從哪里來?大多數都是從藥農手中收購而來。
藥農草藥價格高,所以各個醫館、藥房都喜歡從散戶手中收藥。
顧九思路清晰,越想越高興,霍岩眼楮漸漸越來越亮。
獵也不打了,兩人坐在大樹底下商量起了采藥的買賣。
不知不覺日落了,事情基本敲定,由于坐的時間過長,雙腳麻木的顧九站不起來了。
霍岩後背朝著顧九道︰「我背你回去。」
顧九看著他的背部沒有吱聲,霍岩扭頭道︰「上不來嗎?」
「不是。」
「那你上來呀?」
顧九听話爬到了他背上。
趴在霍岩背上的顧九很安靜,霍岩背著她朝山下走。
一路無話,臨到山腳下顧九腳緩了過來,她要下地,霍岩卻沒讓。
霍岩就這樣把顧九背回了家,都把馬氏嚇到了。
她以為顧九受傷了呢,得知是怎麼回事後,粗心的馬氏責怪自己兒子不注意影響。
顧九是姑娘,馬氏深怕閑言碎語影響她日後嫁人,根本沒看出自己兒子對人家的心思。
馬氏狠狠訓了霍岩一通,听得躲在屋里的顧九差點沒把手中的帕子擰碎……
霍岩挨過訓去了酒房,馬氏去了顧九那屋。
「你哥就是個馬大哈,一點也不為你考慮……」
顧九乖乖坐在馬氏身旁,微微垂頭,目中盡是糾結之色。
霍岩對她有情,顧九早就看不出來了,但她遲遲沒有回應那份感情。
顧九對霍岩沒動心?錯,她動心了,只是自己分不清那是感情還是親戚。
馬氏嘮叨了一會,起身出去了,顧九坐在銅鏡前發呆。
如意敲門聲驚了發呆的顧九。
「主子,聚賢莊的陳掌櫃來了。」
聚賢莊酒樓是齊王產業,更是屈指一指的招牌酒樓。
顧九出去了,她過來時,霍岩在接待陳掌櫃呢!
陳掌櫃健談,霍岩話少,她的到來讓霍岩不由松了口氣。
顧九與陳掌櫃寒暄了幾句,隨後進入了正題。
陳掌櫃這次來不僅是訂酒,還想與顧九做一筆大買賣。
他把逍遙醉獻給了齊王,得到了齊王的青睞,因此齊王決定,聚賢莊用逍遙醉做主打酒。
可是這樣一來,顧九就不能與其他客戶做生意,酒只能供給聚賢莊。
陳掌櫃是個憨厚的人,見顧九猶豫不決道︰「小九,這筆買賣你劃算,先不說其他的,就說搭上齊王這個大樹你也好乘涼不是?再說了,有了齊王給你家酒坊做靠山,將來要是有人對你們不利……」
听了陳掌櫃的一席話,顧九茅塞頓開,她不在糾結得失,爽快應下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