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給她了母愛,霍岩給了她親情,母子二人讓顧九體會到了家庭的溫暖。
「阿娘這把老骨頭怕是要拖累你們了……」
顧九正要安慰馬氏,李二梅進了屋。
她不言不語站在床邊,眼淚吧嗒吧嗒往下落。
「二梅,別哭了,阿娘沒事。」
李二梅以霍岩義妹之名留在的霍家,她稱馬氏為阿娘。
「啊啊啊!!」她連比劃在啊啊啊,讓跟她相處個把月的馬氏與顧九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
「嗯,阿娘會好起來的。」馬氏自語了一句。
李二梅又沖著顧九比劃了幾個手勢,意思讓她去忙,她留下照顧馬氏。
「阿姐,我來照顧阿娘。」馬氏病了,顧九放心不下她。
李二梅見顧九堅持,知道家中活多,她去外面忙了。
在她走後馬氏道︰「二梅是個苦命的孩子,李富貴是個慫貨,當不起自己兒子的家,活生生把她逼到這一步……」
顧九安靜听著馬氏絮叨的話,直到她入睡,她才起身離去。
她出來時,栓子後在門外呢!
「東家,老太太如何了?」栓子是四個長工中年齡最小的那個。
這小子識文斷字激靈有眼力見,干活實在,很受霍岩與顧九的賞識。
「老毛病,養養就好。」
栓子得知馬氏沒事,跟顧九行個禮轉身去干活了。
他走後顧九上豆腐坊那屋看看,見王大與大奎在磨豆子,扭身去了酒坊。
栓子拿著賬本在核對訂單上的數量,見她來了,急忙走了過去。
顧九蹙眉道︰「你說糧食一共少了兩石?盤點清了嗎?」
「東家,我就怕是粗心大意,特意盤點了三遍……」
顧九帶著栓子去了糧倉。
糧倉里有高粱米、糯米麥子以及玉米還有黃豆,逍遙醉就是用這幾樣糧食勾兌出來的。
逍遙醉配方是顧九研制出來的,怕配方被人盜用,所以每次勾兌酒時只有她與霍岩二人。
「可是今日用料用多了?」
栓子搖了搖頭,翻著賬本道︰「東家,你說的這個情況我已經核對過了,並沒有多下料……」
顧九拿過賬本細細翻看了一下,見無誤,她眯了眯眼。
是內賊還是外賊,這得調差清楚了。
顧九讓栓子別聲張此事,她要把賊抓住。
霍岩買藥回來了,顧九把事情跟他說了,兩人嘀嘀咕咕很快有了抓賊的計策。
晚上二人趁所有人都躺下後,顧九與霍岩鳥悄去了糧倉。
這一等就是一夜,三更天,兩人毫無收獲哈氣連天回屋睡覺。
白天顧九就觀察幾個長工,越看他們幾人,心中越是疑惑。
當初顧九雇人時就考慮道了偷竊問題,四人底細不說知根知底,但卻知道幾人都是本分的人。
如今糧食被盜,顧九在想,是劇情發生了偏離,還是自己把事情單純了?
晚上霍岩與顧九又如昨晚一樣守在糧倉里,三更天兩人又是毫無收獲回了屋。
翌日夜晚兩人又守著糧倉,可惜依然是徒勞無功。
眼看二人要失去耐心時,賊人行動了。
賊是抓住了,可是賊人卻出乎他們的預料。
「怎麼會是你?」霍岩望著李二梅道。
李二梅慌亂愧疚的垂下了頭,一句話也不解釋,看的顧九很是生氣。
「李二梅,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你心被狗吃了麼?」顧九怒吼道,她的吼聲驚動了所有人。
她話音一落,李二梅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東家,咋啦?」栓子听到動靜,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穿著里衣過來的。
很快王大,大奎黃三以及馬氏繼續過來了。
當霍岩把事情跟阿娘陳述完後,馬氏像是受到了打擊,連連後退數步,要不是栓子手疾眼快扶住了她,怕她得跌倒在地。
「二梅,阿娘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這樣?」
霍家因為李二梅承受了很多流言蜚語,可是馬氏看她可憐還是收留了她,如今她做出此事,能不叫人寒心麼。
李二梅比劃說她是逼于無奈,然後就什麼都不說了。
每個人都有無奈時,可卻她用自己的無奈傷害了關心她的人。
馬氏道︰「你走吧,別再讓我看見你。」
李二梅猛地抬起頭,驚慌失措跪爬到了馬氏腳下。
她啊啊的請求馬氏別趕她走。
馬氏搖了搖頭道︰「你走吧,霍家不養忘恩負義之人。」
李二梅用手比劃著說︰這一切都是她哥李長寬逼她的……
李家本就不富裕,李長寬見家中無糧就打起了霍家的主意。
也不知李二梅有什麼把柄在自己哥哥手中,迫無奈她只能听話服從。
馬氏不想听她解釋,不等李二梅把話說完就讓大奎把她拖了出去。
「都回屋睡覺吧!」大門一關,霍岩大聲道。
四個長工回了屋,顧九與霍岩扶著馬氏也回了屋。
「阿娘,你也早點睡吧。」再有兩個小時就天亮了。
馬氏應了一聲,顧九伺候她躺下,這才會自己那屋。
翌日清晨。
「東家,李二梅在門口跪著呢!」王大早上打開大門,見李二梅跪在門前,急忙回來稟報顧九。
顧九在做早飯,狠狠扔下手下鏟子,抬腳去了門外。
李二梅見顧九出來了,連啊啊的比劃了起來。
「你走吧,阿娘不想再看見你了。」原本怒氣沖沖而來的顧九在看見李二梅那落魄的樣子後,心終究是軟了下來。
李二梅哭著給顧九磕了三個頭,求她原諒。
顧九輕聲嘆了口氣道︰「你走吧!」話了她扭身要回院,不想被李二梅抱住了一條腿。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你是自作自受,我不追究你的錯過已是寬容了,你就不要奢求其他的了。」
王大在一旁道︰「東家,對付這種忘恩負義的人,你不必跟她客氣,我去拿個掃把她轟走……」
李二梅慌張的搖了搖頭,抱著顧九大腿啊啊了起來。
霍岩這時過來了,看著眼前現狀道︰「不管你有什麼苦衷,都不該偷,錯就是錯了,後果要自己承擔……」
李二梅哭的梨花帶雨好不淒美,可惜卻沒換來霍岩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