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驚訝後追問了一下顧九嫁人的緣由,得知是怎麼回事後,立即打消了用顧五換回顧九的心思。
在她看來,顧九已不潔,根本配不上自己兒子。
安氏在顧家又坐了一會,隨後她回了家。
安氏到家時已晌午了,她回來時,十二歲的顧五在灶房做飯呢!
「阿娘,飯快做好了。」顧五笑臉迎人與安氏道。
安氏不願意瞧顧五那張丑臉,隨意敷衍一句進了屋。
顧五望著安氏背影眯了眯眼,眼底劃過厲色。
安氏自認為自己行事萬分謹慎,豈不是她的一舉一動都在顧五掌握之中。
*
「阿娘跟你說,顧九都不潔了,這樣的女子可要不得……」
趙晨光手中的書掉落在了書桌上,神色都是難以置信。
從安氏去了顧家後,趙晨光一顆心都跟自己阿娘走了,別看他捧著書看了一個上午,其不知他一行字都沒看完,由此可見他對顧九在意程度!
「怎麼會這樣?」趙晨光書都沒有從書桌上拾起來,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看得安氏又惱又怒。
趙晨光三歲失去了父親,他是由安氏一手帶大的。
安氏對自己唯一的兒子抱有很大期盼,為了供他讀書,可謂是付出了全部。
明明三十多歲的年紀,因為常年勞累安氏看上去像是將近五十歲的婦人。
「這事兒你就死了心吧,好好讀書,考上功名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安氏心中雖然又惱又怒,可她卻不舍數落自己兒子半句。
趙晨光微微搖了搖頭,目光呆滯低喃道︰「阿娘,我喜歡顧九,我從小就喜歡她……」
安氏見自己兒子這樣,暗罵自己兒子沒出息的同時,她道︰「兒啊,顧九都已經嫁人了,你就收收心吧!听阿娘的話,好好讀書,等你出息了,女人排隊任你挑選……」
趙晨光再次搖頭道︰「不,顧九在我心中的位置任何人都取代不了……」
安氏被氣得七竅生煙,可她依然沒有沖自己兒子發火。
「兒啊,難道你非得娶顧九嘛?除了她其他人就不行麼?」
趙晨光態度決然,他跟自己阿娘說;娶不到顧九他不考功名了……
功名在安氏眼里大過一切,趙晨光話一出,安氏心都亂了。
「你這孩子說什麼胡話呢?可不許有這種心思,阿娘替你想辦法。但是,顧九只能給你做妾,正妻決不能是她……」
這一回趙晨光沒反駁自己阿娘的話,安氏舒心了些。
母子二人說了好一會話,听得窗戶下的顧五臉色雪白如紙。
顧五回到了灶房,寒著臉拿起菜刀一下下發狠剁空菜板,輕聲低喃道︰「顧九你給我等著……」
在顧五看來,這一切都是顧九的錯,她不怨恨趙家母子,反而越加恨起了顧九來。
午飯安氏都沒吃,交代顧五好好照顧自己兒子,謊稱要回娘家一趟,私下她去了顧家。
安氏的到來令顧老實心中隱隱不安,眼皮跳得讓他心慌。
「你說用顧五去霍家把顧九換回來?這能行得通嘛?」顧老實道。
安氏撇嘴道︰「有啥行不通的?他們不換你們就鬧,你看他們換不換……」
劉氏覺得這個辦法不中,她道︰「親家母,我看這事兒還是算了吧,霍岩可不是好惹的人,你都不知道,今天我們去霍家是被他從霍家扔出來的……」
安氏一拍大腿道︰「霍家人一向囂張跋扈目無王法,特別是那個霍岩,壞的都沒邊……」
顧老實與劉氏見安氏這麼說了,以為事情就此拉倒了呢!不想她卻又說道︰「既然此事讓你們難辦了,那這事就算了吧!回頭我把顧五打發回來,定親信物交換一下,從此咱們倆家孩子各自嫁娶互不相干……」
安氏話一出,劉氏與顧老實慌了。
趙晨光在他們夫妻眼中,那可是金鑾殿上的人物前途不可限量,夫妻倆對他抱著很大的期望,就指他飛黃騰達拉扯顧家一把呢!
「親家母你說得這是啥話?咱們倆家親都結了,那有退親的道理,這事我在想想辦法。」
安氏深知顧老實指定不會同意退婚,這才有恃無恐說的那番話。
「親家公有你這句話我就安心了。但丑話我要說在前頭,顧九要不是完璧之身,到時候可別怪我跟你們翻臉。」安氏姿端的很高,完全沒把顧家人放在眼里。
劉氏一再保證顧九是完璧之身,安氏卻是將信將疑的神態。
安氏見天色不早了,端著高傲的架勢回了趙家莊,在她走後顧老實夫妻唉聲嘆氣了起來。
「孩他爹,你說這事咋弄?」劉氏六神無主道。
顧老實垂著頭道︰「想想辦法唄,活人咋地不能讓尿憋死。」
夫妻二人垂頭喪氣一會,顧老實眼楮突然亮了。
傍晚顧老實提著二斤燒酒去了里正宋寶田家。
當年宋寶田差點成為霍岩第一個岳丈,可惜他女兒命短,後來霍宋兩家因此結了怨。
在宋家人看來,自家女兒之所以會死,完全是霍岩命硬導致的!
顧老實把二斤燒酒往里正手里一放,他告訴宋寶田顧九是被霍家母子強行帶走的,至于什麼賣女兒一事,他說根本沒有此事……
他還跟宋寶田說;顧九傻病根本沒好,意思她說的話不能作數等等……
顧老實人品宋寶田心知肚明,可他卻說道︰「霍家欺人太甚了,這事兒我給你做主……」
目的達成了,顧老實依然十分賣力在宋寶田耳旁說霍岩的不是。
宋寶田明知顧老實的話信不得,可為了已故的女兒,選擇站在顧老實這邊。
找了幾個人,宋寶田開道幾人去了霍家。
他們來時,雜貨鋪剛要打烊,霍岩往屋收拾貨品呢,馬氏在算賬,顧九在灶房做飯。
「霍岩,顧老實說你拐了他女兒顧九,可有此事?」宋寶田端著高傲的架勢,一副目空一切的神態。
霍岩瞧了一眼躲在宋寶田身後的顧老實,眼楮不由眯了眯。
他放下手中的物件,看著向來看不上他的宋寶田道︰「里正大人,這事兒好像不歸你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