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
江淺挑眉看著俞深,眼神有點兒一言難盡。
「怎麼?信不過我?這玩意兒不跟騎摩托一樣麼?」
江淺點了點頭,心道那確實。
然後想起曾經俞隊長騎著水上摩托,風塵僕僕跑了上百公里,想想那模樣,還真帥……
于是他非常理智氣壯地坐在了後座,順道摟上了司機的腰。
「想死?」
「我腿太長了,不扶著點重心不穩。」
俞深眯了眯眼楮,剛想發飆,就想起了昨天江淺那一身傷,只得把罵人的話又咽了回去。
可他並不知道,這一路上,他的同桌兼室友,滿腦子都是,什麼時候能直接模上一模……
「深哥!」
一進教室,陶安安就抱著他深哥的大腿開始哭訴,什麼昨晚上多害怕,多恐怖,巴拉巴拉的。
這下都不用江淺動手,劉浩都有些看不過去了。
「安安不合適哈……」
這話像有魔力似的,陶安安兀得睜開眼,看見了他淺哥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眨巴了眨巴無辜的小眼楮,尷尬地松開了手。
江淺剛想開口,卻看見了剛進門的簡守青,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
陶安安一回頭,正巧也看見了背著書包進來的人,登時氣不打一處來,擼起袖子就要朝上沖︰「這小子還敢來上學?昨天吃我們的,喝我們的,竟然轉頭就把我們賣了!」
「你干什麼去?」
俞深扯著陶安安的T恤,這人腿腳使勁朝前蹬,卻也沒前進半步。
「算了,人各有志。」俞深正好與朝這兒望的簡守青四目相對,冷聲道,「而且昨天請客的也不是你。」
陶安安抽了抽鼻子,有點兒理虧,本想找劉浩結成同盟。卻見這胖子盯著江淺的脖子皺眉道︰「淺哥,你受傷了?」
俞深冷哼一聲,提起這事兒,火就朝上冒。
「你淺哥逞英雄呢,別說脖子了,沒看今兒都穿的長袖麼!」
劉浩和陶安安如此更內疚了,恨不得抱著江淺哭上八百個回合。
直到下午體育課,俞深和江淺躺在操場上曬太陽。簡守青才躲著眾人,偷模模找了過來。
「對……對不起……」
「江淺,我怎麼听見有蚊子叫?」
江淺笑出聲來︰「這才五月,就有蚊子了?」
「那就是有人說話?」
「我沒听見有、人說話。」
他「人」字咬得極重,讓簡守青直接攥緊了拳頭。
「我……我昨天說的,都是騙他們的。」簡守青看昨天那種情況,琢磨他們怎麼也得各個掛彩,自己離開,不過是不想留著挨打,根本沒什麼錯。
「簡守青。」俞深猛得坐起,直視簡守青的眼楮,「我們不是一路人,做不了朋友。」
簡守青當場愣住。
「為什麼?」他不禁提高了音量,「我們昨天不是一起吃了火鍋嗎?」
「簡守青,朋友,不是只能同甘的,還要能共苦。」
簡守青似乎不太理解,他眉頭緊緊皺著,想要去拉扯俞深,卻被江淺一巴掌將手拍開。
「你好自為之。」
兩人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江淺看著俞深的後背,沒忍住笑出了聲︰「俞隊長,你綠了。」
俞深剛要罵人,看了眼江淺,也不禁笑道︰「你頭上綠了!」
兩人笑鬧著離開,留下簡守青愣在原地,至今不明白,自己不過是不想被打,究竟錯哪兒了。
最近,不少女生因為看了江淺和俞深的街球比賽,再次掀起了一場表白熱潮。
2010年的學校風氣,還是早戀會被學校處分的時期,所以女生們送禮物,送信,大都都是暗戳戳的,不會明著寫自己大名。
所以俞深和江淺在看見自己桌上的一堆東西時,並不知道,其中有不少是同一個人送的。原則就是這個沒答應,還有另一個嘛!
這次劉浩和陶安安甚至沒問兩人的意見,直接抱著一大摞東西,送去了失物招領處。
「奇怪了,他倆怎麼不像平日那樣,叨叨叨的。」
江淺托著下巴,歪頭看著俞深︰「難不成,你還想要這些禮物?」
「誰……誰要了?」俞深白了眼江淺,也不知道為什麼,說出這話的時候有點兒心虛,于是反客為主道,「你這星期不是要去參加比賽麼?」
「嗯呢。」
「那還不準備?」
江淺眨了眨眼,顯得十分茫然︰「可競賽拿了全國第一,我就不能參加高考了。」
「你這麼臭屁是不是因為上輩子是個放屁蟲?」
江淺聳了聳肩︰「我明明是只孔雀。」
「你個老孔雀!」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老孔雀是罵人的。」
俞深的嘴角微微揚起,可心里卻免不了擔憂。
因為回憶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如今看來,從根兒上救簡守青,有點兒難。
畢竟這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何錯之有。
看來這次的任務難如登天……只能祈求最後跟簡守青分到一個考場,免得他到時候被人欺負了,想不開自殺。
江淺手指敲著桌子,歪頭望向簡守青。
「你看什麼呢?」
「俞隊長,你覺不覺得,很奇怪。」
俞深順著江淺的目光看向簡守青,見他仍然是時不時抬頭看眼沈笑笑的方向。也覺得說不上來的怪異感,只是一時想不出。
只听江淺接著道︰「簡守青這樣的人,縱然是答題卡被撕了,應該也不會認為是自己的錯吧?」
俞深瞬間恍然,不覺得自己有錯,那就不會內疚到對這個世界絕望,相比自殺,他這樣的人,更有可能報復社會。
「可這不符合箱子的邏輯……」
兩人再次沉默。
「算了,等等看,船到橋頭自然直。」
俞深看著江淺的眼神,莫名覺得剛還揪著的一顆心,瞬間落了地。
「淺哥,老班喊你。」
江淺揉了揉俞深的腦袋,朝外走去︰「估計是說競賽的事,你別想那麼多了。又要月考了,小心三百分保不住。」
江淺才剛出門,陶安安就火急火燎地回來了。
「深哥深哥,不好了!」
俞深剛準備跟自己桌上的那摞卷子戰斗,就被陶安安這一嗓子直接喊飛了魂。
「什麼事大驚小怪的!」
陶安安等不到劉浩挪出來,就硬朝里擠。
「深哥,就郎小光那狗賊,把你跟淺哥告到教導主任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