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深和江淺對視一眼，回頭朝著李春亮咧嘴一樂︰「多刺激？」
李春亮說著比了比手指頭︰「一把能這個數！」
這老頭敏銳地捕捉到了江淺眼楮一亮的反應。
趕忙加緊添柴︰「就您這水平，一圈兒就能幫這小兄弟換塊兒表了。」
俞深回頭看了眼江淺，無奈模了模腦袋︰「成吧。那咱，留個電話？」
倆人直到上了車，俞深才沒忍住樂出聲來。
「嘿，這老頭兒也太容易上鉤了吧！」
江淺冷笑︰「他推薦一個人過去，能掙不少，見著你這種一看就不缺錢，又愛玩兒的人，當然得好好把握了。」
俞深歪頭看著江淺，突然想起剛才他在麻將桌上的那一通操作，不禁咂了咂嘴。
「敢情你真的不會打牌啊……」
「早告訴你不會了。」江淺一腳油門飛了出去，沒承想因為這事兒被俞深鄙視了，「要是橋牌，分分鐘一桌人都跑了。」
第二天一大早，俞深就被一通電話吵醒了。
「喂。」他聲音沙啞，透著凶狠，讓電話那頭的人嚇了一跳。
「是俞兄弟麼？」
俞深還在迷糊，恨不得直接穿過電話線，去揍一通給自己打電話的人。
他剛準備罵人，說「老子是你許爺爺」！可再一琢磨不對，這人知道他姓俞？
他忙清了清嗓子︰「是我，你哪位？」
「我，老李啊！昨天咱們在麻將館見過的。」
「哦，我想起來了。」俞深有些煩躁地揉了揉眼楮，听著李春亮一通囑咐，一一應下。
掛了電話，他打了個哈欠，覺得自己還能睡會兒，干脆又撥通了江淺的電話。
「小情人兒，來任務了。」
江淺正在吃早餐，听見俞深那頭帶著鼻音的這話，差點兒沒直接把牛女乃噴出來。
「怎麼不回老子？」俞深以為江淺是還沒起，嘶啞著吼了聲，「啊！憑什麼你還能睡？快起床！」
江淺扶著胸口，好不容易平靜了心境，又被這一聲「啊」，激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敷衍應著，掛了電話。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究竟是怎麼了。
「瘋了……你還真是瘋了……」他嘴上這麼自嘲著，可回想起剛才俞深帶著鼻音的呢喃，仍是忍不住回味了好久。
俞隊長當然不知道自己那幾聲抱怨，在江瘋子眼里，竟然是「呢喃」。
他手機一撂，干脆接著睡回籠覺。
所以江淺來敲門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睡褲耷拉在腰間，光著上半身，頂著雞窩頭，聲音還有些可可愛愛的俞隊長。
「愣著干啥？」俞深抓了抓有些凌亂的頭發，完全沒注意到門口那位整個人都僵直了，「我去洗漱，你自己坐。」
江淺喉結滑動，沉默地點了點頭。
看著俞深的背影，眼楮情不自禁在他的腰上流連。
他意識到自己在干什麼後，忙狠狠擰了下大腿，朝著冰箱走去。
一瓶冰可樂下肚，江淺總算冷靜了下來。要不是俞深這人情商確實不怎麼高，江淺鐵定要懷疑這人是故意的。
「去那種牌場有沒有什麼要注意的？」
俞深咬著筷子去拆雞翅，卻發現江淺皺眉望著自己，半晌沒回話。
他在江淺面前晃了晃手︰「喂，問你話呢！」
江淺這才把眼楮從俞深嘴唇上收回來，揉了揉臉道歉︰「不好意思，這兩天沒睡好，你說什麼？」
俞深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我說，去那種地方，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江淺收斂心思，再度恢復了那派冷清的模樣︰「我打听過了，去了別報自己真名兒，別借錢，別鬧事……」他說著無奈笑了笑，「好像對我們都不成立。」
「那倒是。這兩個箱子，最爽的地兒，就是老子不缺錢。」
「你現實世界缺錢？」
俞深被這問題問住了，他沉思了片刻，搖了搖頭︰「有車有房，年薪好幾百萬，還不用養家糊口。我要說自己缺錢，那怕是不少人要起義了。」
江淺被他這態度逗樂了︰「不缺錢就好。」他把雞翅朝著俞深面前推了推，「快吃吧，約的一點，沒剩什麼時間了。」
兩人到達約定地點，剛剛好一點整。
李春亮像是早就等在小區門口了，這會見著人，忙樂呵呵迎了上來。
他領著倆人在老舊的小區里，七拐八繞，最終停在了一棟不起眼的居民樓前。
「我事先說明，這兒規矩比較多。」
俞深又叼了根不打算點的煙，雙手插在褲兜里，特別像是初中輟學出來混社會的。
說的話也痞氣十足︰「老哥放心，我懂。誒，你這外套在哪兒蹭得灰？」
李春亮趕忙扯著衣服看，俞深還幫他拍了拍，結果那些白灰卻怎麼也拍不下來。
李春亮無奈，只得把外套月兌了下來。
「 ，這一大塊兒，估計在哪兒蹭牆上了。」他拍打著自己的衣服，江淺也幫他拍著。
「謝謝小兄弟。」李春亮一個糙漢子也不怎麼在乎這些，拍的差不多了，便把外套一套，繼續領著他們上樓。完全沒發現自己胸口，多了枚別致的鈕扣。
他們在一處平平無奇的門前停下，李春亮，跟接頭似的，間歇性敲了三下門，門上的小鐵閘門半天後才拉開。
「董哥。」
他五十好幾的人了，可這點頭哈腰的模樣，看著著實孫子。
俞深還以為這位董哥多有江湖地位，可門打開後，這董哥的真容倒是讓俞深和江淺同步挑了挑眉。
一米五幾，臉估模著三十多歲。
倆人這高度，剛好能看見這位董哥的禿頂。
「新人？」
李春亮忙點頭︰「我帶兩個小兄弟來見見世面。」
董哥掃了眼二人，立刻了然︰「我們這兒新來的不能上一桌。」
俞深把嘴里的煙朝耳朵上一別︰「他不上，純屬來給我助陣的。」
董哥冷笑一聲，這一听就是二世祖的口吻，心道估計這小子沒見過什麼世面。
他朝著身邊兩個小弟努了努嘴。他們上來二話不說就搜身。
「哥們兒，得罪了。」
江淺明顯有些別扭，但俞深卻跟個老手似的︰「沒事兒，明白。」
董哥見他這口氣，表情突然嚴肅，厲聲道︰「二位，該不會是來臥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