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事情太多了,好容易有些空閑時候,放松放松也是好的。
君華昭挽了個漂亮的劍花,一個凌厲的收式停了下來。
劍氣凜冽,院子里的梅花瓣似有似無的落下。
京中人皆知先皇後鐘愛紅梅,太子君華昭府中院落皆種滿了紅梅。
「主子可要去找江姑娘?」
凌鶴接過君華昭手中的長劍跟著進了屋子。
他跟在主子身邊多年,能察覺出來主子對那位救命恩人是有些不同的。
凌遠早就在屋子里候著,見君華昭進門便立馬遞上雪白的汗巾。
「沐浴更衣吧。」
君華昭擦了擦額上的汗只淡淡的說。
想那小姑娘定是舟車勞頓,自己就先不去叨擾了,讓她好好休息休息。
既然人已在京城,那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是,主子。」
凌鶴凌遠不僅是君華昭的得力心月復,二人也是伺候君華昭一應的日常起居。
小半個時辰後。
「主子,宮里傳話說讓您即刻進宮一趟。」
沐浴過後的君華昭一身月白色長袍坐在書桌前,桌案上擺著一幅畫。
「有沒有說是什麼事?」
君華昭一只手輕撫著畫,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
「並無。」
凌鶴有些模不清自家主子。
「知道了。」
君華昭仔仔細細將畫收起來,又換了身衣裳這才帶著凌鶴進宮。
到底是什麼事兒非得現在去,他都準備去看江宛霜了。
許久不見,也不知道那丫頭有無變化。
新年一別,已有半個月未見了吧。
想著半月之前他跳窗離開時,小姑娘別扭著說出的那句新年快樂,君華昭嘴角便浮上一抹笑意。
還有她屯的東西,真真是幫了自己大忙呢。
到時候還得好好謝謝小姑娘。
君華昭並沒有時時刻刻關注著江宛霜,只告訴月影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聯系他。
他不想讓江宛霜覺著自己在監視她。
江宛霜這一覺睡得很踏實,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清茶醒來的比較早,但是這丫頭小心翼翼的沒發出聲響,故而江宛霜多睡了不少時候。
初來京城,向著店小二打听一番,主僕二人就去店小二極力推薦的京中最大的風月樓包了高層雅間。
今天是正月十四,明天就是上元節了。
雖還未到,但長街上下已掛了不少花燈,各家鋪子也是張燈結彩,擺攤兒的叫賣的絡繹不絕。
登上高樓遠遠望去,整個京城流光璀璨,好不繁華熱鬧。
「哇,小姐!」
「這京城可真漂。」
清茶趴在窗口,萬家花燈會聚成一點映入她的瞳仁。
「別看啦,先過來吃飯。」
江宛霜瞧著清茶這小孩子心性,怎麼看到這些就不餓了?
她可不管,自顧自的吃起菜來。
一整天都沒吃飯,可餓壞她了。
還真別說,風月樓的菜當真是京城數一數二的。
但是在她這個吃過無數美食的現代胃來看,還是差了一點。
「來啦,來啦!」
清茶看著自家小姐已經開始動筷,立馬跑到桌子旁。
清茶吃了口菜立馬睜大眼楮,連連指著這個菜那個菜嘴里還說著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點。」江宛霜笑眯眯的道。
「謝謝小姐!」
清茶忽然癟了癟嘴紅了眼眶。
「哭什麼?」
江宛霜不明所以,自己虐待著丫頭啦?
怎麼吃著吃著就哭了?
「多虧了小姐,不然清茶還不知道現在自己在哪兒呢。」
「更別提小姐對奴婢如此之好……」
「嗚嗚嗚,還能吃上這麼好吃的飯菜!」
清茶原是感動的,江宛霜待她好她心里都記著。
小姐買她回來就是大恩。
她還能跟小姐同桌吃飯,這簡直是她之前想都不能想的。
「你個傻丫頭!」
江宛霜還以為是怎麼了,多大點兒事兒。
她在心里頭從來都沒覺得自己比清茶高一等。
清茶噗嗤一聲破涕為笑。
主僕倆正在說笑,江宛霜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她頭暈。
「阿羨……」
江宛霜第一反應就是呼喚靈羨。
可不知怎麼的,靈羨根本沒有反應。
江宛霜頭越來越暈了,眼前的景象已經重疊開始模糊。
而清茶已經先她一步倒在了桌子上。
「清茶!」
江宛霜想要出聲,卻發現自己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 !」門開了。
江宛霜想要努力睜開眼楮看看進來之人是誰。
可還是抵不住藥力,只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便徹底暈死過去。
「呵!」
「帶走。」
為首的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他留著一撮山羊胡,吊梢眉三角眼。
這人便是滿香樓大掌櫃手底下的得力干將曹靖。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身後進來幾個小廝手腳麻利的將江宛霜主僕二人抬了出去。
不知是江宛霜倒霉,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這風月樓恰巧不巧,就是吳王的產業。
這事兒顯然就是杜家干的,自打江宛霜剛一進入京城,就被盯上了。
曹靖眯著眼楮猥瑣的捏了捏自己的一小撮胡子看著被抬出去的江宛霜。
若不是上頭的人交代了,他定要先做些什麼的。
竟不知這小丫頭還有幾分姿色。
曹靖四處看了看,確定屋子里沒有他人了,這才退了出去。
事情竟然這麼順利就得手了,他還以為江宛霜有多厲害呢。
想來也就是點兒三腳貓的功夫,能在朝陽城那一畝三分地翻起水花來。
這一來到京城啊,就她這點兒能耐扔到京城這深水里,連個響兒都听不見。
君華昭此時正坐在景瑞帝的勤政殿里。
陪自家父皇吃晚飯。
原是明日就是正月十五上元節了,景瑞帝召自己這個最器重的兒子來,將明日京城的治安之事交給他。
也是趁著這個機會,將一半兒的禁衛軍交到太子手上。
景瑞帝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而坐在下手的君華昭確是心不在焉。
父皇怎麼這麼能說?
他還急著出宮去見江宛霜呢。
「阿昭!」
景瑞帝高坐首位加重了聲音。
他和兒子說話,兒子思想拋錨……
于君臣于父子,這都不合情理。
「兒臣在!」
君華昭被叫的一愣,面上卻是不顯露出來。
「你在想什麼?」
「可是哪家姑娘?」
景瑞帝也是頭疼故而開口打趣,眼瞧著兒子已經十九卻還是沒有太子妃,他心里能不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