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早上,江宛霜起身瞧著外頭太陽出來了。
雪終于停了。
不知西興城怎麼樣了。
好在雪停了,不然大雪封山,想要進山砍樹那是不可能的了。
如此下去,種菇計劃定會被耽擱。
倒是有點兒天公作美的意思了。
想想昨晚,恍若黃粱一夢。
若不是手中的欠條真真切切,江宛霜還以為一切都是假的呢。
嗯,不錯,又有五萬兩了。
看來這男人還真是人傻錢多。
大年初一不拜年,江宛霜就窩在家里,在廊下看著雪化。
房檐滴滴答答的滴著水,院子里青石磚都被浸濕了。
她躺在香妃塌上半眯著眼,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活像只慵懶的小貓。
什麼都不做的感覺真好,就這樣美美的過了一上午。
因為下午的時候,江宛霜突然感覺到了身體的一絲異樣。
這該死的熟悉的小月復墜痛感!
江宛霜臉一黑,在腦子里搜了搜原主的記憶。
她好像還沒來過那個。
不會吧?她這麼倒霉!
江家原本算是富裕,江宛霜的營養也是跟得上,可為何一直沒有來,那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江宛霜現在非常的痛苦。
倒是莫大娘很是高興,念叨著霜丫頭長大了。
就連清茶也拿著厚實的衣服偷偷笑呢。
好在她並不是一無所知的小姑娘,她是來自二十一世紀新時代的女性!
原本愜意的感覺一掃而空,游廊也不敢待了。
江宛霜就一直窩在被子里,屋子里也燒了不少炭火。
是真的疼啊!
江宛霜怏怏的在床上窩了兩天,她的腦子已經停止了工作。
沒有多余的力氣去操心那些。
直到了第三天,江宛霜整個人才感覺好起來。
肚子不疼了,臉色也不再那麼蒼白了。
但她還是長了記性,還是待在屋子里不出去。
就算出去轉兩步,也會裹著厚厚的大氅,拿著手爐。
朝陽城這兩天一直都沒下雪,眼看著大街小巷的雪已經化的差不多了。
就是不知道山上的是怎樣。
還有西興城,不知道那里的雪停沒停。
那個男人……算了,沒事想他干嘛。
江宛霜斂了斂眸子,自己怎麼又想到他了?
肯定是那個男人還欠自己的錢!
對,一定是這樣!
「小姐,不好了!」
「您快去看看,秦姑娘她出事了!」
江宛霜剛剛坐下,她準備好好規劃下幾天後的事宜。
「慌里慌張的,出什麼事了?」
清茶這毛躁的性子還是不改。
清茶表示自己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只是事情很緊急。
而此時的張府門前。
「秦婉清,你不是很厲害嗎?」
「你再罵一個我瞧瞧!」
「呸!」
張芷荷趾高氣揚,眉眼間都是得意之色。
她手里抱著一個黑布包著的東西,也不知是什麼。
「你在這兒給我跪上三個時辰。」
「等你跪到我氣消了,我自然會還給你。」
秦婉清跪在冰冷的石板上,身上披著大氅已經被解開扔在一旁。
她垂著頭,看著張芷荷的腳尖,死死的攥著拳頭,眼里蘊滿了憤怒與不甘,而更多的是殺氣。
「是。」
「還請張小姐說話算話。」
出口卻不得不服軟。
「說話算話?」
「我說等我氣消了。」
「可我什麼時候消氣兒,我也不知道呢。」
張芷荷在秦婉清面前踱步,臉上的笑容刺目的很。
「你!」
陪著秦婉清跪在一旁的念秋忍不下去了,欲開口爭辯,卻被秦婉清給攔住了。
「小姐!」
念秋看著自家小姐,心里也是著急。
更多的是氣憤,恨死這個張芷荷了。
秦婉清死死的攔著念秋,不讓她出聲。
縱使習武多年,身子骨底子好,可這數九寒冬的跪在地上三個時辰,也是吃不消的。
「哼!」
「你不是罵我嗎?」
「不是說我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蹦出來的嗎?」
「來人,給我掌嘴!」
張府的下人搬了把太師椅放在外頭,張芷荷一個轉身就坐下。
小丫鬟立馬將披風蓋在她身上,捂的嚴嚴實實的。
「放開!」
「你們敢打我們小姐!」
念秋自小陪著秦婉清長大,手頭上也是有些功夫的。
她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小姐挨打。
「念秋!」
「退下!」
「只要她消氣,我挨幾下打又何妨?」
秦婉清雖跪在地上,脊背卻挺得筆直。
額前的碎發落在臉龐,少女的面容上是前所未有的堅毅。
「還不趕緊掌嘴?」
「我不說停就不許停!」
張芷荷瞪著秦婉清,看她不收拾這村姑。
「住手!」
江宛霜趕到的時候便看到這一幕。
張家也太卑鄙了。
听了清茶說秦婉清在張府門前受辱了,她是怎麼也想不明白。
依著秦婉清的性子,定然不會被人欺負了去。
其中肯定是另有隱情。
她當即派月影去調查,沒想到竟是張府的人偷了秦婉清她娘的牌位。
秦夫人的牌位,那可是比秦婉清的命都重要的存在。
「是你?」
「你就是江宛霜?」
爹爹告訴過她,不能惹這個人。
她才不相信呢,不就是一介村姑,有什麼不敢惹的?
「是。」
江宛霜走近,想將秦婉清扶起來。
可秦婉清鐵了心似的,怎麼也不肯起來。
「看到她的下場了嗎?」
「還不乖乖跪下跟我賠禮道歉!」
「你們這些村姑,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張芷荷站起身來,對著江宛霜就是一通指指點點。
「跟你賠禮道歉?」
江宛霜被氣笑了。
她本不欲去管張家父女,只覺得他們翻不出什麼蛾子。
現在看來,她真是太仁慈了。
就應當在張家派人潛入府邸的時候就出手。
「你笑什麼!」
張芷荷怒目圓睜,看著江宛霜那張臉,心里泛起層層嫉妒。
這臉怎麼長得跟妖精似的?
一臉狐媚子相!
江宛霜本就好看,尤其是清茶給她梳了頭之後,自然是一笑芳華。
「笑你張家就如此教養。」
「在自家門前欺負人,張茂竟然也不出來看一眼。」
這里江宛霜可是冤枉張茂了,畢竟他這個時候可是在滿香樓呢。
「宛霜,我娘的牌位……」
張府門前圍的人越來越多了,江宛霜伸手將秦婉清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