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走在路上搖搖晃晃的,坐在車廂里的江宛霜心緒不寧,總感覺像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似的。
「叔 ,可以再趕快點嗎?」
江宛霜挑開馬車簾子,寒氣就瞬時灌進車廂。
外面的雪又大了,寒風凜冽。
「好 ,沒問題。」
趕車的大叔揚了揚手中的韁繩,朝著車廂里說道。
馬車一路顛簸,終于到了朝陽城。
「听說了嗎,全福樓賣的土豆吃壞了人,其中就包括縣老爺家的小姐。」
「可不是嗎,可憐秦掌櫃啊,全福樓都被查封了。」
「是啊是啊。」
「還听說縣老爺把賣給全福樓土豆的那家人都抓了呢。」
「可不是嗎,這大冷天的直接就關大牢里去了。」
江宛霜剛到朝陽城,馬車簾子都沒掀開,就听到街上的人議論紛紛的。
江宛霜的心提了起來,嘆了口氣,果然出事了。
這大冷天的,莫大娘年紀大了,娘親又還是個植物人。
牢里的陰冷可怎麼受得了?
江宛霜心里頭思索著,想著怎麼辦才好。
她決定先去跟秦掌櫃商量一下。
江宛霜去了全福樓,果然已經被查封了。
她經過打听,才得知了秦掌櫃的住處。
秦府。
「秦掌櫃,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宛霜坐在太師椅上,轉頭看著坐在另一邊的秦掌櫃問道。
她現在必須先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昨個縣令夫人找上門來過。」
「說是喬家小姐吃了我們的土豆就昏迷不醒。」
「我也讓她查過了,是沒有問題。」
「可是今天一大早,就來了衙役把我們樓封了。」
「說是出現了一大批中毒的人。」
秦掌櫃不是沒想過是江宛霜害了他,但是他也找大夫驗了,土豆確實是沒問題的。
「我們的土豆絕對沒問題。」
江宛霜沉聲說到。
她做生意掙錢向來是堂堂正正,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更不可能把有毒的東西拿出來賣。
江宛霜心里頭想著,這或許是王麻子的手段,是自己連累的秦掌櫃。
「掌櫃的,徐宜在外面求見。」
就在二人正說話間,小廝來報。
「讓他進來。」
秦掌櫃喝了一口茶說道。
「秦掌櫃這是?」
江宛霜看著已經進來的徐宜問道。
「我全福樓開了這麼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出了事情,既然不是我們自家的問題,想來就是有人看我們不順眼了。」
秦掌櫃看起來是一點都不慌張的樣子。
江宛霜看著這樣的秦掌櫃,只能暗暗覺得還是自己根基太淺。
她很慶幸當初選擇了和秦掌櫃合作。
「說吧,都查到什麼了。」
在江宛霜思索間,秦掌櫃開口說到。
「滿香樓那邊有動作。」
「昨天滿香樓的掌櫃和祿泉鎮王府的屈義踫過頭。」
秦掌櫃讓徐宜坐下,還給他倒了杯茶暖暖身子。
「祿泉鎮王府?」
秦掌櫃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兩人怎麼踫到一起了?
自己一向是和祿泉鎮的王府井水不犯河水的。
說來也是奇怪,王府的生意別說是在朝陽城,就算是在往上數兩級,那也是排的上號的。
不知為何就盤踞在一個小小的祿泉鎮。
「王麻子……」
江宛霜果然沒有猜錯。
看來他近不了自己的身,就選擇用這種方式,江宛霜心里泛起一股惱意。
「江姑娘也知道他?」
秦掌櫃剛問出口就後悔了,就是昨天才說了自己回祿泉鎮啊。
「不瞞秦掌櫃,我是與王麻子有些恩怨。」
江宛霜也不避諱,斂了斂情緒道。
以後打交道的時間還很長吧,總不能一直瞞著秦掌櫃。
「這下明白了。」
秦掌櫃這下是弄清楚了。
香滿樓和自己的全福樓不對付,王麻子和江宛霜有恩怨。
又恰好昨天喬家小姐出了問題,這就剛好給他們制造了機會。
「你先下去吧,接著去查。」
秦掌櫃揚了揚手,讓在一旁的徐宜掀出去。
他和江宛霜還有事情商議。
「可我與喬縣令的關系向來親厚……」
秦掌櫃也是想不明白,甚至是有些心寒。
往日里,他和喬縣令的交情是不錯的。
「秦掌櫃那您是不是很了解這個喬縣令?」江宛霜問道。
「談不上很了解,但具體的情況還是清楚的。」
秦掌櫃不知江宛霜問這話是什麼意圖。
「不知喬縣令和夫人關系怎麼樣?」
江宛霜又問道。
「喬縣令很是敬重喬夫人,甚至有些……懼內。」
「不知江姑娘問這是?」
秦掌櫃想想還是用上了懼內這個詞,沒有那個詞比這更貼切了。
「我昨天救了一個姑娘也姓喬,也是說吃土豆昏迷的。」
江宛霜端起茶碗,撇了撇上頭的茶沫子。
難怪昨天喬夫人會說出在朝陽城有什麼事她在所不辭呢,原來是知縣家的夫人小姐啊。
現在看來這事情就好辦了。
「有這事?」
「江姑娘竟然還會醫?」
秦掌櫃心里驚嘆,果然是後生可畏啊。
「這不重要,秦掌櫃。」
「我現在就去一趟喬府。」
江宛霜想要盡快救出來莫大娘和自己的娘親,牢房陰冷她想想都難受。
更別說還可能有老鼠。
只是她今天早上走的時候,喬夫人還沒有起身。
不知道這個時候喬夫人回來了沒有。
「掌櫃的,滿香樓的李掌櫃來了。」
就在江宛霜正準備動身的時候,外頭的人又來報。
「他來做什麼?」
秦掌櫃皺了皺眉頭,他是真的一點都不想見這個人。
「秦掌櫃還是讓他進來吧。」
「我回避一下,順便听听他鬧什麼蛾子。」
江宛霜說完就起身繞道屏風後。
秦掌櫃立馬讓下人在屏風後看了茶,這才讓人將李掌櫃請進來。
「秦老兄近來如何啊?」
李掌櫃一進門就滿面春風,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花。
「我好的很。」
「看李掌櫃的樣子,不知是有什麼好事?」
秦掌櫃看著李掌櫃的這個樣子,完全就是小人得志!
「誒,這說的是什麼話?」
「這不是听說秦老兄的全福樓被封了,我特地來慰問慰問。」
李掌櫃臉上的笑容更甚,就差把你被查封了就是我干的這幾個字寫在臉上。
「還不給李掌櫃上茶?」
秦掌櫃真是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人。
下人一听,立馬就上了一盞茶。
可是這茶卻是滿滿當當的裝了一茶碗還是九分燙。
「喲,秦老兄這是不歡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