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掰開她的手指,「抱歉,我無法相信你!」說完,甩開陸夢瑤的手,轉身大踏步離開了。
陸夢瑤慌亂中急忙去追,結果腳下一歪,劇烈的疼痛讓她一下子撲倒在地毯上。
「源哥哥,源哥哥——」撕心裂肺的哭喊,她以為李源會停下,然後折回來一臉心疼地把她抱起來。
然而,李源充耳不聞,徑直走進了電梯。
黃依蘭連忙跑過去把女兒扶起來。
如果說剛才對整件事情尚不是很清楚明了,如今李源一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劉玉珍的臉色陰沉沉的似乎能滴下水來,陸明誠的面色也不好看。
李源出了電梯,半步不停,一路狂奔著跑到了學校後山的一片樹林里。
他頹廢地靠在一顆橡樹上,大口地喘氣,耳畔不停地充斥著播放器里的話。
「參賽選手陸婉晴,現更名為司婉晴,根本沒有色誘我,是我貪圖金錢受人指使強行猥褻了她!」
「如果我能成功毀掉司婉晴的……處子之身,會再給我三十萬!」
這些話在他耳邊循環反復,李源只覺得腦袋里嗡嗡作響。
「李源,你相信我!我有自己做人的原則和底線,我是不會為了一個獎項就去勾引評委的!」
「李源,你幫幫我,幫我找到那個評委,他在說謊!」
「李源,你相信我的,是嗎?」
面對她充滿希冀和哀求的眼神,看著她眾叛親離,孤單無助,他緩緩點頭說,「我信你!」
女孩听了,原本黯淡的眸子立刻變得燦若星辰,那抹欣喜異常的神色,他久久不能忘懷。
就是今天想起來,仍然動容不已!
可惜那時候,李源嘴上說著相信她,心里卻是始終揣著一根刺,自己心愛的女孩做出這種事,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何況李源是一個有著強烈處子情結的人。
那天他在酒吧借酒消愁,喝得酩酊大醉。
陸夢瑤不知怎麼得到了消息,趕來照顧他,向他表白,還說如果是她遇到這種事,她寧願玉碎也不會讓那個人踫自己一根手指的!因為她愛他,很愛很愛,她的一切只能屬于他!
兩相對比,高低立現,他潛意識里就是覺得司婉晴已經不干淨了。
意亂情迷中,他接納了陸夢瑤,特別是清醒後看到床單上的那抹落紅,他更是愧疚不已,一直糾結懊悔!
好在陸夢瑤也不逼他做選擇,兩人只在暗中聯系,私定終生。他一方面貪婪陸夢瑤的溫柔純潔,一方面有點于心不忍,不想傷害司婉晴。
他記得那時候,司婉晴替李家做了一個銷售方案,一舉幫助輝煌公司創下了全新的銷售記錄!
李鴻發一時高興,便定下了婚事,他並不反對,就是陸夢瑤也表現得很是大度,說自己不要名分,只要能陪著他就行。
李源感動的一塌糊涂。
之後不久,司婉晴被陸家送到了國外……
那時候,司婉晴差幾個月才滿十八歲。
作為從小認識的伙伴,沒有人比李源更加了解她的驚惶與無助。
幼年喪母,給她帶來的不止是母愛的缺失,還有驚弓之鳥般的脆弱,她總是患得患失,在陸家處處小心,她害怕失去母親後,連親情也失去。
結果,陸家從來都不是她的避風港,更不會是她的依靠。
那時候,她深深地依賴著李源。
然而,十七歲的她,被人算計猥褻差點毀了一生,結果,作為她最為信賴的人,他對她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李源,只要你相信我就行了,別人的看法不重要。這件事既然已經過去了那就算了吧。我們剛訂了婚約,再把事情鬧開的話會影響你的。」
她那時候願意放下不追究,說到底都是因為她以為他是信她的。為了他的名聲,她選擇委屈自己,不去申冤洗白。
她忍受著旁人的冷嘲熱諷,整整背負了八年的罵名。
李源感覺到心髒縮成了一團,又似乎有一把尖利的匕首扎在心口,痛入骨髓!
腦門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最終竟然暈了過去……
「先生!李先生!你醒醒……」
好在幾個在樹林里席地飲酒的賓客發現了他,及時送他到了醫院。
與此同時,司婉晴的房間里。
張宇一臉沉重地站在門口。
「先生,事情只查到了這麼多,很多痕跡都被認為抹殺了……對方花了大錢請的暗網的人,做得很干淨,證據不好找。」
「嗯,不急!先給那些人點顏色!」
葉景琛臉色沉郁,俊美如斯的容顏罩著一層薄薄的寒霜。
「是,先生!」
張宇微微彎腰,退了下去。
司婉晴站在窗口,看著窗外樹影斑駁,燈光昏黃,一如她蒼涼蕭寂的心。
她抱緊臂膀,緩緩閉上了眼楮,任由微涼的夜風吹拂在臉上。
身上冷,尚有衣服御寒,若是心冷,誰人來暖?
就在這時,她被擁進了一個散發著茉莉花香的懷里,溫熱的胸膛隔著衣服向她傳遞著暖意。
司婉晴蝶翅般的睫毛微微一閃,堆徹在心間的寒意消散了不少。
葉景琛,真的是那個踏著七彩祥雲來救她的英雄!是她生命里的救贖!
司婉晴心想。
她沒有回頭,安靜地靠在他的胸口,听著他有力的心跳,看著窗外蕭瑟的樹影,感覺一切都是那麼靜謐美好!
「難過的話,就哭吧!女人哭不是罪!」
低醇好听的聲音緩緩響起,語氣霸道,說的話卻生硬又笨拙,微微透著不知所措,明明是想安慰人的,偏偏說的叫人……忍俊不禁!
司婉晴輕聲笑了出來。
「怎麼了?」
葉景琛擁著她的臂膀微微收緊。
司婉晴只覺得心中的郁悶已經全數散去,她在他懷里轉過身,仰頭看著他俊美的臉。
「我不難過!」
司婉晴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楮看著他烏黑的眸子,笑盈盈地說道。
「嗯。」
葉景琛烏黑深邃的眸子里陰郁之色緩緩退卻,一抹溫脈的笑意微微漾開,從眼底一直蔓延到臉上。
他伸手將她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後,指月復輕輕地摩挲著她瓷白細膩的臉頰。
「在意,才會難過。早就不對他們抱有幻想,我又怎麼會因為他們的無情冷血難過呢?他們不值得我難過。」
司婉晴把手放進葉景琛寬大的手心里,然後看著他。
「那誰值得?」
葉景琛突然接過話頭,司婉晴不由得一愣。
「誰會值得你難過?」
司婉晴撮了一下嘴巴,迎著葉景琛深邃的眼眸,輕輕眨了一下眼楮,莞爾一笑,「你唄!」
葉景琛微微攏起的眉眼霎時間散開來,心情愉悅地在她光潔的額頭親了一口,「我是不會讓你難過的!」
頓了頓,「無論發生什麼事,請你堅信,你就是我的最愛!唯一的!」
司婉晴又是莞爾一笑,「嗯!」
「我有幾個問題想問。」
「嗯,問吧。」
「你解迷情玫瑰的藥丸是哪來的?」
「我研制的。」
「看出來林豐茂口袋里的曼陀羅精華是出自哪個藥品公司的嗎?」
張宇查來查去,都找不到市面有這種烈性的媚藥,所以葉景琛想跟司婉晴打探。
「嗯,名為曼陀羅,其實是混合了百合,薰衣草,馬克曼,曼陀羅等多種植物精華,以曼陀羅作為引子而已。據我所知,國內只有山城黑峽谷里野生的曼陀羅有此烈性。」
山城,黑峽谷。
有點意思。
葉景琛沉吟了半晌沒有說話,看來得找個時間去山城那里看看才行。
「晴兒,明天,我想跟你求婚!你看有時間接受我的戒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