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駒里奈感覺到氣息在逐漸紊亂,即便很是留戀起這誘惑的溫存,她還是輕輕推開了被自己拉在身前的人。
面紅耳赤的小鹿,呆呆地望著雪地般冷靜的生駒里奈。
「你我你還伸」
「不是很有趣嗎?最開始明明是小堇主動的哦。」
想著秋元老師的樣子,少女露出了大叔般的笑容,還順手在對方胸前的虛空抓了抓。
這下,三村堇從額頭沸騰到脖頸,捂住了臉。
————
「踫!」
生駒里奈站在西野與三村家門口,看著上面的門牌被關門的余波震的搖晃,听著自己心跳踫踫的聲音,她嘆了口氣。
「太沖動了,小堇生氣了吧。」
說起來,自己是看著出水芙蓉鬼迷心竅了麼?居然在別人家做這種事。
澡也沒洗成,沒和娜醬玩成游戲,也沒和小堇去秋葉原逛街。
「但是女孩子不都這樣麼?」
回想著,年上組姐姐們的嬉鬧這些事情好像挺稀松平常的,也許是小堇受不了太刺激的?但是花花和黑霉糖有些時候也會這樣吧?不然自己買的ic里全是這樣的情節,明明和少年漫一樣有趣來著。
「回去吧,也許能去娜娜敏那里蹭點吃的?」生駒里奈左想右想,站在門口也不是個辦法,轉身準備離開。
「 吱。」
身後的門又緩緩打開了。
「喂!你就走了?」
聞聲,再次轉過身的少女看見了穿戴整齊的三村堇,微微露臍的小背心外套著一層防曬服,寬松的褲子和縴細的腰肢形成強烈反差。
三村堇壓了壓鴨舌帽,恨恨地說到。她現在心情復雜。
「不」
不然呢?
生駒里奈的第一反應是這個,但她還沒來的及說出口,卻又被樓梯上傳來的聲音打斷了。
「哦!小堇!」
她回過頭去,看見了白石麻衣皺著眉頭靠在扶手上,穿著一雙拖鞋和居家寬松t恤。
「麻麻麻衣樣!?」
少女緊張地握著門把手,身體本能地向後退了兩步。
「你打扮地這麼好看,是要出門呢?」白石麻衣踩著樓梯,一階一階地靠近,目光幽幽。
「是是啊哈哈,出去玩。」
「哦?是和誰?」
白石麻衣彎過頭,撇了一眼生駒。
生駒里奈無奈地笑著,正想搖搖頭。
「啊對對對!」
少女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挽住生駒里奈的手臂,那吊在耳朵上的耳飾因此劇烈的晃動起來,發出啪啪的撞擊聲,假笑一道攀上了臉龐。
「我和駒寶一起的!是吧?駒寶?嘿嘿。」
看著三村堇突然的大變臉,生駒里奈沒反應過來,呆在了原地。
白石麻衣投來了狐疑的眼光。
三村堇趕緊用指甲掐了一下生駒里奈的手肘,疼痛讓她咬牙差點驚呼出聲,只不過在三村堇眼神的脅迫下她忍住了。
「啊!啊啊,是這樣的,我和小堇去秋葉原玩。」
「哦,這樣,那小堇就交給你咯,里奈~」
白石麻衣捂嘴笑著,語調奇奇怪怪。
「沒…沒問題的,麻衣樣放心!」
三村堇見對方松了口,趕緊打著哈哈。
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怕白石麻衣?因為對方可是叮囑過自己外出可別穿得太招人眼,作為偶像可要保護好自己。現在自己這一身辣妹打扮,她怕被白石姐姐打回重造。
至于為什麼要穿成這樣……三村堇只是想試試不同的風格而已,順便…做一做另一個自己。
「就是這樣,麻衣樣我們先走了。」
看著兩位妹妹手拉著手匆匆跑向樓梯,白石麻衣拍拍額頭,搖頭笑著扭開了西野家的門,轉身呼喊起西野七瀨。
「娜娜」
———
「誒誒,小堇,小堇,光醬!」
不遠的街道上,生駒里奈被三村堇拖著狂奔,一個踉蹌,差點拉著三村堇一起跌倒。
三村堇停了下來。
緩緩回過頭,盯著對方的眼楮,但隨後又撇下頭。生駒里奈能夠明顯看見對方的小臉,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也許是腮紅打多了?
「誒多駒駒寶」
生駒里奈以前沒發現,三村堇怎麼會這樣羞澀。
「光醬,你說。」
「這兩天的事,我們就算扯平了吧?」
少女伸出手掌,心髒踫踫跳動,她能听到自己越來越大的呼吸聲,緊張,萬一生駒怪自己怎麼辦?自己真是太狡猾了,明明是自己先動的手,就算對方做點什麼不對!三村堇,你想想那給你打電話的鳥兒,怎麼能背叛呢?
喂,你搞錯了吧?不就是好朋友親密一點嘛!你也太不中用了吧!
小惡魔小堇拿著叉子,站在三村堇帽子上點點點。
小天使小堇一拳打開惡魔堇,溫柔地勸導著。
小堇,你要一心一意,小鳥還在等你電話呢!
搞錯沒有?小堇不能多交朋友麼
惡魔打擊!
你那叫交朋友嗎?你就是饞別人,你下賤。
天使反制!
@%#*
「好了別吵啦!」
少女不勝其煩,一拳打飛兩個。
「生駒,怎麼樣?考慮好了嗎?」
生駒里奈沒遇見過,這種情況,以前她都只是活得粗糙少年似的女孩。
女孩內心的細膩雖說能夠體會到,但如何去面對,一時間她並不知曉。那份悸動萌芽的心情,也許現在並不應該開花,不能在乃木阪里開花。
很驚訝,自己居然能有這樣的覺悟。
但毫無疑問的是,她和三村堇是朋友,這份友誼得保留下來。
「嗯,小堇。」
生駒里奈笑著,疊上了三村堇的手掌,少女不久前被熱水浸泡的手掌很溫暖,但生駒里奈的心情難以言喻。
不明白。
明明只是隊友,明明只是朋友,明明沒有失去什麼,但為什麼她一點也不高興。
少女目光流轉,落在了對方手指上的藍寶石戒指上,青澀的光輝在太陽下毫不遜色,生駒里奈低下了頭。
「駒寶」
三村堇心里一揪。
她很羞愧。
昨晚是自己動了情,是自己害怕得失去了自我,生駒只是剛好在那里而已,自己卻沒堵截住恐懼和依靠他人的。
這樣什麼都解決不了,還把她們拖入了另一個絕望的深淵,興許自己已經失去了討求安慰的資本,作為始作俑者來說。
夏日的太陽燃燒著烈焰,少女們站在公寓的樹蔭下,緊張地連風都繞過了她們,只剩下那笨笨的蟬鳴叫著,毫不回頭地奔向生命的盡頭。興許用盡十年的沉睡,就只為響徹一朝盛夏的青空。
———
「二號,生駒里奈。」
「!」
少女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氣,低著頭朝著舞台走著。
緊張,好緊張,第二順位也太牙白了。
雖然自己前面有一個人來著,但這順序還是太前了。
她抬起頭,看著亮黃的舞台燈光,心里混沌得不知在想什麼。在想如何去表演?在想結果是什麼?就連她自己也難以回憶了。
「……」
不自言語,視線掃過一眾等待的參選者時,灑下陽光般的笑容照亮了自己,人群之中的少女發出一記wink,別樣地加油為自己鼓勁著,生駒里奈看著揮著小手的短發少女,情不自已。
她笑了。
為何能肯定是在為自己鼓勁呢?只是一種感覺,當時來說。但她隱約覺得自己會和對方成為隊友的。
「誒多,我是來自秋田的生駒里奈,今年十五歲,請多指教。」
近在眼前的評委們是什麼表情,她不知道。
而遠在後排的少女隔空喊出的祝福,她卻幸運的收到了。
多多指教。
嗯,多多指教。
「你叫什麼?」
笨蛋了,居然忘記了對方的名字,明明女孩的舞台超級棒的。
生駒里奈不好意思地笑著。
「三村,三村堇哦,是漢字的那個堇哦。」
「我叫…」
「啊!我知道你,不瞞你說,前二十個人,我就只記住了你哦,生駒醬。」
「誒?真的麼?」
「真的呢,生駒醬。」
「那…那我可以叫三村桑,小堇麼?」
羞澀與膽怯,化作歡聲與笑語,落入友誼和信任。
「當然,那…那我可以叫你駒寶麼,我覺得這樣很可愛!」
「駒寶什麼的…」
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生駒里奈嘿嘿笑著。
「小堇喜歡的話,沒問題。」
「hi,駒寶,你好,駒寶,嘿嘿。」
到底是怎樣一種感情呢?會這樣的甜蜜,被人泡在久釀的花蜜里,芳香四溢。
朋友?嗯,是。
倒在稻田里,听著呼呼的風吹,與沙沙谷子的合奏,難以釋懷。
答案是什麼呢?
喜歡?
嗯,少女閉上眼,發絲拂過面頰,撓到了她躁動的心上。
「嗯,是喜歡。」
那時,站在演播室里,她看著淚流成河的三村堇,清明的淚水也隨著少女的哭聲滑落面頰,跟著一起擁上去的大家一樣,她心疼獨自憂傷的花朵,卻和別人又不太一樣,這樣的花朵,她想采回來,種在家里獨自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