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傲，漠視，俯瞰……
此時此刻的方舟，就宛若一尊人族的神明，代表著人族，俯瞰著異族的諸族天驕的尸體。
這是一場勝利，是迄今為止，甚至比之前青城守衛戰更加要振奮人心的大勝！
而這一切，能夠與方舟分享的，唯有不屬于這個時代的女帝。
人族經歷了被諸族欺壓的時代，被壓的喘不過氣，甚至一度到了分崩離析的邊緣。
而如今，方舟卻是屠殺了諸族的天驕，讓諸族實現真正的斷代。
這是比之前在太虛古殿內的屠殺，更加傷及諸族根本的舉措。
更逞論，這一戰，諸族皆是隕落了至強！
只要踏足到太虛界的諸族至強，都未曾活著走出。
因為女帝的實力，實在是太過強大了，盡管她已經腐朽，肉身瀕臨崩潰，卻依舊逆抗著時光，硬是打出了恐怖的殺伐，為此代人族而亮劍。
女帝有著崇高的，身為人族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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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驕傲，是方舟都所不曾具備的。
此代的人族是在抗爭。
而女帝那個時代的人族……是征服。
這是兩個不同時代人族思想的踫撞。
「結束了。」
方舟飄然落下。
他的肉身在鼓蕩，九龍脊開啟到圓滿，這是肉身最為極致的狀態，甚至擁有著恐怖至極的攻伐力量。
開啟九龍脊，方舟的肉身，甚至比擬至強者，讓方舟擁有抗衡至強的力量。
這是迄今為止，此代人族，第一次擁有面對面抗衡至強的力量！
武道，讓人族崛起于微末，絢爛于巔峰！
方舟看著戰場，忍不住想要大吼一聲，發泄心中的憋悶。
他仿佛看到了人族崛起時候的畫面。
如今的人族，仿佛已經吹響了反攻的號角，這個時代，終究是屬于人族！
「三年……」
「等不了三年！」
「我輩人族，豈能慢慢等死？」
「三年之後，人皇之力消散……可是，未必需要三年，我人族可能便會直接走出人族域界，征伐虛空！」
「踏滅諸族之禍！」
方舟抬起手，人皇劍飆射入手，他的身上，氣息節節攀升，隱約間仿佛要打破天地桎梏似的。
雖然不是至強，未曾掌握規則，可是，此刻的方舟，卻是迸發出比至強更加恐怖的威能和恐怖！
女帝背負著手，微笑的看著方舟。
絕美的容顏之上，帶著一抹欣賞，方舟毫無疑問是這個時代的人杰。
甚至，是這個時代的希望。
但是，女帝很清楚，一個時代的希望，不可能是一個人，而應該是一整個族群。
這個時代的人族，才是最後的希望。
「朕很想看看這個時代的人族……到底如何，想要看看人族的山河是否依舊壯麗。」
女帝說道。
方舟握著人皇劍，看向女帝，燦爛一笑︰「好。」
「前輩可隨我出太虛界，我帶前輩看一看人族的大好河山。」
女帝微微頷首。
方舟則是起身，大手一揮，將一顆顆黑霧果給采摘了下來。
這棵古樹上的黑霧果，數量極多，仔細一數，足足有上萬顆，事實上，這個結果率並不高，畢竟，這顆古樹實在太大。
方舟心神一動，這些黑霧果居然全部都出現在了方舟的丹田之內。
氣海雪山小世界，還兼具著收納的功效。
「你收這麼多的黑霧果做什麼？」
女帝好奇看向方舟。
「以你如今的肉身強度，黑霧果的效果已經不夠了，你需要更加強大的煉體資源，比如太虛池。」
女帝說道。
方舟看了過來，不由驚詫，這世間居然還有比黑霧果更加強大的煉體資源？
「太虛池？」
方舟的聲音中帶著幾許驚異。
「你不知道？」
女帝則是更加的疑惑。
方舟看著女帝，默默的看著。
您老可能是對這個時代的人族有什麼誤解。
這個時代的人族像是被圈養了似的，像是溫室中的花朵。
對于虛空的探索，基本是零。
這一次入太虛界，還是仙皇劈開了人皇壁後，方舟才機緣巧合的找尋到了機會，踏足到了此地。
實際上，若是讓人族自己探索出太虛界，方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探索出來。
畢竟，要大逆不道的劈開人皇壁……
一般人還真不會去做這樣的事情。
女帝似乎也明白了過來，神色間有些復雜，這個時代的人族，居然慘到了這樣的程度嗎？
連太虛池都不曾知曉。
亦或者說，太虛池被封鎖了？
人族沾不得半點機緣？
那這樣听來，這個時代的人族弱勢到女帝難以想象的程度。
「朕統御人族之時，太虛池便為人族所掌控，太虛池乃是煉體寶地，里面的池水，可以說是液態化的黑霧果，若是硬是用黑霧果的數量來比擬的話，大概是數百萬顆黑霧果的量。」
「而且太虛池的能量更加的溫和，更適用與人體，能夠加固經脈，並且在經脈中融合規則力量，對于肉身證道者，可稱之為無上聖地……」
「乃是絕佳的煉體之地，朕那個時代，太虛池曾培養出了許多強大至極，肉身證道的武將，傲視虛空，鎮壓太虛。」
女帝傲然說道。
方舟聞言，眼楮則是猛地一亮。
數百萬顆黑霧果？
這……
這是什麼神仙寶地啊？
「前輩……您可還記得那太虛池的具體位置？」
方舟迫不及待的問道。
女帝笑了起來︰「當然是記得，朕勞累的時候，最愛做的一件事……便是在太虛池里泡澡。」
方舟聞言，不由一滯。
泡澡……是認真的嗎？
「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道太虛池可否還在。」
「若是太虛池還在，朕也許能夠借助太虛池的力量，修補一下腐朽的肉身。」
女帝也是有幾分期待。
方舟倒是覺得，若是太虛池真的存在，可能早已經被諸皇所掌握……被諸族所封鎖，想要入太虛池，定是萬般困難。
所以，方舟甚至沒有抱太多的期待。
兩人在聊天的過程中，方舟已經把整棵古樹的黑霧果都給摘空了。
一顆都沒有留下。
留下也沒用，若是這一代的人族敗了，以後這黑霧果可就在也沒人能為之享用。
所以，全部都采摘，能增加人族一份力，是一份力。
做完這一切，方舟才是心滿意足的打算離開此地。
女帝佇立在黑霧島的邊緣，背負著手，娉婷的身材，別樣的精致。
她觀望著黑霧海的深處，眼眸深處有著深深的忌憚。
方舟采摘結束後，行走而來，看向了女帝，也同她一起，觀望著黑霧海的深處。
「真正的災厄……是否就是來自黑霧海深處？」
方舟問道。
女帝看了方舟一眼︰「你竟是知曉這個秘辛？」
方舟點了點頭，事實上，他本不知曉，可是，那一次在棺槨中夢游太虛，所以他便知道了。
或許，是傳武書屋的幫助吧，讓他看到了一些所本不應該在他這個時間段該看到的秘密。
女帝嘆了一口氣，有幾分忌憚，有幾分痛楚。
方舟側耳聆听，準備聆听秘辛。
但是，女帝卻是搖了搖頭，並未告知方舟真正的災厄是什麼。
「現在的你，只需要知道，人族所面臨的真正災厄，不是諸族，而是黑霧海深處的恐怖便可。」
「至于那些大恐怖是什麼，我現在不願告訴你。」
「因為，告訴你，對你沒有好處，只會影響你的心態，甚至影響整個人族的心態。」
女帝說道。
方舟深吸一口氣，感覺到了黑霧海深處的秘密，像是一張大網一般，網羅著他。
女帝有幾分慈祥的看著方舟︰「放心，朕選擇在這個時代復蘇，就是因為不甘，欲要在這最後的時代，打破一切，讓人族能夠永存。」
方舟似乎懂得女帝身上的不甘。
她是一個時代的失敗者，她所在的時代，在黑暗中覆滅。
只不過，她不願接受失敗，所以親手封禁了自己，在最後一個時代末期蘇醒。
相助這最後一個時代。
也許，在女帝看來，這本該是最為璀璨的一個時代。
可惜。
如今的人族，可能要讓她大失所望。
「現在的你，還不夠強，你需要繼續變強……因為，黑霧海深處的恐怖，絕對不是如今的你所能抗衡的，至少……得成為真皇。」
女帝說道。
方舟若有所思。
忽然，方舟舉起人皇劍，摩挲著劍身，看著女帝，問道︰「前輩可否知道，人皇去何處了？」
「若是人皇不曾消失，有他的引導，人族不可能會落到如今的田地才對。」
這是一個一直埋藏在方舟心頭的疑問。
貫穿了始終。
從他穿越至這個世界開始，方舟就一直在疑惑，人皇去哪里了。
為何人皇會無緣無故的消失，只給人間留下了人皇之力的庇護。
這對于人族而言，雖然是一種庇護，但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樣的手段，卻也是給人族帶來災厄的起始。
女帝听聞了方舟這個問題，也是一陣恍惚。
「你們這個時代的人皇……也消失了麼？」
女帝喃喃道。
「人皇，是一個時代的開創者，他們帶領著人族，從微末中崛起，傳承人族的薪火，讓人族能夠在茹毛飲血的時代中站住腳跟。」
「開創了武學，讓人族能夠與異獸征伐，甚至能夠捕獵異獸……」
「可惜……一個時代的中後期，人皇就會莫名的消失，找不到蹤跡。」
「而人皇消失後，便是災難的起始。」
女帝說道。
「朕那個時代亦是如此，而如今這個時代，依舊是如此。」
「朕曾經也在探究這個問題，曾追查出了蛛絲馬跡，消失的人皇……可能與黑霧海有關。」
「也許，他們並未離開和放棄人族，他們一直在戰斗，哪怕生命走到盡頭也不曾放棄的戰斗。」
女帝說道，只不過，她並沒有十足的把握，這只是她的猜測。
哪怕曾經的女帝踏足巔峰，卻依舊無法追查到人皇的蹤跡。
方舟也是有幾分茫然。
連女帝都不知道人皇的蹤跡嗎？
人皇……到底去了何處？
方舟看著手中的人皇劍，腦海中亦是有著一本本，一冊冊傳武大事記。
其中都記載著人皇的事跡。
方舟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個問題，越是想，就會越發的給自己束縛上枷鎖。
「走吧，帶前輩看看人族的大好河山。」
方舟笑道。
女帝聞言，不由嫣然一笑，那一笑，讓黑霧海都變得燦爛了起來。
「好。」
……
……
虛空中。
諸族沉默。
死了，全部都死了。
神皇等待了許久，依舊不曾有任何身影從太虛界中走出。
入太虛界中的諸族至強，全部死絕。
仙族的仙皇後裔，同樣是全部覆滅，無一者生還。
太虛界內……
仿佛爆發了一場屠殺。
神皇面容嚴肅，魔皇，妖皇，鬼皇，還有一些弱族的皇者，皆是流露出了冷色。
對于強族而言，死去至強都是傷筋動骨，更逞論他們這些弱族了，至強死去，對他們而言，是族力的削弱。
幸而，族中誕生了皇者，盡管只是最弱的皇者，但也是半皇。
依舊能夠庇護族群。
「太虛界內……出變故了。」
神皇吐出一口氣。
諸皇在虛空中商議著，彼此之間，不斷的交流。
沒有任何的消息傳出，也沒有任何精神意志逃竄而出。
也就是說，諸族強者在其中，盡皆死絕了。
「此事，定然與人族有關……」
「傳出的消息中說，仙皇奪舍了個人族少年，現在看來，並不是仙皇奪舍了，而是那人族少年，本身就是人族。」
「至強隕落與這人族肯定有關。」
「那個人族少年有分不開的干系。」
神皇嚴肅道。
諸族在商議著。
最終，神皇決定親自踏足太虛界，探查一下虛實。
這些至強不明不白的死去，若是不探查出緣由，他無法心安。
畢竟，能夠屠殺如此多至強者，毫無疑問，在實力和戰力上，可能並不弱于任何一位強族半皇。
突然多出一位強族半皇，自然寢食難安。
虛空中，諸皇皆是同意了這個決定。
當然，神皇並不是真身降臨，畢竟，太虛界內爆發出對至強的屠殺，對半皇可能都有威脅，先不說太虛界黑霧海本身的排斥力量，就單單是這份威脅，就讓神皇不敢輕易以真身踏足。
萬一隕落在其中，那就真的無處可哭。
神皇的精神意志分身，分裂出一體。
氣宇軒昂，神光漫漫，雖然是精神意志體，但是與真實肉身幾乎無差別。
而戰力，也達到了驚人的至強水準。
在諸皇好奇之下。
神皇的精神意志分身踏足了太虛界。
……
……
轟隆隆！
整個太虛界，劇烈震顫。
黑霧海泛起了驚天波濤，仿佛有恐怖的存在，在瀚海的深處翻涌，欲要破海而出似的。
方舟與女帝行走在古路上，很快便回到了人族古城。
女帝的目光中帶著復雜之色，望著這座古老的城池。
「時代更迭，歲月變遷，唯有這座人族古城，亙古存在，唯有城牆上的鮮血，依舊未曾褪色。」
女帝伸出修長的手指，摩挲著古老的城牆，以及城牆上的血跡，眼波流轉，似是回憶起了曾經在古城上堅守的戰斗。
血跡中，似乎蘊含著與她並肩作戰的人族強者不屈的意志。
方舟則是拉扯著一堆的尸體。
這些都是至強尸體。
對于人族而言，這些尸體都是寶藏，不能浪費，因為每一具至強尸體都能提取出精血。
盡管人族中，能夠承載至強精血的血脈武者數量不多，可是，方舟有黑霧果啊。
若是服用了黑霧果，肉身力量增強，或許便能承載的住至強精血。
在戰力上得到極大的提升！
當家方知柴米貴。
方舟這是不放過任何一點提升人族實力的機會。
女帝原本是不懂的，但是，她沒有阻止。
這個時代有這個時代的生存方式，她只會觀望，不會伸手去阻攔。
而方舟是真的有些期待。
對于這一次的太虛界之行，方舟很滿意。
因為，他收獲了太多的好東西了。
先不說自身實力的增強，武道家修為突破入了八卦境，而肉身力量，開啟了九個死穴，達到了九龍脊……
方舟的提升是巨大的，哪怕是方舟自己都未曾想，能夠在短短的時間內提升到這個程度。
最主要的是，挖出了個女帝。
古老的女帝，乃是上古時代的強者，修為之強，冠絕古今。
殺至強如屠狗！
是人族遺留的瑰寶。
人族正是需要這樣的強者來坐鎮！
兩人佇立在古城的城牆之上，天地依舊逼仄，黑暗。
猶如沉香般的黑霧依舊在大地上滾動著。
驀地。
天地俱顫。
神族虛城方向。
一尊龐大無比的虛影呈現而出。
那是神族的精神意志分身，他踏足了太虛界，神光萬丈，璀璨奪目。
女帝和方舟幾乎是在瞬間，便感知到了這一股精神意志分身。
「神皇！」
方舟眉頭微蹙。
對于神皇，方舟自然不陌生，曾經在人族域界之外，威脅和蓋壓著整個人族。
和仙皇一樣都是可惡至極。
一旦有機會，必定會破滅整個人族。
「神皇？」
女帝淡淡嗤笑了一聲。
「區區奴僕之臣，也敢稱皇？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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