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意料之中的話,顧辭兮並不意外。
她猜得到,出現這種事故,叢郁出于對她的保護,絕對會讓她放棄這份工作。
可同樣的,她心里也很清楚,這份工作她不能丟。
「不著急,等公司那邊聯系我,如果他們覺得我的疤痕太過嚴重,和我解除簽約關系的話,我就不干了。」
顧辭兮的臉色微微泛白,眼眸里卻透著光亮。
一看就是沒有打消繼續工作的心思。
無可奈何,叢郁嘆了口氣︰「這幾天注意避水,我給你找找特效藥,看看能不能淡化掉這些疤痕。」
說實在話,他很心疼這樣的顧辭兮。
小時候的她,可是摔一跤都哭個不停的人,而如今卻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直視自己被燙傷的部分。
如果顧叔叔還在的話,肯定會很難過吧。
「疼嗎?」叢郁猶豫,還是最終問出了這一句。
听到這一句,原本在閉目養神的顧辭兮睜開了眼,轉過頭,緩緩的彎了唇,眼眸半閉起︰「疼,但是已經熬過去了。」
不過是燙傷而已,她曾經經歷過的痛楚,要比皮肉灼傷之痛,要嚴重上百倍!
她的心微微刺痛,眼底卻是一片寧靜。
從顧家倒下的那一刻起,她的心早就築起了堅硬的城牆和盔甲,不容任何人擊潰。
她一直堅信,只要一直堅持下去,一直隱忍下去,她就不會有任何脆弱的時候。
而她不知道,久而久之下去,這會成為擊潰自己的利劍。
……
「把陳夢露給我叫過來。」薄景遇得到消息的時候,瞳孔狠狠縮緊,漆黑的眼眸里滿是戾氣。
林凌打了個寒顫,不敢多呆,應聲就快速離開了房間。
通知了陳夢露之後,林凌也忍不住的嘆息。
明明是自家總裁找人去打壓顧小姐,結果出了事又發脾氣,指定是有什麼精神分裂癥。
事發之後,陳夢露就意料到,薄景遇一定會找她。
「薄少。」輕敲了兩下門,陳夢露一腳踏入內室,就感覺到了撲面而來冰霜一般的寒意。
薄景遇的氣場實在是太過強大,她不得已的低下了頭,一時之間覺得吐息困難。
「你所謂的打壓,就是燒傷她?」沒有多余的廢話,薄景遇直切主題。
他促狹的雙眸慢慢眯起,危險的盯著面前的這個女人。
「如果我說是意外,您肯定不信。」
陳夢露抿唇,心里早就提前想好了說辭,只不過在面對薄景遇的時候,她還是有些畏懼︰「雖然燙傷了胳膊,但是人沒出事。」
她不敢抬頭,听著薄景遇沒有動靜,她膽子大了些︰「更何況,如果身體上出現這種大型傷疤,她就斷了模特這條路,難道不是打壓?」
「按照你的意思,我還要夸獎你?」薄景遇勾唇,露出一抹陰森的笑容,一雙銳利的雙眸帶著寒氣,直逼陳夢露的面孔。
他那張俊美的臉龐上帶著煩躁,他咬緊了牙,聲音陰冷︰「我是讓你打壓她,而不是傷害她!」
沒來由的,他的眼前再一次浮現了那天在飯店里,顧辭兮本能躲他手的反應。
不能再傷害她了,再這樣下去,這死女人只會跑得更遠!
「如果你再踫她一根手指頭,雲城你就不用混了。」
他啟唇,聲音磁性而冰冷︰「另外,
ose我會調走,你現在的咖位已經足夠了,至于之後的利益,要看你自己的表現。」
長居領導者的他,心里非常清楚投入資本的回報率。
這一次的雲城宣傳,對于陳夢露來說,已經是巨大的殊榮。
至于其他的資源,她的能力,是能不配位。
聞言,陳夢露心里一咯 ,知道薄景遇是不打算繼續捧她了。
她的身子微微一晃,有些失落,想要張口再討要些利益。
不過轉念一想,
ose那女人也可以滾了,這也是一件好事。
外人都道
ose是金牌經紀人,可是只有歸她管理的時候,才知道她有多麼魔鬼,在她手下的藝人,迫于她的嚴厲和高要求,都苦不堪言。
……
陳夢露離開後,很快
ose也出現在薄景遇的辦公室里。
「薄少,您找我?」自從得知不用帶那個陳夢露以後,
ose神清氣爽,原本對薄景遇的怨念也消散了些。
ose是起初跟薄景遇一起打拼的女強人,很有事業心,在蘭納旗下的經紀公司的這一塊,她算是老人了,基本上是帶一個火一個。
性子使然,她更喜歡帶藝人,跑通告,就沒有去做管理層,也正是因為如此,薄景遇很看重她。
「這兩天辛苦你了。」剛一進辦公室,薄景遇的態度和剛才截然不同,唇角上揚,深邃的瞳孔里有些愧疚︰「讓你帶了不喜歡的藝人,是我的問題。」
「無傷大雅,還好時間不長,否則壞了我的口碑。」
ose抬手輕輕捂嘴,淺淺的笑到,一舉一動散發著成熟嫵媚的氣質。
「作為賠罪,你想要什麼。」薄景遇抽出一根雪茄,輕輕點燃,辛辣的煙氣直沖他的味蕾,讓他的舌尖微微麻痹。
對面的
ose走到了他的身側,從他手中取來煙盒,也點了一支雪茄,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眼圈,美艷的朱唇格外的性感。
片刻,她啟唇︰「我最近看上了一個藝人,按照我的眼光,她以後會大火,我打算帶她。」
ose一邊說著,一邊舒服的眯起眼楮,又抽了一口煙。
「雲城的藝人,隨你挑,反正是給我掙錢。」他彈了彈煙灰,神情無比的放松,深邃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此刻也是隨意的瞥了
ose一眼。
听到他的允諾,
ose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干脆利落的吐出了一個名字︰「顧辭兮,hls簽約的新模特,听說沒什麼背景,很干淨。」
听到這三個字,薄景遇原本平靜的大腦頓時一片驚濤駭浪,不敢相信
ose點名想要的人,竟然會是顧辭兮!
他有些不確定,啞著嗓子反問了一句︰「顧辭兮?aw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