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監本就是夏十月的人,方才故意湊到長公主身邊,為的就是能同夏十月一起離開此地,當然,這也是兩人事先商量好的。
如今,這太監攙扶著夏十月一路行到先前馬車停著的地方,扶著夏十月上了馬車,這太監立馬揮起馬鞭,牽起韁繩,將這馬車駛出宮外。
只是行駛到皇宮門口時,卻被御林軍給攔了下來。
「為何出宮?」
「方才東洲十安郡主落水,長公主命奴才照顧十安郡主。」
「若不放行,本郡主唯你是問。」
「是,來人,放行。」
這侍衛只曉得馬車中的主子很是生氣,根本不敢得罪,卻不想,此次一放行卻讓西周滅了國。
九霄錦將薛玉清放到床上之後,坐在床邊再次拍了拍薛玉清的臉,嘴中不停的叫著,可這回倒是真將薛玉清給喊醒了。
「咳咳……」
嗆咳了積在肺部的水後,薛玉清緩緩地睜開眼楮,只看到九霄錦一臉擔憂的看向自己,心中更是得逞。
「霄錦,我,這是在哪里啊?」
「你如今在皇姑姑的殿中,醒來就好,太醫馬上就來了。」
「太醫來了,太醫來了。」
長公主慌亂的走了進來,就見九霄錦和薛玉清兩人,相互對視又含情脈脈的樣子,心下更是喜悅,她同皇後的計謀終于得逞了,這一石三鳥的法子,之後便能見笑。
「霄錦,你先出去吧,這里有宮女和本宮守著。」
「有勞皇姑姑了。」
九霄錦起身,依依不舍的看了薛玉清一眼,這才走出殿外,瞧見太醫匆忙的往這殿內趕來,心中的擔憂可算是落地了。
只是,在這殿外等了一會後,九霄錦突然發覺自己落了什麼一般,忙轉身瞧去,竟不見夏十月的蹤影。
「月月!」
想起方才耳邊另外的一聲救命,九霄錦大驚,忙飛去了那橋邊,可去那尋了半日,卻根本不見夏十月的蹤影。
正巧此刻有太監匆匆趕來,九霄錦忙將這太監攔住。
「站住,本宮問你,你可有看見十安郡主?」
「回……回九皇子,方才十安郡主也落了水,長公主吩咐小全子照料十安郡主了。」
「人在哪里?」
「人……不知。」
這太監不敢直視九霄錦此刻的威怒,忙跪來磕頭饒命。
九霄錦根本無心理會,直接往太醫院飛去。
「月月,月月。」
一進太醫院內,九霄錦就開始大聲喊著,引得這太醫院中的眾人很是奇怪。
太醫院令尋聲走了出來,忙朝著九霄錦行禮。
「九皇子殿下,不知九皇子殿下來太醫院是有何要事?」
「本宮問你,你可見十安郡主來過?」
「回九皇子殿下,卑職未曾見到十安郡主,方才來過的,只有長公主身邊的親信,說是三皇妃落了水,命郭太醫前去診治一番,並未其他人。」
「該死,月月究竟去了哪里。」
九霄錦如今只想找到夏十月同她解釋清楚,他同薛玉清沒有一點干系,只是因著見她落水這才如此,可他已經尋遍了夏十月可能會去的地方,都沒有見到她人。
九霄錦從太醫院垂頭走了出來,站在這青石板上,往四周瞧去,目之所及的只有皇宮深紅色的高牆,更是不知究竟該去哪里尋夏十月的身影。
如今的九霄錦,只想著同夏十月解釋清楚,完全忘記了,夏十月也落了水,根本不擔憂夏十月是否受了傷。
「醉仙居!月月定是回了醉仙居!」
九霄錦驚喜的抬起頭來,下一秒,就朝著皇宮外走去。
「主子,你今日這麼早就回來了,計劃可都順利執行了?」
「嗯。」
瞧著夏十月渾身濕透的模樣,身邊陪著的是那太監小全子,此刻只清冽的應了一聲,元顧便知夏十月和九霄錦兩人,徹底的斷了,不想夏十月傷心,也就沒將此事問出口。
「我先進去回房,元顧,你尋件衣裳給小全子。」
「好。」
小全子隨著元顧走進房中,可還是有些擔憂的轉頭看了夏十月一眼,見夏十月直接進了房中,也只好放下自己的心思。
「喏,主子命我給你準備的衣裳,小全子,我問你,那九霄錦真的就直接去救了薛玉清。「
「嗯,毫不猶豫游向了薛玉清。」
說這話時,小全子都帶上了幾分咬牙切齒,哼,這薛玉清有什麼好的,就值得九霄錦這般記掛,主子如今要跟九霄錦恩斷義絕,那簡直是可喜可賀。
「呸,吃鍋望盆的混蛋,還好主子早就有了少主子,哼,要這種男的有什麼用。」
元顧听到小全子這般斬釘截鐵,當即謾罵了起來,這兩人在這房中一句接一句的罵,夏十月那邊換好了衣服,就從書桌上取了一張紙來,只見落筆就是休書兩字。
「小全子,好了沒?」
「好了,好了,主子,這就來了。」
方才剛顧著罵人,小全子這才慌忙的將自己的衣服穿好,同元顧一齊走了出來。
「接下來一切按計劃行事,元顧你留在這里。」
「是,主子。」
「另外,若是九霄錦來尋我,幫我將這封信交給他。」
「是,主子。」
夏十月交代完一切後,再次搭上了馬車往城門外駛去。
元顧站在窗台目送夏十月離開,才將這信紙放在陽光下照著,試圖看清上頭究竟寫了什麼字。
「主子也包的太嚴密了吧,這一點都看不清。」
嫌棄一秒後,低下頭來,就見著九霄錦匆匆的進了醉仙居內。
「呦,這還有臉過來呢,西周人的臉皮就這麼厚的嗎。」
元顧小心的將夏十月的信放在懷中,隨即從房中拖了一張躺椅出來,放在了夏十月的門外,很是悠哉的躺了上去。
不一會,就听得樓梯上倉促上來的腳步聲,元顧只嘲諷的一笑,卻也不起身,只躺在這床上晃晃悠悠的。
「元顧,月月呢,月月可回來過?「
「主子回來過。」
九霄錦問什麼,元顧便答什麼,其他的就不多說了。
「那她人呢,可在房中?」
「不在,只留了一封信,讓我交給你。」
元顧從懷中掏出那封信來,也不起身,就等著九霄錦來接。
九霄錦看著這封信,心中有些猶豫,更是不敢接過。
「九殿下,你還是接了去吧,如今事情不是已經發生了嗎,那就早些面對的好。」
元顧再次悠悠的朝著九霄錦說了一句,神色卻根本沒有變過。
九霄錦猶豫半響,總算接了過去,這一下,元顧才站起身來,正要將椅子拖進房內。
「元顧,月月她……」
「九殿下,還請不要再稱呼主子這個稱謂,主子這個稱謂,只有她親近的人才能叫的。」
哼,听九霄錦叫月月兩字,元顧就覺得惡心異常,當即開口制止了九霄錦。
「本宮……」
「九殿下不必再說了,還是早些看了信。」
說完此話,元顧直接進了房中,再也不理會九霄錦。
九霄錦傻愣在原地,手中的信紙因著他的緊握,早就發了皺,可他根本沒有勇氣將這信封給拆開。
元顧守在門內,听了一會外頭的動靜,覺著很是無趣,才將手上裝著的石膏拆了下來,執劍從窗口飛身而下。
距離西周國外五公里的森林之中,三十萬碎月軍正潛伏于此。
夏十月同小全子兩人一路暢通無阻,如今已經和這碎月軍匯合了。
「主子。」
「嗯。你們辛苦了,啊隼如今怎麼樣?」
「回主子,名單上的人已經盡數除去,想來呆會就能听見各個府邸之中的哭號聲。」
「好,命大家收拾收拾,兵臨城下。」
「是,主子。」
辛隼的眼中皆是光彩,韜光養晦,如今終于到了他們出場的時候了,怎能不叫人興奮。
「報!」
「出什麼事了?」
西周皇帝此刻正坐在龍椅上批改奏折,先前同江堇年探討一番,西周皇帝如今心中越發的高興起來,見著急報前來,也並未發火,只抬眸問了一句,根本不當事一般。
「回皇上,東洲十安郡主,帶著三十萬人馬兵臨城下,我軍已經抵擋不住了。」
「怎會如此,朕的將軍在何處?」
「回皇上,幾位將軍方才發現,皆死在了家中,如今西周並無帶兵之人,更無外援。」
「夏十月究竟為何如此!」
「回皇上,外頭的東洲將領此刻正在叫囂,說西周長公主害郡主落水,救起後更是無人照料,東洲將領氣不過,這才要滅了西周。」
「可惡,可惡!江大人如今在哪?」
「回皇上,江大人離開皇宮後,竟不知所蹤。」
這前來稟報的侍衛,哭瞎的心都有了,他們沒有想到夏十月的手段這般鐵血,一朝落子,竟連半分都抵抗不了,只能等著破國。
「九霄錦,九霄錦呢?命他統帥三軍!」
「回皇上,來不及了……」
皇宮外如今已經起了喧囂之聲,西周皇帝絕望的坐回了龍椅之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朕的國,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