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裹上。」
夏十月將戴九霜的頭摁了下來,靠在自己的身前,微微起身,掏出繃帶,可剛想將繃帶給戴九霜蒙上,卻見戴九霜臉上的面具簡直是個阻礙。
「要不,你將面具摘了吧,不太方便。」
「不……不用了,繃帶給我吧,我自己來。」
這次來的匆忙,他都沒來得及戴上人皮面具,這要是被夏十月發現他是九霄錦,那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怎麼哄都哄不好了。
「那好吧,你先在去屏風後面呆著,自己將這繃帶綁好,我命元顧去準備一間房,好讓你這幾日能住著,反正這幾日我也只能在房中呆著,你有空過來滴藥就是。」
「也好。」
戴九霜應了下來,閉著眼楮按著夏十月的指示模索到了屏風,繞過屏風後,用耳朵確認夏十月此刻屬實沒有看見自己了,這才將臉上的面具給拿了下來,一圈一圈的蒙上繃帶。
見戴九霜切切實實的躲在了屏風後,夏十月才朝外頭喚著。
「元顧,過來。」
「主子,怎麼,餓了嘛?」
「先前的信,可傳出去了?」
「尚未。」
「那好,再加一句,命軍中將士不要低頭看雪,還有皇宮內外,包括大臣也是,東洲國很少降雪,大家都不清楚,這雪看多了,會暫時失明,若是敵軍趁著這個期間來攻打東洲,那定必敗無疑。」
「我知道了,只是主子,要不要去城中尋一個婢子,始終我同主子你男女有別啊。」
「額……也好,這樣,你同燕陸離說一聲,命他替我尋一個,再同他說一聲我身子抱恙,今日怕是赴不了約了,再來,同二皇兄說一聲,派個熟悉土壤種地的人去查看一番莊稼和地,看看究竟出了什麼事。」
「好,都一一記下了。」
「還有,這些日子我去不了義診,你去城中發榜,召集那些城中大夫,每人每日義診一個人得一兩銀子,當日便發放,至于藥物,就先暫時征用各位大夫家中庫存,這樣一來,城中百姓這寒冬,能過的稍微爽利些了。」
「主子,可咱們的銀子,哪有這麼快能調集啊?」
「這不是有燕大少爺在嘛,先去問他要,他定當隨身帶著不少的銀兩的,他會應的,哦,對了,命人給我隔壁另外準備間房子。」
元顧有些不太相信的看向夏十月,這一碼歸一碼,夏十月是郡主一事不假,可燕家的銀子又不是大風刮來的,怎麼可能說一聲,這燕陸離就肯拿出來呢。
可事實的發展還真是出乎元顧的意料。
「好,此事本少爺應了,還請這位小兄弟同郡主說一聲,我們燕家,定全力相助。」
「昂……那我先行回去稟報郡主。」
「小兄弟慢走。」
元顧真是越發的佩服起夏十月的真知灼見,忙騎馬回了驛站,回去稟報。
「所以,主子,這燕大少爺到底為何會應啊?」
「這燕陸離自小長在南文,可昨日他便同我說起,他們燕家的稻谷,全數種于東洲,這滁州先前土壤肥沃的很,他們燕家早就買下了大塊地皮,可如今這地皮出了事,若是另尋一處,又要花費大價錢,還不如一朝將這地給理了個清楚,這樣一來,便不得已動用官府的力量了,我若是有求于他,他自會順著桿子往上爬。」
「這里頭的彎彎繞繞還真是多。」
「你不必這番細想,你就做你無憂無慮的元顧就好了。」
「說的也是,隔壁房間已經準備妥當了,先前交代的事已經全部完成了,那婢女,燕陸離正選著人呢,主子,可還有其他吩咐?」
「今日的藥還沒喝,我還有些餓了。」
「行,我這就去準備,可不能再只喝菜湯了,我去燕家的客棧多買些吃食湯膳的。」
「也好,確實是該吃些好的了。」
本來智能醫療包里也是可以兌換那些個雞鴨魚肉的,可夏十月舍不得將這些積分用在了這上頭,好在她最不愁的就是銀子了,能用銀子解決的事,那都不叫個事。
待到元顧走後,夏十月才將躲在屏風後的戴九霜喊了出來,也是得虧戴九霜武功高超,懂得屏住心神,這若是被元顧發現,以他現在小心的樣子,指不定得干架呢。
「你這下屬倒是待你極好。」
「元顧從來都是面冷心熱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你過去休息吧,想來昨夜也疲累了一日了。」
「我不累,在這里陪陪你吧,你一人在房中呆著,也無趣的很。」
「倒也不會無趣,只是我忙的很,沒太多空閑罷了。」
「不是要好好臥床歇著嗎,怎又忙的很,你難道不想要你月復中的孩子了?」
戴九霜並未追問夏十月月復中的孩子是誰的,可想想也知道,除了九霄錦,怕也沒有其他人了,夏十月唯一介懷的,是擔心戴九霜以為她是那般把持不住水性楊花的女子,可剛剛听到他這麼一聲擔憂,她心下釋然了。
「想要啊,也不必事事都親自前去操勞的,安排人手不就好了。」
「東洲皇子都這般無用嘛?」
「他們有用,可,災情不等人,待他們此番積累了經驗後,這日後若是遇見,便一點也不慌了。」
「可你不也……」
這話,戴九霜突然覺著自己是多余問,若說夏十月沒有經驗,那誰信啊,可夏十月除了以男子裝扮出府過外,更是沒有其他可能的經驗了,再來先前夏十月自己也說,東洲極少有雪災,那夏十月又是怎知曉這些的。
「你是想問我如何知曉的?」
戴九霜有些詫異,夏十月居然自己先問了這個問題。
「嗯。」
「自然是看書啊,這書中的智慧博大精深,可值得琢磨了。」
若是這樣皆是,戴九霜倒是能理解些。
畢竟他那兩日在夏十月的書房中也是看了不少的書呢,好些都是自己沒有見過的,就說那本三國演義,他看完後,當即明白了那日秋獵之時,夏十月使得火燒連營的計策了。
于是,那本書,他也是研讀了好幾遍,將這里頭的兵法計策可謂是琢磨的了一遍又一遍,每每再看,都別有一番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