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岸苦笑著一張臉,眼神之中皆是絕望。
「皮肉剖出來?我倒是知曉一人,十分擅長于此道。」
「誰?」
方才還絕望的模樣,因著戴九霜這一句話,眼中又染起一份希冀來。
「夏十月。」
「她?堂堂一國郡主,哪能有此技藝。」
一听這名號,白岸眼中的希望又落寞了下來。
「有,江堇年的腿腳,她就能治。」
「當真?」
「當真。」
「可我同夏十月並不熟稔,也從未有過交集,她堂堂郡主怎肯醫治我?」
「此事交于我,白岸,你在客棧之中暫且養著。」
因著白岸受傷,戴九霜將先前趕來的目的都皆數忘卻了,如今只憂心著白岸的傷勢,白岸于他可不止得利下屬而已,更是生死的相交的兄弟,他無法再失去了。
「霄錦,白稚他如何了?」
「白稚無事。」
丟下這一句話,戴九霜便架起輕功離去,一路焦急的往皇宮飛去,根本忘卻如今夏十月還懷著身子,也不在乎她能不能撐著救治了白岸。
「月月,這一路可苦了你了。」
「二皇兄,滁州百姓更苦,我這些苦,也算不得什麼,不過,二皇兄放心,我已經命蕭選即日便將糧食送過來,這滁州百姓定能捱過冬日的。」
唐璟陽趕忙盛了一碗桌前的熱湯,本想親自喂給夏十月,可覺著有些失了禮數,便置在了夏十月的跟前。
「嗯,來,月月,先喝口熱湯,滁州不似京城,連著肉食都十分的稀少,只能將就著些吃這些菜湯了。」
「無礙,有菜湯就吃菜湯便是,月月不是這般挑剔之人,更何況百姓怕是連這口熱湯都吃不上嗯。」
夏十月捧著這碗熱湯,借著這碗熱湯暖了暖自己的身子,心中對著月復中的孩子萬分道歉。
「孩子,這些日子怕是要苦了你了,你可要乖一些,待滁州饑荒解決後,娘親定多吃些好吃的補一補。」
「月月,這些日子你就在這房中住著,若是有事,便朝著外頭喊一聲。」
「二皇兄,我來滁州不是享福的,且同你一起將滁州饑荒一事徹底解決了,這才放心回去啊。」
「表哥知月月不是過來享福,也不是過來做給父皇看的,只是表哥怕月月你這天寒地凍的傷著身子,你周身沒有內力護體,這天又這般的冷,要是有個好歹,那該如何是好啊。」
「不怕,對了二皇兄,你可知滁州城中,哪家客棧是燕家的?」
「燕家?」
「嗯。」
唐子蓁有些驚訝的看向夏十月,夏十月難不成同燕家結交了?還是說,燕家于解決饑荒上,有所助力?
「二皇兄可知曉?」
「知曉倒是知曉,只是月月你問此事是為何啊?」
「方才來時那銀狐披風,倒是這燕家大少爺在路上贈與我的,也是燕家大少爺幫了我,將馬車給推出來的,做人自是要知恩圖報的。」
「如此確實要好好感謝人家,這燕家大少爺燕陸離,倒是不錯之人,平日里也會施粥救濟,得空之時更是親自派粥。」
「嗯,確實不錯。」
听著唐子蓁對燕陸離的評價,夏十月忍不住點了點頭,唐子蓁從來眼光極好,這一點夏十月知曉的很,只是瞧著唐子蓁的模樣,怕是有拉攏之意啊。
夏十月才到滁州時,便命元顧查過燕陸離的底細了,先不說首富燕家之子,其為人做派十分正直,又極有能耐,模樣長得也端正的很,唉,要不是先遇到了戴九霜,她說不定還會喜歡上燕陸離呢。
「不過啊,二皇兄,明日還是由我一人前去的好,這燕大少爺從小長在南文,我同燕大少爺見面之時,只交代了自己是尋常家女子,二皇兄你在滁州多時,怕是燕大少爺認得你。」
「月月說的在理,那明日,就讓元顧陪月月一起吧,這樣表哥也能放心些。」
「嗯。」
夜半之時,夏十月從營帳之中走了出來,一路尋著糧倉之後,便命元顧在外守著。
「這智能醫療包太好用了,這些糧食可抵很長時辰了,現在就等蕭選那邊的糧食了。」
半個時辰之後,夏十月看著滿倉的糧食,高興不已,哼著小曲從糧倉走了出來,可面上的神情,比先前更為輕松了。
「元顧,咱們走吧,我累了。」
「主子,你這明日是打算先去看災民,還是先去尋燕陸離啊。」
「燕陸離吧,災民不急,等尋完燕陸離後,我再去義診,元顧,你命人在城門口給我支個攤,我好為這些災民義診。」
「是,主子。」
夏十月的良善,元顧從來都是知道的,只是這大冬日的,還要這般操勞,他有些心中不忍,于是當下決定今夜出去打些獵物來,不管怎麼樣,也不能叫夏十月月復中的小竹子給餓瘦了。
戴九霜從長公主殿中出來,又一間一間的尋了過去,可這每一間房中都未尋見夏十月的身影,後心想是不是去了尚書房,于是又飛去了尚書房外,可里頭早已熄了燈,並無半點人影。
「夏十月怎不在宮中?這究竟是去了哪里!」
戴九霜出了宮,走在街頭,仔細想著夏十月臨走之時的話,突然醒悟過來,夏十月此時怕早已去了滁州。
前有邊疆戰事,夏十月私自出宮,如今滁州饑荒,以夏十月的性子,怕早已經到了滁州了。
「呵……原來你終究沒有信過我。」
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失落,戴九霜嘴角更是譏諷,也是,夏十月怎會信任他呢。
想起落雪那刻,自己下意識的不想靠近夏十月,怕是夏十月早已經察覺了,難怪臨走之時,她還有意的避開了自己。
可下一秒,戴九霜吹了一聲口哨,一匹通體雪白的馬,從這靜謐的街角處跑了過來,直到戴九霜跟前時,乖巧的停了下來,還將自己的腦袋,蹭了蹭戴九霜的胸膛。